在客棧的夜深時分,曉雨忽然感受到自己的床頭傳來了一種冰冷的氣息,這種氣息不像是從窗外的暴風雪中傳來了,因為其中夾雜著的可怕呼嘯聲好像一個成年男人的呼喊聲。
曉雨唄這突如其來的詭異聲響吵醒,她猛然地坐直身子,發現紫萱還安靜地睡在那兒,可是竹笙卻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想去呼喊他,可是卻發現自己的嘴巴竟然連張都張不開!
她害怕地蜷縮在床邊,希望紫萱可以醒來,可是紫萱在遭到如此寒冷的包圍下都沒有動彈,身體上竟然沒有絲毫的顫抖,難道她不冷嗎?曉雨不解地猜測著。
就在她抬頭去看外面飄拂的暴風雪的時候,她猛然地發現那雪花的顏色出現了極其不協調的情形,只見雪花的里面藏有絲絲血跡,而那些雪花平時應該是慢慢飄落的,可是現在它們卻像雨一樣噠噠滴打在了地上。
這情景讓曉雨的內心有點不安,怎么會這樣?如果說是冰雹的話,體積應該要比這個要大得多啊?如果不是的話,那么這些是什么呢?是冰塊?
曉雨百思不得其解,因為寒冷的侵蝕,她只好把臨時制作的草席卷在自己的身上,希望這樣可以給自己帶來更加多的溫暖,也可以讓其渡過這么難熬的一夜。
誰知道,就在她把草席完全蓋在身上的時候,從客棧的樓上卻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不知道是什么響動,樓上難道還有其他人嗎?
無論哪種猜測都好,現在都必須隱藏起來,曉雨把席子蓋在紫萱的頭上,然后自己也屏息了呼吸,眼看著樓上下來的東西,那個居然是一雙沒有上身的女孩的雙腿,是誰?曉雨驚駭地睜大了眼睛。
曉雨現在是在床的背后,而紫萱則是在床上,不過她并沒有任何反應,好像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毫無知覺地繼續睡覺,而曉雨卻在床的背后嚇得簌簌發抖。
她來了!那雙被砍斷的女人的雙腿上甚至還穿著鮮紅的繡花鞋,那鞋帶繃得緊緊的,就好像那雙腿和繡花鞋是連接在一起的,腳只不過是其附屬品而已。
曉雨小心地在席子里面目睹了那雙腿靠近的整個過程,隨即她朝著自己緩慢地走了過來,噠噠噠三聲響動油漆的清澈,在空寂的客棧大廳深處顯得尤其的突兀和幽深。
不要過來!曉雨的內心在嘀咕著,卻不能說出任何話,因為她的嘴巴被密封了,到底現在是怎么了?眼前的那雙腳是什么?為什么她要出現在這里呢?
就在曉雨還處于思考的狀態的時候,那雙腿居然發出了聲音,顫巍巍地說道:“她睡了的床,快殺了她!”
那雙腿居然在腰間的范圍內張開了一張蒼白的嘴巴,曉雨想驚叫一聲,可是她卻怎么也叫不出來,那種壓抑的感覺讓她的全身神經瞬間繃緊!好像毫無征兆地糾纏在了一起,根本無法松開!
那腿現在再次說起:“那女人太可惡了,居然敢睡我的床,快殺了她!”
曉雨不敢動彈,周圍的情景冷清異常,就只有那雙腿上的嘴巴在張合不停,好像在念書一樣,根本就沒有絲毫停頓,甚至連喘一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太可怕了!怎么會在這樣?曉雨的內心好像被什么刺穿了數十萬次,驚懼和恐慌如同電擊一般流轉在他的全身!
我要死了嗎?她默默地和自己說道,就在她的席子被那雙腿上的嘴巴吹起的時候,她竟然發現紫萱變成了一具灰綠色的僵尸,被背后雙腿硬生生地拉了起來,好像一具拉繩子的玩偶一樣,任由擺布。
曉雨的毛孔幾乎在這個時候完全爆裂,當她的恐懼達到頂點的那一刻,忽然從客棧的門外咚咚地跳出了一個全身掛滿銅錢和冥幣的人,那人全身上下衣衫不整,而且其額頭上還在一張一合地好像里面有什么東西緩慢地爬行著。
曉雨一步步退縮到床的背后,讓周圍的空間收縮一些,不過也因為這樣,那雙女孩的腿和門外跳進來的人更加容易發現了她的位置,雖然那些家伙看不見她,但是透過微弱的氣息,利用極其敏銳的嗅覺可以大概知道曉雨的位置。
咚咚的聲音響起的一瞬間,那雙腿再次開口了,這次她居然發出了一種好像男人的低沉聲:“你睡了我的床,該死的女人,去死吧!”
幾乎就在話音剛落的時候,幾個戴著高帽的人不知道從那個位置突然殺了進來,玻璃窗外散落了許多玻璃碎片,是從那邊撞進來的嗎?曉雨不敢確定,因為她根本沒有勇氣抬起頭。
隨著那些高帽的人一個接著一個跳到了曉雨的四周,他們形成了一種合圍的姿勢,居然把曉雨還有那陳舊的木頭床包圍了起來,在中間的千親看著眼前那具沒有知覺的僵尸——紫萱。
紫萱現在的眼睛里面沒有絲毫血色,空洞的,木訥的表情里面盡是死寂。此刻不知道怎么地,曉雨用力把她從繩子中拉出,然后把她扭抱起來,因為不這樣做紫萱會被幾個高帽人吃掉!
這些高帽人有著長長的蒼白的量,那帽子上面貼著一張用黃色扭曲文字書寫的道符,看起來是被附魔了。
沒有時間思考了,曉雨雖然說不話,她只好用力扭抱著在自己懷里的紫萱,雖然她好像一個死人一樣,可是曉雨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放棄她!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