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云霧飄遙的曦曲山,搭著一望無際的臺階向山端走去。一路清風撲臉,四周風景怡人,綠樹婆娑,不時有小仙女精靈翩翩起舞,姿態優美。
恬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在他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而且新奇的,但其他人眼中卻是很平常的,就連嫣現在也覺得恬有點大驚小怪了,她拍了拍恬的背說:“嗯,你看到什么也是新奇的也難怪,你來到這里不久嘛,慢慢你就習慣了?!?
恬抬頭看著飛過的仙靈鳥說道:“這種大鳥我見過啊,就在凌霄紫閣城啊。”
聽到這句話,龍飛一下子跑上前唔住恬的嘴,急切地說道:“小聲點,這里人多?!碧癖贿碜∽旄械胶粑щy,他腦里想到:難道我又說錯了話?
爹爹為何如此驚訝。當一些行人,(哦不,應該是那些同樣前來參加魔力召喚儀式的家長和孩子。)他們都走過后,陳夫人拉開龍飛的手說道:“好了,不要隨便說出凌霄紫閣,因為一般人不知道月之國還有這個世界,我們的真正身份不能暴露,恬?!?
恬松了口氣后,回復到正常狀態,大聲說道:“知道了。”
陳芝憶聽到芝憶兩字頓了頓,她想到了一些事,然后對恬說道:”唉,除了他你是第二個夠膽直呼我名字的人。”恬聽后快樂地笑了,但恬不知他是誰?恬看到陳夫人有點窘迫所以不敢過問。
龍飛看著僵直的眾人調解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趕快上山吧。”
政敏專注地看著她的星宿的書籍,全神貫住地研究其中的奧秘。這舉動讓唐絲劍看得不順眼,她暗想:“書呆子?!?
眾人沒時間理會女人之間的私事,于是都繼續上山,恬跑在最后招呼兩個大少姐。一路嘻嘻哈哈,蹦蹦跳跳,甚是快樂。
一行幾十人登山涉水,舟車勞頓終于來到了山顛,山顛的迷霧甚濃,比山腰還濃烈,在山顛能見度已經很少了,如果不是有些空氣彌漫,真是有點伸手不見五指。恬眼睛很模糊,他的眼疾在這里竟然變得更加嚴重,他開始看不清眼前的東西,如果不是嫣摟著他。
估計他早已撞上別人了。但眾人沒察覺到恬的這點舉動,因為他們看向了一位白衣尊者的開魔儀式。
白衣尊者氣勢雄偉,作法的地點選在曦曲山的山端的最高峰,這里靈氣大而旺盛,四宿星獸昂首挺胸,俯視著山下的一切,山下的一切現在都顯得很渺小,四方靈石矗立,靈力在周圍匯聚,幻化成四方的星宿石柱,分別是青龍、朱雀、白虎、玄武,還有中心的幼麒麟座陣整個法陣,那氣勢磅礴激昂,詭秘神奇。
周圍的人都圍著這位白衣尊者,默默不敢吭聲,恬眼睛已經快失明了,就在上次的離魂事件中,他的眼睛受到過創傷,現在還沒有康復又復發了。
提到離魂事件,先講回那兩個被笙大人停止的人,就是那個白紗和禿雄,當他們可以動的時候,白紗在地上重重地吐了一堆口水說道:“這個是誰?連我們靈宓山使者他也一招搞定,他究竟是何等人物?”
禿雄也怒氣未消,他抱怨道:“如果早知識此等高手,我們就等主人出手好了,讓我們去真丟臉?!?
話音剛落,從后面傳來了一股殺氣,兩人立刻被彈開了幾十米,當兩人努力地爬起身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白袍銀褂、神情嚴肅的人影飄過,那人身材矯健,氣勢凌人,白衣銀甲,背后還有一個琴,名曰:“碧浪琴?!?
他步伐穩重地走到了兩人面前說道:“別再讓我聽到剛才的話,你們沒完成任務本來就應處罰,現在還說出這種晦氣話,定必重罰?!?
兩人瑟瑟發抖,都不敢看向眼前的白衣人,只能顫聲說道:“主……人……”
白衣尊者神色嚴肅,他一直專注看著眼前的星宿祭壇,他念了一段短暫的咒語后,望向正在圍觀的家長和兒女。全場沒有一個敢吭聲,全場肅殺凄涼。
恬眼睛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了,他不得不緊緊摟著嫣的手,但就在這種場合他也不夠膽出聲,怕一不小心觸怒眼前的這位白衣尊者。
嫣漸漸感覺到恬的手在死死的抓住自己,她疑問道:“怎么了你感覺到什么不對勁的嗎?”恬沒有作聲,默默的只是抓緊了杜嫣婷的手,那種感覺就好像她下一秒就要離開自己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白衣尊者突然望了過來,發現了人群中的嫣,白衣尊者一下子就認出了杜嫣婷,白衣尊者一臉詫異,他眼神堅定地看著眼前這個可人的嫣兒,杜嫣婷感到十分害怕,她低下頭不敢看白衣尊者的臉了。
龍飛發現白衣尊者看了嫣足有五秒,他也暗暗感到奇怪。白衣尊者發現了龍飛的眼神,立刻別過了頭,繼續念他的咒語,“在那遙遠的諸神啊,今天來了許多新生的魔力學徒,讓你慷慨地施給他們力量吧?!?
頓時,白衣使者全身發亮,他閉上眼睛靜靜地說道:“那位身穿黑衣裳的女孩請你過來,你是第一個開魔者,你享有神的榮譽嫣,過來吧?”
話音剛落全場都看向了那個黑衣少女,杜嫣婷沒有猶豫,因為人們都知道開魔儀式的第一個上臺之人大多都是很有天賦的人才。
嫣在人群中顯得如此高貴美麗,讓人觸目驚心,天上仙靈鳥也雙雙停靠觀看嫣漫步在人群當中,那姿態優雅,讓周圍的空氣都顯得清新,光線都為之閃耀。
嫣抬起高傲的臉龐,陳夫人在心里說道:“加油嫣,我的女兒,你要為你的家族,還有為他爭口氣……”
嫣一步一步走上祭壇,白衣尊者目光銳利,他的眼神直刺中嫣的內心,嫣心里想:“這個人……有殺氣?!?
白衣尊者摸著祭壇把圣魔石放到了東南西北的四根石柱,壇中現出奇怪的法陣,那法陣好像是今天的那個“熙”字,白衣尊者吟道:“天地日月暗無光,山中崩塌無神靈?!?
嫣婷聽到立刻頓頓,就連壇下的陳夫人也是一頓,陳夫人面目幽暗,神色慌亂,好像想起了什么,這一幕被站在一旁的唐絲劍看到了,她看向嫣又看看陳夫人,沒有說一句話,可是她覺得事有蹊蹺。
嫣不敢怠慢,作揖答道:“小女子才疏學淺,不明大人之意?!?
白衣尊者態度強硬,說道:“作吧?”
嫣看了看山端的石壁,嘴里動了動,然后她吟道:“少女情暗黷,眾神故眷之?!卑滓伦鹫邠u了搖頭說道:“不行,再來?!?
嫣又想了想,抓了抓頭,吟道:“懵懂少年情初現,少女水泮涴溪沙。”
白衣尊者聽后說道:“嗯,現在幫你開魔,請專注?!?
白衣尊者摸著嫣的頭,默念道:“偉大的眾神啊請你眷戀眼前的嫣大人吧?!?
手觸及間,嫣的頭發飄逸灑脫,烏黑發亮。全場啞雀無聲,都注視著嫣和白衣尊者,詩云:“相逢一笑間,縱橫天下情,無間只作斷,風吹窗弦落,欠誰?一滴相思淚?!?
嫣一邊念著一邊感到全身發熱,她的頭現在已經熱得發高燒了,白衣尊者也察覺了,可是這儀式是不能停止的,如果一旦途中中斷,施法者和被施法者都會受到傷害。就在此時,嫣的思緒來到了另一個國度,不,應該是她人生的過去的歲月里……
嫣的思緒來到了玄冥宮的飄渺玉林,眼前出現了一個白衣的青年和一個綠衣的少女,那少女娉婷可愛,臉色亮白。
少年臉龐黝黑可是眼神堅定有神,身體柔弱,就像一個書生。嫣立刻意識到:綠衣少女是她的娘親,她走過去喊了聲娘,可是那少女沒回答。
她拉著那個白衣青年依依不舍地說道:“你真的要去靈宓山?那我和嫣怎么辦?玄冥宮不能沒有你?!?
少年,放開了那少女的手,毅然說道:“不行了,我要去哪,我已經決定了,那里有我的尊師?!?
少女淚流滿臉,她跑上去緊緊地抱著這個柔弱的少年,沒有再說一句話,但那淚水已經流到了山澗邊,流到田野間,流到天上,流到了人間。
詩云:“嘆紅塵,落朱顏,天上人間?!?
嫣看著兩人也是淚流滿臉,她捂著嘴感到全身無力,詩云:“古老深宮,轉瞬愛戀,今生戀,來生戀,莫讓 纏綿 ,成離別?!?
綠衣少女忽然感到很落寞,她跪在地上看著那個遠去的身影,溫柔地說道:“杜紫玿,你到那里了?滄海桑田,地缺山崩,我等你到永遠,心永不變,愛不悔,情無怨?!?
這時,嫣終于知道自己的爹是杜紫玿。那個柔弱的少年,那個孤傲的少年,那個英姿勃發的少年。
回憶如煙雨飄紗,只任世間。你在世界另一邊,對你情怎是只字片語能寫盡。嫣看著自己的娘,她看到的是無限的傷離。詩云:“今生緣,來世再續,情何物?生死相許。今生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嫣突然覺得心口劇烈的疼痛,她仰天大哭,漸漸回到了現實中去了。
祭壇前,嫣突然仰頭吐出重重的鮮血,全身顫抖。恬感到嫣的危難,跌跌撞撞的摸著上了祭壇扶起了搖搖欲墜的嫣。
這時所有人也一起走向嫣和恬的中間,祭壇后是壯觀的萬人圍觀,中間是嫣、恬還有白衣尊者。附近有沈龍飛,陳芝憶、唐絲劍、陸政敏、還有賈柔兒。芝憶走上前握著白衣尊者流著淚說道:“杜……紫……玿?!?
白衣尊者看著陳芝憶想起了往事,芝憶問道:“紫玿……這些年……過得可好?”紫玿說道:“沒所謂好與不好,人生本是一場虛空大夢,人世間不過轉瞬?!?
芝憶早知紫玿的心意,可是她放不開對他的愛戀。所有人看到兩人的對話都默不作聲,就連附近的貴族少年也為之頷首。
可就在這個時候,沈靜恬抱著身子虛弱的嫣婷,怒視著杜紫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