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他們處理好手臂上的傷勢之後,我起身就要離開,那兩個蒙人一看,連忙又過來拉著我,分別對我連說好幾句蒙語,看他們大拇指一豎的手勢,大概是誇我醫術了得,而且他們的眼睛裡面都充滿了感激之意。
這時候雞同鴨講,我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客氣,然後就排衆而出,朝著原路返回我住的那個帳篷去了,一路之上,那兩個蒙人都跟在了我的身側,他們不早開口對我說話,這之中,我只聽懂了一句,就是問我叫什麼名字。
“鐵勒,我,叫鐵勒!”我的蒙語大概並不標準,那兩個蒙人聽完之後,先是愣了一會兒,這才露出了恍然之色,終於看出了我不會蒙語。
三個人很快的就來到了我住的那頂帳篷前,那兩個蒙人打量了一下帳篷,臉上突然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色,然後就顯得拘謹無比的隨我進了帳篷。走進帳篷,我發現除了哈里穆之外,那個皇族女子也在裡面,她一看見我,立即就露了同了一個有些惱怒的神情,問道:“你去哪裡了,怎麼敢一個人亂跑?難道你不知道你是我的奴隸麼?奴隸是不能亂跑的。”
經過這些天的接觸,我知道她不過是一個還有些淘氣的少女罷了,因此也學會了如何去應付她,說道:“我不過是出去走走,在這裡呆太久了,就像不經常打磨的刀劍,會生鏽的,小姐也不想你的奴隸生鏽了吧?”
那女子聽了這個生動的比喻,頓時臉色稍霽,然後纔看到了我身後跟著的那兩個蒙人,又問:“他們是誰?”
“他們剛纔手臂上受了傷。我碰巧路過,就給他們治好了。”
“你能治病?”那女子露出意外之色,“你要是能治病,怎麼之前自己又病得這麼厲害?”
對於她的問話兒,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世上並不是大夫就不會生病的,何況我只是爲他們治了這些尋常跌打方面的作。這對任何武人都是要知道一些的。
我心裡面想著的時候,那女子和兩個蒙人說起了話兒,只覺得沒兩句,那兩個蒙人突然單膝跪下給那女子行禮,瞧神情竟是恭敬無比。行完禮後,他們又指著我對那女子說了起來,也不知道究竟在說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那女子聽完了兩個蒙人的話兒,驚訝的看著我說:“看起來你還真地是給他們治好了傷啊?”微微一頓。她又接著說:“他們說你簡直就是活神仙。只要在他們的身上戮了幾下,他們就不覺疼了。這是真的嗎?”
聽到那女子的問話兒,我點了點頭,算是應了。誰知道那女子聞言眼睛一亮,立即急急的一把拉起了我,說是要我隨她來,然後就帶著我行出了帳篷,把哈里穆和那兩個蒙人都丟在了帳篷裡面。
我不知所措的隨著那女子左穿右穿,發現打自她一走出帳篷,就有四名衣飾華麗的蒙人男子跟在了她的身後,瞧他們的步履身形,竟然都是好手。不一會兒,我跟著她越過了草原上地一個高地,然後很快地就看見了一座很大的土城,我發現原來以這個土城爲中心,這裡所有的蒙古包都是圍著它密密麻麻建立起來的,越是靠近土城的地方,蒙古包也就越密。可以想像,在這一片綠色的大地上。那淡黃色的土城就像是一個太陽一樣,散射出無數的白光,這些白光就是白色的蒙古包。
“這是什麼地方?”我有些好奇的朝那女子問了一句,因爲我從前就聽說蒙人喜歡大規模地遷徒遊牧,極少有築城的,這一座大城雖然無法與中原的那些大城比較,但是在這大草原上,這或許也算得上是極爲少見的了。
“你怎麼能這樣和主人說話?”那女人用手在我的腦袋上拍了一拍,佯作嗔怒狀,可是隨即她又自豪的笑著道:“這是鐵龍城,是草原上第二大的城。”
“鐵龍城?”我還真是沒有聽說過,從前只知道瓦刺部的都城在呼和浩特附近,對於威脅不大的韃靼人就所知甚少了。
那女子帶著我朝著那土城走去,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土城前面。那城門前面站了許多守衛,他們一見那女子,立即躬身行了一禮,然後就很輕易地讓我們走進了土城。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我走進土城,看見土城裡面並沒有什麼房屋之類,裡面有的仍然是一頂頂的帳篷,不過這裡的帳篷和城外的那些有點區別,那就是這裡的帳篷的帳頂都是漆著金色的。一瞬之間,我明白我到了哪裡了,敢情我這是到了韃靼人的皇城了。
“你會治病的?我的祖母正好患有腿疾,你去給她目的地看吧。”
“看病?”我大吃了一驚,試想我又哪會什麼看病,頂多幫人接接骨,心裡面還真爲這女子的莽撞感到哭笑不得。
無可奈何的隨著她走進城裡,很快就來到了一個極大的帳篷前,然後掀簾而進。我跟在後面進到帳篷裡面,發現這裡真是寬敞豪華得緊,原本我以爲之前住得那個帳篷已經不了了,可是現在看來,真是有些天淵之別。
在舒適的帳篷裡面,有十餘名的蒙人女子,看服飾該是侍女一類,這些女子都繞著一個老太太做事,從那老太太的衣飾和氣派我看得出來,她應該就是韃靼皇族之中極重要的人物。
那老太太一看見我和那女子進來,馬上就和聲的對那女子說了幾句蒙語那女子先是作了撒嬌狀的回了幾句,然後又指著我對那老太太說了起來。從她手上一比劃,我大概可以猜到,她是在謬讚我的醫術,絕對是謬讚。
不過那老太太聽了她的話兒後,並沒有太多的歡喜,反而是帶著慈愛的看著那女子,似乎很爲自己的這個孫女兒能夠關心她感到欣慰。
兩祖孫說了一陣,那女子突然朝我招了招手,說道:“你過來給我祖母看看吧!”
我暗自苦苦一笑,這個時候也不能說不,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幾名侍女過來爲那老太太撩起了褲腳,說起來這蒙人還真是不像中原漢人那樣講究男女之別,這時候我看了一眼那老太太的腿,眉頭當即就皺了一皺。只見她的腳踝上,高高的腫起了老大一塊,還有些黑紫的模樣,並不像是尋常跌傷那麼簡單。
“這……這是怎麼傷著的?”我查看了一下那傷勢,只是這麼看我就知道自己沒有什麼把握了,不禁假意朝那女子問了一句。
“兩年前我祖母上馬車的時候,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腿就變成這樣了,那此大夫都說是她的腿骨碎了,沒辦法醫治!”
我聞言心中一動,看起來倒有些像是腿骨碎了的癥狀,但是照理說腿骨若是碎了,也沒個理由維持著這種狀態兩年之久啊,因此我試著將內力從那老太太的腳底傳進去,以便能更清楚的看看是怎麼一回事兒。在內力遊走之下,我發現她的果然並不是腳骨碎了,反倒是在腳踝處似乎有些氣血淤塞。一邊凝神運氣查探,我一邊又思索起來:“瞧模樣她該是腳踝這一帶的經脈受損,這才使得這隻腳變成了如今的這個樣子,而不是那些大夫所說的什麼腿骨碎了。”查明白老太太的病因,我心裡面倒是有些躍躍欲試起來。
“怎麼,你能治得好麼?”那女子大概是看我凝神查看了那麼久,忙充滿欺待的望著我,似乎只盼著我能說出個“能”字來。
“我也不敢說準能行,要試一試了!”明白知道眼前的這個老太太絕對不是尋常人物,我咬了咬牙,就決心拼上一把了。
“那你還呆著做什麼,快試試啊!”那女子更加期待的連聲對我催促。
就在帳篷內所有人的眼光之中,我慢慢的擡起老太太的腳,然後凝神聚氣,就將真氣沿著她的腳底傳到了腳踝上去,以助她疏通那已經受損或壞死的經脈。
隨著真氣的運轉,我的心神也不斷凝聚,我還是第一次用內力做這種事兒,或許是因爲我的真氣已達先天的境界,我慢慢的像是看見了真氣流動的脈路,他們一絲一絲,不斷從兩個方向梳理著那一團紛亂的經脈,就好像有若實質一樣。
凝神靜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時候,我終於大致的把那老太太的腳踝處的經脈疏通了個七七八八,雖然看似容易得緊,但是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上已經大汗淋漓,而且內力的消耗也巨大無比。
我擦了擦汗,擡頭一看,只見所有人都望著那老太太,原來那老太太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模樣是那麼的安泰,嘴角還可以看得見一絲笑意。
“你的醫術果然好,過了好一會兒,那女子終於掉過頭來,對我稱讚道:”這兩年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祖母她那麼快就睡著,還睡得那麼安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