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人住進了一間客棧,叫來人客棧。我和大蟲在門口端詳了很久,覺得這名字真搞笑。我們在那笑了半天,直到小二把我們叫進去,說怕影響生意。我們姍姍然進去了。
這一晚,整個京城像玩累的野獸,終於沉靜下來。街上的人更是沒幾個,高高掛著的燈籠,寂靜的燃著白光。打更的老頭,沙啞的有節奏的喊著“小心火燭”之類的話。讓我想起小時候看的殭屍片,突然跳出一隻殭屍,將打更咬死,再砰砰砰的跳走了。這個場景一直陪伴著我成長,很荒謬,卻很清晰。
公子,你站在陽臺看什麼呢?
看星星。
星星有什麼好看的。
不是因爲星星好不好看,而是人有時喜歡看些遙遠不那麼清楚的東西,就好比你會站在岸這邊,看岸那邊的一棵樹,一個浣衣人那樣。
公子,你說的不正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求”的情景。
虧你能聯想,大蟲,我說你最近是不是背詩去了。說話都這麼娘炮的。
公子,大蟲哪懂得什麼詩啊,這不是路過書塾時聽到的那麼幾句。
纔不信你。
公子,喝酒不?
不喝。
公子,你討厭喝酒?
不是。
那爲什麼。
我不討厭酒,更不討厭喝酒,我討厭的是喝完酒。有些人喝完酒,就開始胡說八道,話很多,那樣子讓我很煩,相反,我喜歡那些喝完就睡的。他們睡了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大人,倒像小孩子,很真實,很平靜。
公子,喝醉酒的人都那樣啊。
有些沒喝醉的,很喜歡裝醉,因爲他覺得那樣子會很有面子,還有可以趁醉說出一些話來。醉酒心理很是奇怪,一旦你認爲此時別人認爲你已經喝醉的時候,而不管你是真醉還是假醉,你都會傾向於裝醉,你把語調動作都做的很到位了,看著他人在一旁扶著你說你喝醉了,那一刻,你的心裡,不知是怎樣的一種佔寵心理。所以,我覺得醉不醉都沒關係,只要你不要以醉做戲就行了。
公子,我睡咯。
嗯,睡吧。
大概過了半個鍾。客棧裡靜悄悄。突然。
大蟲,你睡了嗎?大蟲,大蟲,如果你睡了的話,別睡了,和我說說話。如果你沒睡,那別裝睡,轉過臉來,和我說話。
我的媽呀,公子,你饒我了吧。叫我早點睡是你,現在我好不容易要睡了,你卻讓我和你聊個鬼天,你你你,你殺了我吧。
大蟲,原來你裝睡。
裝你妹。說吧。聊什麼。
你說,楊柳她。
哦~我就說嘛,深更半夜還不睡,原來就是想人家啊。說吧,要說什麼。
瞧你說的,我話都還沒說完,我問你,你不覺得楊柳身邊那個丫鬟,就是小蘭,你不覺得一點也不像丫鬟嗎?
像啊,怎麼就不像了。哦~公子,你也太色了吧,小蘭你也不放過啊,我跟你說啊,就算你是我家主人,你你你,你也不能打小蘭的主意,不然,我,我,我跟你拼了。
拼你個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不覺得小蘭這個人很不簡單嗎,我總覺得這個小蘭有點問題。
你纔有問題,自從來到京城後,你就神經兮兮的,懷疑這懷疑那的,現在都快3更了,你還在這擾我清夢,你說你這不是有問題是什麼。
哎呀,我不就是隨便說說,瞧你急的,說,是不是對人家小蘭有意思啦,哈哈哈。
我我我,我纔沒有。
還說沒有,看,緊張的都大舌頭了。要不是你臉比較黑很難分辨顏色,我估計都快紅成番茄醬了。
不跟公子扯了。我睡了。
唉,京城怎麼都看不到月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