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最新章節來自:把劉小蕓送回家后,回來的路上發生了我自己難以置信的事情,像一個睛天霹靂。
大概是下午一點左右,時間尚早,我慵懶地走在大街上。經過一個巷口時,兩個青年人攔住了我。在我還來不及防備的時候,他們就將我拉進了那條巷子,然后就是拳打腳踢。我盡量抱著頭去護住我的臉,可額頭還是被踢了一腳,拉開一道很長的口子,流了很多血。
“這小子怎么這么不經打?”一個輕蔑地說。
“難怪文露說這小子怯弱,膽小,怕事,看來說的一點兒都不錯。”另一個冷冷地說。我不敢抬頭去看他們,恐懼已經完全占據了我的心,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或許他們還會繼續毆打我,或許他們會放過我,但我想前者的可能性居大,既然是有目的,就不會輕易放過。
“混蛋,這次只是給你一點兒教訓,下次就沒有這么好運了。”先開口說話的那個一把扯住我的領口,怒目四視,像一只發怒的豹子。然后,把我狠狠地摔在地上。另一個又踢了我一腳,嘴里罵道:“王八蛋,以后聰明點兒,別他媽什么都和別人去搶,去爭。”兩個人大步走出了那條巷子。
我癱坐在那條巷子里,背靠著堅硬的水泥墻,頭很痛,與其說是頭痛,還不如說是心痛。那條巷子里過往的人見了我跟見了鬼似的。盡可能躲遠,躲到地球之外去。從巷口跑進來一條狗,純白色的,耳朵寬大,舌頭吊在脖子上,它跑過來在我身邊繞了兩圈,然后蜷在我身邊,用爪子撓我的衣角。
“你懂我?”我自嘲道。
這倒讓我想起了巴金在《小狗包弟》中寫的那個斷了腿的“反革命”和那條流浪狗的故事。
很多年后,再回過頭來想,去回憶這樣的故事也一定還是會感覺出無比的酸楚,就像你被打得滿頭鮮血,然后留下的那一道深深的疤痕一樣永遠不會消褪,直到伴隨你進墳墓,走向另一個世界。
“豆豆,豆豆,”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那條巷口傳進來,接著巷口里走進一個中年婦女。身體微胖,穿著時尚,有著城里人特有的風度——驕貴。那條小狗聽到主人的呼喚,立刻撲向它的主人,擺著小尾巴。
“寶貝,你跑哪兒去了,以后可不能亂跑了。”她抱著那條小狗,愛憐地撫摸著它的頭,走遠了。
我不知道在那兒呆了多久,也不知道是怎么返回學校的。回到學校,天已經黑了,校園里只投下路燈可憐的光影。
宿舍總是陰冷的,況且又是晚秋,更有一種透心的寒意。我洗了一把臉,然后用水龍頭上流動的涼水沖掉了那道傷口周圍的血跡,然后拉滅了宿舍的燈,一頭扎在床上,身體像被灌了鉛一樣沉重,又像在被人用鞭子使勁抽打,發熱發痛。意識卻是清醒的,黑暗中慢慢流淌著疼痛的河流,淹沒了所有來不及逃走的難過。是疼?還是痛?這二者又有什么區別。
我想了很多,關于我的生活,我的世界,我想起了太白山上那位老者曾經告訴我的話。“凡事不必太過執著,隨緣就好。”是的,隨緣就好,人與人本來就是一種緣份,緣盡了再強求只能讓自己受傷。
那一刻,我喜歡上了“緣份”這個詞,我不清楚它是從哪里來的,但我的確很佩服創造這個詞的人。假如沒有這個人也就沒有這個詞,假如沒有這個詞,人世間的很多事情都難以闡釋。
我不恨文露,我不恨任何人。其實,這個世界上,并沒有什么是一定可以傷害到你的事情。只要你放下一切,就像路走久了,腳和心同樣會很累,只是腳累是短暫的,歇一下就好了;心累卻是長久的,需要時間慢慢地去烘焙,只要你把一切事情都看得不再在乎,只要你把自己的心打磨得像石頭一般地堅硬,只要你把自己當作已經從這個世界消失!那么,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不會再傷害到你。
只要你可以,只要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要你不再乞求別人的憐憫,只要,只要,只要……
就是這樣的世界,冷漠與仇恨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代名詞。
就是這樣的世界,每個人都活得心安理得,活得紙醉金迷。
我爬在床上,淚水和汗水濕透了整個枕頭。我記起了自己曾寫過的一首詩,那是在一次考試失敗后寫的。題目是《最后的聲音》:
這是最后一次呼吸
伴著漫漫黑夜
這夜
靜得讓人可怕
我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十八歲
風風雨雨的十八年
歲月吞蝕了我的心靈
我已將要死去
和那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詩人
在天堂邂逅
安息吧
我的靈魂
這是你最后一次發出的聲音
就讓這人生的十八個春秋
與黑夜一同沉睡
死,這是一個敏感的話題,同時也是簡單的。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那個臥軌自殺的詩人,他找到了自己的歸宿,找到了屬于自己“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幸福。死,對于一個人來說,也許真的是一種解脫!
窗外沒有風,水龍頭在宿舍的走廊里“滴嗒、滴嗒”呼喚著,仿佛在說:“睡吧,睡吧。”我睡去了。
累了,就好好睡一覺,明天太陽依舊升起。【9號--11號故障,已修復完畢,給書友帶來的不便敬請原諒,感謝新老書友對屋檐下的支持!我們會堅持持續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