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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醒來之后躺在醫院里,醫院總給人一種傷痛的感覺,病床上的那個輸液瓶仍然高高地懸掛在那兒,我看到王靜和幾個同學在床邊坐著,她的眼睛紅腫還殘留著沒有擦干的淚漬。
“王靜,扶我起來!”我輕聲說。
“你醒了,你都已經昏迷好幾天了。醫生說讓你好好休息。”
“我沒事。”我掙扎著要起來,頭很痛,身體還是沒勁兒,最后我又躺了下去。
我問王靜:“文露怎么樣了?”
她的眼淚又不住地流下來,像是有人擰開又沒有隨手關掉的水龍頭一樣,我知道在這些天她不知流了多少眼淚,我想來年的冬天那些眼淚會不會被風干或凝結成顆顆晶瑩的小冰珠永遠定格在冬天里。
她說:“安鄃走了之后,文露就瘋了。他父母找到他的時候,他只是傻笑,就會說兩句話‘教育萬歲,成績萬歲’。”
安鄃走了,就如他的名字一樣,安安靜靜地躺在了這座幽幽的古老的小城里。我以為我是最重感情的人,其實我錯了,文露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重感情,安鄃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是一種毀滅性的傷害。躺在醫院里的那十幾天是我一生中最難熬的日子,短短的十幾天就像是過了十幾個世紀一樣,每天晚上我都會夢見安鄃和文露,那些夢特別逼真,我總是在半夜驚醒,然后我就坐好長時間再蜷縮在被子里強迫著自己往著睡,每次剛一睡著,又會聽到文露哭泣的聲音“教育萬歲,成績萬歲;教育萬歲,成績萬歲……”就又醒來,就那樣一直到天亮。
寒假補課開始了,我和王靜分到一個班。分班的那天,我們搬進了新的教學樓,拖桌子拉板凳的聲音在走廊里不絕于耳。我一個人坐在原來的教室里,看著那三張沒有人動過的桌子,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我搬了我的桌椅走進了新的教學樓,新的教室在三樓,踏上了三樓那個窗框外大大的平臺,我放下了桌椅,對面是操場,初雪未融,空氣濕冷,光禿禿的樹枝直直地刺向天空,我想高三就要來臨了,真的就要來臨了。
有一次,我去看過文露,他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脖子里圍著長長的圍巾,在他家樓底的花園里,他低著頭在尋找什么東西,嘴里哼著我們曾經最喜歡的那首歌:“小河水,流呀流,流到外婆橋,外婆橋上的小腳印,那是我快樂的童年……”
“文露。”我叫他。
他轉過頭看了看我,然后說:“你是誰啊,文露不在,他被他媽媽帶回家里寫作業去了。”
他完全認不得我了,他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我想他是幸福的,他再也沒有煩惱了,他完完全全過上了另一種快樂的生活。
“你在找什么啊?”
“我在找我的狗,哦,你見到我的狗了嗎?它不知道跑哪去了,你說它會不會生我的氣了?”
他又繼續低下頭去尋找,又開始唱起了那首特別好聽的歌謠:“小河水,流呀流,流到外婆橋,外婆橋上的小腳印,那是我快樂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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