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聽這話,心裡的火就憋不住的往上竄,理由,還要什麼理由?
難道他說的話還不夠難聽?還不能夠好好的讓他教訓教訓?
自己就是要讓他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什麼叫尊卑有序,什麼叫恃寵而驕!他纔會長記性。
纔回來多久,翅膀還沒硬,就敢如此挑釁!
“打你,根本就不需要理由。何況,人才說人話……我和一個畜生說不上什麼話!”
雲容看著眼前雲冉的眼神中風雲變幻,卻咬牙隱忍,不由心中暗自得意。
他衝著剛纔也隱忍著沒有站起來勸架的白芙蓉,揚了揚下巴,一臉的得意洋洋,似乎在說,看吧,他能翻起什麼浪花花來,捱了打也只能忍氣吞聲,有火也不能發。
別說還手了,他要是衝著自己和白芙蓉敢多回兩句嘴,看他還要不要再打他?當然了,不能再打臉。
雲冉他還敢怒不敢言,吃了虧還要強忍著,甚至還要笑臉相陪,就這麼一得意,他的心中鬱火居然神奇的就消退了些。
他眼神瞄過他的臉,伸出自己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臉,說的輕描淡寫:“啊喲,雲冉,我一時手滑,對不住了……”
白芙蓉衝著雲容瞪了一眼,緩緩地站了起來,衝著雲冉走過去,到了他跟前,把雲容輕輕一推,走吧……又扭頭對著雲冉說:“你哥哥就是個暴脾氣,做事情不過腦子的。不過就是一時生氣,一會就消氣了。你別跟他一般計較,回頭我到家了給你煮兩個雞蛋,看你的臉那麼嫩,怕要腫起來,滾了熟雞蛋就好了……”
雲冉看著眼前只到他肩膀的白芙蓉,圓溜富態的臉上連關切的神情都懶得裝出來,只是用慣常的語氣平淡的說著,似乎在說你吃了嗎一般的尋常。
雲冉不由低頭微微的笑了笑:“媽,你放心,我知道的,我沒事……”衝著已身在病房門外的雲容看過去,“這裡自有人收拾,我們先回……”
白芙蓉點了點頭:“好!”
“媽,你和他廢什麼話啊。快走快走……”
雲容跨步走在前頭,白芙蓉走在中間,雲冉走在最後一個。
他看著前面兩個人的背影,神色如常的頂著一張火辣辣的臉,他知道自己的臉肯定腫了,那五個指頭印只要人眼睛不瞎,肯定都注意到。
目不斜視的走過那些對他投來好奇眼光的人,一些認識他的護士聚在一起,雖然沒有低聲議論,驚訝之色溢於言表,等他們一行三人走過,紛紛的小跑聚在一起八卦。
雲冉不動聲色的跟著,三個人一路無言。
到了大門口,雲冉的車就停在路邊。慶勝還沒有回來。
“你是養了個副官,還是養了個祖宗,還要你伺候他不成?”雲容站在車旁,皺著眉頭,“別跟我說你還要去接他。”
“大哥,他有腳,自己會回去。我今天就是來接你的,我來開車。”雲冉拉開了駕駛室的門,上了車。
雲容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坐到了副駕駛位。
白芙蓉一彎腰進了後坐,看著前面雲容的半邊臉,道:“兒子,你來,陪著媽坐後頭來!”
雲冉一聽,神色未動,心思卻瞬間千迴百轉,他道:“大哥,媽真疼你,一時半會都不想離開你!”
還半真半假的開了句玩笑,“我捱了你的打,也不見媽怎麼心疼我,還會心疼你的手有沒有打痛。”
雲容側臉看了眼他:“你這是第一天知道?誰讓我是她肚子裡出來的,她不關心我,難道關心你?”一副你傻不傻的表情,他還不忘回頭衝白芙蓉道,“媽,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白芙蓉笑了笑,也沒有再要求雲容跟著她一起坐到後座上。
雲冉啓動了車子,慢慢的滑了出去,他開的全神貫注,端的是目不斜視。
雲容看著他的那個樣子,一臉的不屑:“學了這麼久的車,又不是沒有開過,至於還這麼緊張?”
雲冉抿著脣笑了笑:“這不是還有你和媽在車上的嘛,總要保證你們的安全。”
“開快點,我都要快餓死了,嘴巴里都淡的什麼似的……你是不知道,這麼多天在醫院裡我都是吃的什麼東西!”
“我知道你這些天在醫院裡吃的難受,住的也不舒服,可是媽不是每天都來看你?”雲冉扭過頭去看著雲容,帶了點訝異,隨即瞭然:“是,在醫院裡待著,最好吃的飯菜也都味同嚼蠟,上一回我在醫院……”
“媽來看我不是理所應當的嘛,不照顧我還能照顧你?行了,別念叨了,你快點開,再快點開!” 雲容不想聽雲冉和他念叨,他們兩什麼關係,看一眼都嫌多,能懟一懟就懟一懟,能不說話就不說話,連表面的親近都不屑裝。
除了在雲南雄面前還不得不稍微的裝一裝,那也是爲了不讓他每天一回來就見到兩個劍拔弩張的人,他媽說了,儘量的在雲南雄面前保持和睦,要不然他一回家就要想起家裡頭的烏煙瘴氣。
要是因此不歸家,這個責任她白芙蓉要算他頭上,以後也別指責她這個當媽的不罩著他,那也是因爲他自己掉鏈子,她也是有心無力。
白芙蓉這點說的對,他的靠山是她,她的靠山是雲南雄,他們都要哄了好他,不能白白讓別人佔了便宜。
這麼多天的醫院裡住下來,前兩天還有點新鮮感,但是頭疼,骨頭疼。後來骨頭不太疼了,渾身躺的難受,沒有美酒美人,沒有歌舞昇平,簡直就不像是人過的日子。
好不容易要回家了,雲冉的車子還開的磨磨蹭蹭,他恨不得把他拉下來,自己來開。
他要回家好好的拾掇拾掇自己,晚上就約人去聚個飯,然後去百樂門尋摸尋摸有沒有新來的貨色,好久都沒有吃到葷腥,心癢難耐!
果真就是歸心似箭,他拍了拍前面的操控臺,恨聲恨氣:“你到底會不會開車,能開快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