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勝跟著雲冉身後,大包小包的拎著各式吃食回到雲府。
一進門大廳裡空落落,一個人也不見。
“真是反了天了……”慶勝揚起脖子扯著喉嚨喊:“福伯,福伯……”
一路往裡大跨步走去,手裡的拎著的吃食被他甩來甩去的,發出要散架的哀嚎聲。
雲冉反而落在了慶勝的後頭,悠悠的跟了進來,看見福伯頂著一頭花白的頭髮,一路小跑的從屋裡出來:“來了,來了……”
慶勝急急的把手裡雜七雜八一大堆東西往他手裡一塞,甩了甩手腕子:“福伯,怎麼回事,這前頭怎麼連個人影都沒有?”
福伯忙不迭的接了東西,一邊朝著雲冉打了個招呼,一邊嘴裡回著慶勝的話:“我正依著吩咐在詢問今早金鐲子的事,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
“……”慶勝張了嘴正要問鐲子是不是林夕見錢眼開偷偷地藏了,心裡還想著一定是窮怕了,窮瘋了,見著好東西就要佔爲己有,不然之前也不會來雲府做賊了。
沒想雲冉先開口問:“有結果了嗎?”語氣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慶勝卻朝他瞄了一眼,揚了揚眉頭,“咦?不是還挺關心的嘛……”
雲冉警告的朝著慶勝一瞥眼,又看著福伯,道:“不要冤枉人,也不可姑息人。無論是誰,都給我趕出去……”
“是,少爺。”福伯終於理順了手裡那一堆東西,邊招手讓下人來幫忙收起來,邊回答道:“都是些不上臺面的粗人,根本沒費什麼功夫,就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哦?”
“徐家嫂子全部招了。她說她故意趁晚上大家都睡著了的時候,偷偷的把金鐲子放到了林夕的櫃子裡,本來想要把事情鬧大了,讓林夕出出醜,最好讓她在雲府待不下去。
林夕搶了她爲她女兒留意了許久的工作。所以想了這個辦法。可不知道爲什麼,我們翻來翻去也沒找到鐲子。好一番翻查,這個鐲子卻在小翠兒的櫃子裡找到了。
這個鐲子最後怎麼跑到了小翠兒的櫃子裡,誰也說不清楚。所以我還在繼續盤問。”
“不用問了。”雲冉微微收著下頜,手又開始習慣性的擼擼袖管,朝著慶勝道:“這事到此爲止了,你去把事情了了,順便去告訴林夕,明日跟老太太走。”
雲冉好笑的看著慶勝皺皺眉,聽他喃喃自語:“林夕就是個孫猴子,上天派來拆臺的,那要是她不願意呢……”
“不願意就打暈了捆上車。”
“啪啪啪。”裡頭傳來一陣掌聲,林夕瘦小的身影從陰影裡現了出來,她臉上掛著笑,“我的雲二哥哥……享福的事我是跑得比誰都快的,何必還要勞煩慶勝哥哥……”
慶勝看見林夕就開始頭大,一聽這陰陽怪氣的聲音身上就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偷偷地把手縮進了袖管裡磨蹭了一番,總算那一股惡寒平息了下去。
不想小動作被林夕看到,她故作不覺的繞著慶勝走了個圈,嘿嘿的笑:“不知慶勝哥哥想要怎麼打暈了我,再捆了我?”
慶勝一聽,這氣還沒消呢啊,趕緊就替雲冉解釋:“你看,這不就是最近不太平,讓你跟著老太太走,更安全一點。”
林夕一聽咧嘴嘻嘻一笑,細瘦的手指指著慶勝,一點一點的,嘴巴也不閒著:“啊呀,慶勝哥哥……萬一……要是殺了我姆媽和我弟弟的兇手也要來殺了我呢?那我豈不是也要連累了老太太也跟著受危險?”
完了還不忘衝著慶勝無聲的說了句:“你蠢哦!”還過了電一般的抖了抖。
慶勝被她氣的呼吸都粗了,鼻翼都掀了起來,一個拳頭都已經握了起來,真是一天不吃生活就不安生。
一瞄雲冉,正冷冷的盯著林夕看呢。
心中不由一動,正要再說點什麼,林夕卻又開了口:“我覺得我還是留在這裡禍害你們比較合適,禍害老太太就太不地道了……”完了不忘眨巴眨巴眼睛,朝著慶勝喏喏嘴皮子,“慶勝哥哥,你說呢?”
林夕仰著脖子站在了雲冉的面前,笑顏如花,卻眼帶挑釁,看著雲冉依舊不動聲色的看著她,不由舔了舔嘴巴,眼珠子慢悠悠的從他半縮在袖子裡的拳頭上移到他的大腿。
雲冉的眉毛微微一跳,不動聲色的朝一側挪開了一步,阻擋了她肆無忌憚的視線。
林夕立馬一步跟了上去,慶勝急中生智,兩個手一攤,往林夕面前一站擋住了她,大喊一聲:“一萬!”
“什麼?”
“你明日跟著老太太他們走,給你備一萬的大洋……防身……”防身兩個字擠牙膏一般說的艱難,這哪是防身啊,他這是賣身啊。
賣了他都不值這一萬大洋。
但他從雲冉的眼神裡讀懂了他略略的不耐,趕緊打發眼前的小人,至於這錢如何籌集,最後也只能衝著雲冉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卻不想,林夕眼睛裡精光一閃,在慶勝覺得有戲的時候也兩個手一攤,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慶勝哥哥,真是大方……可是,不行……”
慶勝眼前一黑,這還不行?咬咬牙,腮幫子都咬酸了,顫巍巍的伸出兩個指頭,不敢置信道:“兩萬?”
林夕哈哈一笑,上前重重的拍了拍慶勝的肩膀:“還是慶勝哥哥,你大方……”說完兩眼瞟瞟雲冉,一甩腦袋就要走。
“慶勝,這大大方方的兩萬就從你的薪水裡按月扣除,不夠的呢,你倒貼給我……”慶勝一手捂著肩,一手捂著心,真的眼前一黑,不能這麼玩的……
卻聽福伯突然插了句話,立馬精神抖索,戰力十足。
福伯說:“接到消息說大少爺要來,所以老太太明日不走,說要等到大少爺來了,一起回去。”
慶勝正要扭頭去問雲冉,這事怎麼不早說,卻見雲冉一甩手,留給他一個背影。
這是生氣了啊!大大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