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林小姐,你先給我們凝魂草啊!”鏡子的妖孽男出聲道。
岳思遷和紀霜霜老淚縱橫,相扶著回到了座位上,看他們的情形也講不出什么了,林問歌搖搖頭,又安撫起北君沐:“君沐,你先坐,你想知道的我們慢慢說。”
林問歌斟酌片刻后,掃過仍在平復情緒的岳思遷和紀霜霜,嘆息一聲看向北君沐。
“君沐,你娘親可曾與你說過什么?”林問歌先問了這個。
北君沐頓時垂眸沉默,良久悶聲道:“我娘臨終前囑我好好習武,且……且告訴我,我并非爹爹親子,旁的……她沒來得及細說。”
林問歌心知他有所隱瞞,也不介意,只點頭以示了解,這才開口講述:“若沒有弄錯,你的生身父親應是傅叔叔,依青大公子所言,曾在青家客居過一段時間,還精通醫術、知曉《百草錄》,那定是傅叔叔無疑。”
“他……到底是何人?”北君沐遲疑一下,終還是問了出來。
云起和林問歌雖無正式成親,但目前看來也是早晚的事,他雖不清楚這個“傅叔叔”和林問歌有何關系,卻也從她敬重的口氣里聽出關系匪淺,此時他倒不用太避諱。
至于黃亦寒,若確定北君沐真的是傅流風之子,那他還是北君沐的堂姐夫,有層親緣關系在,而青梓晗……從北君沐母親那邊算起,他們可是實打實的姑表兄弟,當然就不存在回避的說法了。
“傅叔叔……是天之大陸煉丹家族傅家的上一任家主,他的煉丹之術登峰造極,”林問歌回憶著道,“我才幾歲的時候,傅叔叔就已經是神級煉丹師了,《百草錄》就是他年少時四處游歷、遍嘗百草的心血之作。”
“紀嬸嬸的夫君名傅流冰,是傅叔叔的親哥哥,他們兄弟一內一外、一明一暗,在二十多年就是傅家的支柱。只是后來突遭變故……紀嬸嬸的夫君罹難而逝,此后紀嬸嬸攜女出走,傅叔叔對兄長心懷歉疚,便四處尋訪,之所以來坤元大陸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叫……傅流風?二十多年前就是位神級煉丹師了?”北君沐愣愣地重復著,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
“說起來,是我家愧對了傅叔叔……”林問歌搖搖頭苦笑,腦海里浮現出了六歲那年發生過的事。
“姑娘不必如此,為尊主盡忠是我們的職責,這乃是我們的本分。”岳思遷正色起身,彎腰深深一拜。
“他死了?”北君沐見此,有些無措地問。他剛剛得知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卻來不及欣喜激動就……
林問歌發出一道靈力扶了岳思遷起身,兩人對視一眼后,對這個問題保持了沉默。當年之事太過復雜,他們離開得早,并不清楚個中原委,想來傅流風怕是兇多吉少吧?
“姑娘,流風真的……真的……”紀霜霜含淚抬頭道。
岳思遷坐回原處嘆氣,林問歌苦笑道:“老實說,我們也不清楚傅叔叔如今是生是死,不過,當
年……我被送走前傅叔叔還活著。”
“待我們返回天之大陸,興許一切就都知道了。”岳思遷神色黯然傷感,畢竟過去了十六年之久,世事變遷,也不曉得尊主他們都是何情形。
紀霜霜抬袖一抹眼淚,站起來握拳道:“姑娘,等我們集齊了九曲玲瓏鎖就返回天之大陸,去報仇,去找流風!”
岳思遷受她影響,神情也變得堅毅起來。
“這個自然,我答應了爹爹為他尋找一雙兒女,而且……”林問歌垂頭低語,“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等等,先前找到的瓏玉、九玄絲,以及今日得到的千璣玲和青梓晗送來的……不是才四部分嗎,應該還要去南家找他們所藏的第五部分吧?”黃亦寒忽然道。
“姑娘,亦寒說的是,要不我們乘此次機會尋南家兄妹說項?”岳思遷也想到了這回事,忙提議道。
“陰陽鎖不在南家。”林問歌肯定地陳述道。
“什么?”云起猛地站起,“那在何處?”
眾人亦紛紛皺眉,統一地看向了主位上的女子。
“仙居谷內部大比結束后,我們就啟程去空間屏障那兒,打開通道前往天之大陸。”林問歌笑笑道。
“莫非陰陽鎖在云山勝境?”紀霜霜眉梢揚起,語氣不善道,她對云山勝境的恨意不亞于紀家,每次提起總要咬牙切齒一番。
“這與云山勝境有何關系?”黃亦寒不解。
云起面沉如水,若陰陽鎖真的在云山勝境,保不齊就會有場惡戰了,他嗓音低沉道:“所謂的空間屏障就在云山勝境,其實你們都知道那里,它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星-界-海’!”
“星界海?”
“星界海是空間屏障?”
“去天之大陸的通道怎么會在那里!”
殿中傳來數人的驚呼,林問歌掃過幾個驚得站起來的人,只得無奈解釋:“不要激動,陰陽鎖并不在云山勝境。”
“那在何處?”云起急問,事關回歸故土,他也難以保持鎮定了。
“陰陽鎖在我這兒,”林問歌沒好氣地揮揮手,“十幾年前就在我這里了,你們就不能好好聽我說完嗎?”
眾人這才察覺失態,忙坐下來調整表情。
“原來星界海就是空間屏障?這個倒是出乎意料了。”青梓晗冷著臉開口,面上依舊沒什么表情。
“我說阿癱,你就別裝了行不?你那副樣子我看著都累!”鏡子里的妖孽男桃花眼翻得不亦樂乎道。
青梓晗目光一凜,一個冷眼丟過去,口不留情道:“死人妖,關你什么事!”
“偽面癱,這樣就原形畢露了,你不行啊不行啊!”鏡子上的男人連搖手指,還不忘嘖嘖嘆息。
林問歌見這情景,不免樂了:“依我看還是先處理他們兩個吧!”
“林姑娘說的是,林姑娘說的是,敢問林姑娘何時給我們凝魂草啊?
要知道,我們可是冒著風險把你要的東西給拿來了,堂堂一谷之主總不好失信于人吧?”鏡子妖孽不軟不硬地道,桃花眼轉得賊快,一臉狐貍般的公式化笑容。
“奇怪了,我答應過給你們什么嗎?”林問歌似笑非笑地掃過那一人一鏡,一副迷惑不懂之色,“那東西不是你們青家送給本姑娘的見面禮嗎?”
云起憋笑不語,再一看旁邊的黃亦寒和北君沐,也是莞爾一笑,對這女子糊弄人的本事面露感嘆。
青梓晗面頰抽動,怎么也沒想到她會如此無賴行事,他特意趕到金都見到傳聞中的林問歌時,還覺得這女子的確不同,卻原來這不同……還有這樣的不同。
“哎呀,原來林姑娘是如此認為的啊,”鏡中妖孽惋惜一嘆,目光卻瞬間犀利幽深,他的面上仍含著笑,言辭就不似方才溫和了,“我們知道凝魂草并非凡物,要林姑娘割舍難免心疼……只是林姑娘,若天下人知道九曲玲瓏鎖的秘密,再或者起了覬覦之心,屆時仙居谷還能保持這份與世無爭嗎?”
威脅,這是紅果果的威脅!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一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岳思遷和紀霜霜怒色明顯,云起和黃亦寒則眼含殺氣,北君沐有些復雜地來回看看,保持了沉默。
就在這趨向于劍拔弩張的氣氛中,林問歌噗哧一聲撫掌而笑:“其實,我可以好心地告訴你,便是你告訴了整個坤元大陸的人九曲玲瓏鎖的事,也不會對仙居谷有任何影響。”
她本也無意刁難,雖未說給,卻也未明說不給,只是這番威脅令人著實惱怒,她若還能任人挑釁一笑而過,她就是佛爺!
林問歌悠閑地起身,臉色漸漸變冷:“我且問你,進入仙居谷時,你覺得坤元大陸之上,誰能破我護山大陣,別說我小瞧人,哪怕是云山勝境那些武圣級的老雜毛,來一群我仙居谷也不怕!”
武圣級的老雜毛?
紀霜霜覺得這個叫法大為解恨,岳思遷則有些吃驚,他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家姑娘說出這么……這么粗魯的話。
云起、黃亦寒并北君沐嘴角狂抽,武圣級的絕頂高手,怎么在她嘴里就跟大白菜似的完全不值錢,這讓他們這些人情何以堪?特別是黃亦寒,至今還不到武圣級呢!
林問歌慢慢踱步至青梓晗身前,明明才到他肩膀的身高,此時卻顯露出壓倒性的氣勢,她聲音漠然,繼續道:“我且再問你,你覺得……說出這番話的你,我還會讓你活著踏出仙居谷?”
“哼,林小姐好大的氣勢,可你莫要忘了,我乃青家長子,是未來的青家家主,你敢動我一下試試!”這次出聲卻是冷峻的青梓晗。
林問歌冷笑一聲,退后一步放出一成靈壓,毫無顧忌地逼向殿中四面,她微微一抬下巴,不屑道:“收起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傲氣,說白了,五大家族不過是那個人找來看東西的家奴,如今東西既已物歸原主,你以為那個人還會管你們死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