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已經(jīng)被七情六欲折磨得萬劫不復的生靈,自然同情不已,我雖有心幫助他們,但卻無力去做那些事情,況且。紫You閣我要怎么幫助他們?
我說:“大師,你選錯人了吧?我想自救尚無方法,遑論是救助他們,這苦海無邊無際,鬼魂更是千千萬萬,我要救到什么時候?”
和尚諱莫如深笑了。他身上與這里其他鬼魂完全不相同。其他鬼魂眼神空洞,他卻心存希冀,其他鬼魂表象狼狽,他卻光鮮亮麗,身體隱約縈繞白色光輝,惹眼得很。
和尚轉(zhuǎn)身離開,我想了想,跟著他前去,興許他能知道離開的方法,不然也不會說出讓我解救這些鬼魂的話了。
他往東行走了足足半個時辰,到后,我竟然在前方看見了一小棟木房子,這可是苦海的海底,竟然會有建筑?
和尚停下:“先生隨我來。”
到了門前。吱呀推門進去,屋子空蕩蕩沒多少東西,只有地上兩塊黑色石頭打造的念經(jīng)所坐的團子,陽間是蒲團,姑且稱之為石團。其中一塊中間磨損很嚴重了。我問:“你在這里呆了多久了?連石頭都被磨損了。”
和尚盤讓我坐下,他轉(zhuǎn)身到旁邊取回了一個朱紅色的小盒子,打開盒子,盒子里面有一撮五色的泥土,泥土之上有一朵潔白的鮮花,圣潔無比。
“這是什么花?”我問。
和尚告訴我說:“這是彼岸花,想要聽聽彼岸花的傳說么?”
我深吸了口氣,盡量平復了心情,和尚講的故事,一般都又臭又長,只能耐下性子:“你說。”
和尚笑了笑:“看來你不是很想聽我講故事,那我便不講了,直接告訴你結(jié)果吧,彼岸花開放在苦海彼岸。由苦海之水滋養(yǎng)它們長大,原本是紅色的,叫做曼珠沙華,生葉的時候,不會開花,開花的時候,不會生葉。”
“這又是為什么?”我問。
和尚目光閃爍:“這是一個娑婆世界,娑婆即是遺憾,它很美,自然要留下一些遺憾。”
“那么,這朵花為什么又是白色的?”我問。
和尚正襟危坐:“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事情,每當一個鬼魂跳入苦海之中,他所遭受的痛苦就會成為奈河和苦海的一部分,而這些痛苦,也將滋養(yǎng)一朵專屬于他的彼岸花。這朵彼岸花是我偶然發(fā)現(xiàn)的,它從彼岸落入了苦海之中,經(jīng)由苦海之水的洗滌,由紅色變?yōu)榱税咨艺业搅诉@朵花的主人,發(fā)現(xiàn)在這朵花變?yōu)榘咨螅闹魅瞬辉偻纯啵膊粫偈芸嗪O拗屏恕?
“苦海的苦滋養(yǎng)了彼岸花,也可以洗滌這彼岸花嗎?”我若有所思嘀咕了句,頗有感觸。
和尚這時候說道:“先生靈魂有異于常人,如果先生愿意,我會花費一些精力送先生上去,到時候先生找到彼岸,將彼岸花全都傾瀉入奈河之底,苦海之中,這些鬼魂便可超脫了。”
聽起來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即便是為了他那一句可以送我上去,我就應(yīng)該答應(yīng),點點頭“好。”
和尚站起身來:“那我現(xiàn)在就送先生上去,只是希望先生上去之后,不要忘記與我的承諾。”
我確實想過,要是太難的話,上去就自個兒走了,他這時候囑咐,我有些臉紅,馬上下定決心:“我答應(yīng)你。”
和尚而后開始念起了佛經(jīng),佛經(jīng)很道法雖不大相同,但是卻有異曲同工之妙,我的身體不斷上升,漸漸地,再次感覺到了剛掉入其中的那種痛苦。
“我明白了,下面是苦海,上面是奈河,眾生疾苦都飄到到了上面,才會在上面感覺到這種銷魂蝕骨之痛。”
我咬牙堅持著,這一次好在沒有暈過去,不過卻也差不多了,不知躺在什么地方歇息了會兒,睜開眼見周邊不少鬼魂在圍觀我,我忙站了起來。
那些鬼魂迅速閃開:“你是從下面游上來的么?”
我觀察了一下環(huán)境,這里還有不少鬼魂在看我,我恩了聲:“這里是哪兒?”
“羅浮山。”這些鬼魂回答,之后再次將話題引到了奈河上,“你真的是從奈河里面上來的?落入奈河的人,從來沒有上來過的。”
羅浮山,在陰司的南邊,而奈何橋,卻在陰司的東邊,不知不覺,我竟然已經(jīng)偏移了這么遠了。
我四處張望了會兒,奈河還是奈河,縈繞皎潔的白光,看起來那么美,不過怕是沒多少人知道,這美麗的背后,卻是眾生的痛苦。
“彼岸在哪兒?”我忙問。
他們紛紛搖頭。
而這時候,一身著藍色長衣的男人出現(xiàn)在視野范圍,陰司全是陰暗的色彩,他的著裝讓人眼前一亮,我問后,他邁步過來:“彼岸就在那邊。”
他指了指奈河的對岸。
我往對岸看去,奈河雖寬,但是卻并不是不可到達。
但是這男人又說:“如果想要橫渡奈河,是不可能的,越靠近彼岸,他們的痛苦就越具有腐蝕性,再強大的人也承受不住,除非,從奈何橋上經(jīng)過。”
“多謝。”得知結(jié)果之后,我忙離開了這里,只有走一遭奈何橋了。
在行路期間,我聽見有很多鬼魂在討論剛在給我指路的那個鬼魂,那個鬼魂叫做杜子仁,竟然是前幽冥諸神之首的酆都大帝,他退位之后,張家家主才上位。
知道他的身份后,我忙跑回去,這樣的人,能結(jié)交最好。
不過到了那里,卻不見他在那里了,只能是有緣無分,再次離開。
這次足足耗費一天的時間,才終于上了奈何橋,到了奈何橋上,孟婆端著茶水遞給我:“喝了吧,忘記一切煩惱,喝了就可以過去了。”
我面帶笑容,盡量和煦:“婆婆,我之前來過這里,跟楚江鬼帝一起的那個,我過奈何橋有些事情,您能放我過去嗎?”
孟婆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沙啞著聲音說:“過橋就要喝湯,不喝湯就不過橋,回去吧,孩子。”
在奈何橋上有數(shù)十條惡狗,為了是防止不愿意投胎的鬼魂搗亂的,另外,在奈何橋的這頭,還駐守著數(shù)百的陰兵,一般人到了這里,只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
我也不敢亂來,這里可是陰司,不是陽間,說不定就遇上剛才杜子仁那樣的人了,依舊好聲好氣:“婆婆,我真的有事,還請通融一下,放我過去。”
孟婆搖搖頭:“不投胎就回去吧,等想好了再過來。”
她十分固執(zhí),我本不想多添麻煩,但是我答應(yīng)了那和尚,不完成承諾不大好,左右瞄了一眼,突然推開了前面擋著的兩個陰兵:“多有得罪。”
說完沖過了奈何橋,后面的陰兵和惡狗全都追了上來。
奈何橋盡頭有三生石,過了三生石再就是輪回門了,我到了橋頭后,直接跨過了白石欄桿,橫向跑了。
身后有惡狗和陰兵追捕,不敢停留,跑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甩脫他們,但是一路我根本沒看見有什么紅色的彼岸花。
極目四望,見沒人過來,才歇息了會兒,即便是鬼魂也禁不住這么玩兒。
找了塊石板躺下,才閉眼沒多少時間,突然感覺臉上有東西在舔舐,睜開眼看,頓時呆住。
一頭花斑老虎正在我前面,剛才舔舐我的,就是它。
近在咫尺,我捏緊了拳頭,剛要一拳揮上去,卻聽見聲音:“回來。”
那花斑老虎退去,我看見了一個全身捆著鐵索的人以及十來個陰兵。
“陳浩,你本是有希望成為轉(zhuǎn)輪王的人,沒想到卻這么不思進取,擅闖奈何橋之事一旦暴露,你認為你還有機會成為轉(zhuǎn)輪王嗎?”那捆著鐵鏈的人說。
我站了起來,選好了最佳逃跑位置,問道:“你是誰?”
“陰司十陰帥之首的鬼王,奉酆都大帝之命,特來取你性命。”他滿臉傲然,對我也全是不屑。
原來是張家家主的人,陰司有十個將軍,掌管著陰司全部的兵力,這個鬼王就是十大陰帥之首,位高權(quán)重,雖然地位不如九部尚書,但是即便是十殿閻王見了鬼王,也得禮讓三分,為什么?陳文說過,能讓人忌憚的是兵權(quán),鬼王掌控著陰司十分之一的兵權(quán),誰人不怕?
我笑了笑:“原來是他讓你來的。”
鬼王面帶戲謔笑意:“原本酆都大帝讓我秘密除掉你,不過現(xiàn)在你擅闖奈何橋,我即便當著眾人的面干掉你,也沒人敢說什么。酆都大帝交代我,說他曾經(jīng)都在你手上吃過虧,讓我小心行事,我十分不理解,就憑你,是怎么讓酆都大帝吃虧的?”
說話期間,再有數(shù)千陰兵踏著步子過來了,已經(jīng)將我團團圍住,想要逃是逃不了了,不過也并沒有想逃跑,我有掌控整個陰司兵權(quán)的大印,我怕什么?便說道:“我有一個秘密,不過只能講給你一個人聽,這是關(guān)于為什么酆都大帝會在我手上吃虧的原因。”
鬼王眉頭一皺:“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酆都大帝提拔七十五司之一的掌生死司為轉(zhuǎn)輪王,但是你作為十陰帥之首,更應(yīng)該去當轉(zhuǎn)輪王,你難道甘心嗎?”鬼王雖然嘴上說著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但是眼里已經(jīng)暴露了,他十分好奇,于是乎,我繼續(xù)循循善誘。
果然,他眉宇多了些許不甘心,不過嘴上卻不承認:“能為陰司效勞就好,轉(zhuǎn)輪王的位置,我不稀罕。”
“反正我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死了,這個秘密就將沉入地下,你既然不愿意聽,就算了。”我聳聳肩,“如果愿意聽的話,可以過來。”
他思索了陣子,帶著他的那頭花斑老虎向我走了過來,到我面前后問道:“說吧。”
“告訴你可以,帶我去真正的彼岸,生有彼岸花的地方。”我說。
鬼王咬了咬牙齒:“好!”
這時候旁邊一副官走上前來:“鬼王,千萬不可相信他的話,酆都大帝特別囑咐過我們要小心他的。”
鬼王看著我哼哼一笑:“一個臭小子而已,帶他去苦海彼岸。”
我松了口氣,果然成功了,陰司將領(lǐng)也是稂莠不齊之人,鬼王已經(jīng)不甘心現(xiàn)在這個位置了,他想用我手上的秘密去博取他的地位。
繼續(xù)往前,如行走迷宮般,足足耗費四五個時辰,終于見到了前方千萬朵鮮紅欲滴的彼岸花,奈河之上的那些白色光點,就是滋養(yǎng)它們的養(yǎng)分,它們生長得很茁壯,這里簡直是人間仙境,怕是陰司最為美麗的地方了,不過美麗背后的東西,卻是沒多少人看見的。
但是,我卻愣住了,太多了,我要一朵一朵把它們丟入奈河之中,怕是一個月都做不完。
到后,鬼王帶著他的花斑老虎走上前來:“小子,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那秘密了吧。”
聽聞他聲音,我驟然回身:“大膽。”
鬼王嚇了一跳,那花斑老虎馬上要撲上來,我一眼瞪住了它,花斑老虎被我嚇得往后退去。
剛才一聲爆喝,那些陰兵也都退了幾步,鬼王詫異了半秒時間,反應(yīng)過來:“你在耍我?在這陰司,從來沒有人敢耍我,今日若不說出你口中的秘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旁邊一些將領(lǐng)此時上前:“鬼王,別跟他廢話了,這小子滿嘴黃腔,直接殺了他。”
鬼王冷笑起來:“不,我不殺他,我要折磨他,讓他知道耍我的下場。”
鬼王說完,手一舉:“陰兵聽令,給我拿下陳浩,切不可傷了他的性命。”
“是!”喊聲震天,將奈河河面都震得波濤洶涌。
陰兵噠噠噠踏著步子上來,我吸了口氣,往鬼帝宮方向看去,自言自語道:“我也在慢慢變得強大,陰司人給你的白眼,我全都要幫你收回來,你才是唯一的鬼帝,這些尊榮,全都是你的。”
“你在嘀咕什么?”鬼王冷聲道。
陰兵已經(jīng)上前了,我突然拔出了古劍,大喝一聲:“陳家軍何在。”
瞬間,數(shù)萬陳家軍出現(xiàn),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苦海彼岸,如果拿出‘治都總攝印’,怕是他們會更為驚恐。
但是現(xiàn)在也足夠驚恐了。
陳家軍出現(xiàn),前排數(shù)百副將、都尉騎著鬼馬上前,這些陰兵即便是殺人機器,也不敢阻擋,讓開了路,讓他們進來了。
一支軍隊,有兩種方法可以把他們培養(yǎng)得很強,一種是如陰司這般,除去他們的七情六欲,把他們變成殺戮的機器,第二種超越了陰司的方法,那就是軍魂。
道士抓鬼,靠的是氣勢。軍隊對陣,靠的也是氣勢。
陳家軍如今如日中天,誰人能擋?
鬼王見后連連后退,但是除了奈河之上沒有陳家軍,其他地方,無路可走。
“參見陳將軍。”四萬鬼魂齊聲高喊,奈河翻起陣陣漣漪,這聲音,怕是整個陰司都聽見了。
我恩了聲:“除了將領(lǐng),這里陰兵,一個不留。”
下令了,這數(shù)千陰兵,只在瞬間就被滅掉了。莊序記弟。
留下了十幾個鬼王旗下的將帥,鬼王面色驚恐無比,他的花斑老虎在這支軍隊面前,更是如兔子般慌張。
“報告陳將軍,陰司陰兵已盡數(shù)殲滅。”副將前來匯報。
鬼王艱難說道:“陽……陽間……怎么會有這樣的軍隊。”
我看了看鬼王,對副將說:“把你的劍給他。”
“是。”副將應(yīng)道,將手里劍丟給了鬼王。
鬼王拿著劍怔住,而后聲音削微有些顫抖:“我是陰司鬼王,你不能殺我。”
我說:“我曾用這支軍隊震懾住了酆都大帝,你算什么?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從今天開始,歸入我陳家軍。”
鬼王一滯,我的意思很明顯了,我要掌控他。
他身為鬼王,已經(jīng)在這個位置上呆了好幾百年了,我一個毛頭小子要控制他,他怎么甘心?
但是現(xiàn)在情形,不容他拒絕。
他手下那些將領(lǐng)都在等待鬼王的回答。
我繼續(xù)說:“酆都大帝從沒想過要提拔你,我知道你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不然也不會帶我來這里,歸入我陳家軍,今后你將不止是鬼王。我兄長是楚江鬼帝,如果我做了轉(zhuǎn)輪王,整個陰司,已經(jīng)幾乎歸入我們兄弟手中了……”
“好,我答應(yīng)你。”我還沒說完,鬼王艱難回答。
我笑了,如此一來,陳文在陰司,再也不是孤立無援的一個人了,這是我送給他的禮物。
不過,口頭上的答應(yīng)算不得什么,鬼王手下軍隊比我多太多了,少說也有幾十萬陰兵歸他掌控,現(xiàn)在答應(yīng)了,離開這里或許就會反悔。
我說:“用你手上的劍,殺掉剩下的這些人。”
我話音落下,他手下那些將領(lǐng)大驚,齊齊跪下:“轉(zhuǎn)輪王饒命,我們也愿意歸順陳家軍,絕不生出反抗之心。”
我回身不看,從沒覺得我有這樣心狠手辣的一天,曾經(jīng)的我,連烏鴉受餓我都會同情,現(xiàn)在面前的,是正在跪下的靈魂,那些陰兵是機器,他們不是。
身后慘叫聲傳來,過了會兒后,鬼王單膝鬼了下來:“陰司陰帥,鬼王,參見陳將軍,將軍所指任務(wù),屬下已經(jīng)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