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和昭兒一起出去的,我昭兒殺了人,爲什麼你不阻止他?要我說,他做下這樁事情,和你脫不了干係……”
謝掌門再怎麼傷心,也是不敢得罪鎮邪使的,一個勁兒給自己的夫人遞眼色,讓她少說兩句。謝夫人性格較爲懦弱,嚴謹的遵守著爲妻之道。謝掌門說什麼,她就聽什麼,也沒有自己的主見。
這會兒是太過於悲傷了,纔不管不顧起來。
不過,自她接收到謝掌門給的信號,便乖乖閉了嘴,只默默用錦帕擦淚。
白芨任由謝夫人指責了半天,沒有還擊,也沒有辯解。這裡面確實有她的錯處,要是她多提醒他一些,不讓他將那些人打死就好了。
可是,今日來捉拿謝昭,乃是職責所在,她也沒辦法。
坐在堂上,等著搜查山門的雀羽們的回報。
大約一炷香之後,整座太玄山都被雀羽翻了一遍,沒有發現謝昭的絲毫蹤跡。她知道,謝昭不在太玄山上,一定是在回程的過程中便和家人分開了。
他能去哪裡呢?
收了兵,離開太玄山。又派了一撥人返回去,暗中監視,這才御劍在高空中飛著。
“大人,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季秋問她。
“沿著這條路線找找看吧,”白芨說道,“他應該跑不了多遠。”
於是,一行人在空中,俯視著地面搜尋。
雖然是晚上,但雀羽們找人可不僅僅只是憑藉眼睛。耳朵聽,鼻子嗅,放開神識去感知。雖然他們的修爲普遍只有煉器期,但長期的五感訓練,讓他們的五感比築基期的修士還要強。
找了一晚上,無功而返。白芨回到自己的軫宿堂,坐在桌案前低著頭沉思。
別說尋一個人如大海撈針,若是真的抓住了謝昭,難道要把他依律處死嗎?
她承認,謝昭雖然行事衝動,又有些神經大條,可他是個好人吶。那盧府的僕人藉助主人的權勢,欺壓百姓,無法無天,著實該死。
師尊當年給修仙者定下律令,整肅三界,目的爲了維護三界和諧。她作爲師尊的弟子,本應該全力維護師尊所倡導的一切。
可讓一個殺死了壞人的好人去償命,她又實在不忍心。
牛珂廉見她坐在桌案前愁眉苦臉,連連哀嘆,這會兒湊上前來。
“大人,小人有一計,保證大人能將那謝昭儘快捉拿歸案。”
她雖然是爲捉拿謝昭而犯愁,卻不怎麼想捉到他。
見白芨向他看過去,牛珂廉立即道:“您可將謝家的人都抓起來,放出消息,若謝昭那小子不趕緊投案自首,就拿他的家人頂罪……”
聽他說完,白芨嘴上漾出笑容:“你這主意……”
牛珂廉覺得大人要誇他了,高興的眼珠子放出光彩,可白芨說的卻是:“……可真損!”
牛珂廉的笑容僵在臉上,連連說道:“我這可是爲了大人你好……”
他就愛說句話,白芨不想聽他囉嗦,揮揮手把他趕出去了。
不一會兒,季秋進來回報說:“一個叫青繡的小兔妖要求見大人,她說,昨日和您在天市街有過一面之緣。”
白芨瞬間想起,昨日在天市街,有個小女妖衝進她懷裡,而後又倉皇逃跑。謝昭和盧府僕人起衝突,這裡面也有她的因果,因爲那些僕人明顯就是追尋她的。
“讓她進來!”白芨下令。
季秋退去後,帶著那個瘦骨伶仃的小女妖出現。她身上雖然妖氣濃郁,可體質卻完全與凡人無異。白芨知道,她是被剝了妖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