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愧疚,便爲我做一件事。”他啞著嗓子說道。
白芨連忙點頭:“無論是什麼,我一定做到!”
聽到白芨的回答,他的眼裡才燃起一絲溫度,彷彿看到了希望。他朝她一步步走過來,可才只走到一半,便被拴在他脖頸上的鐵鏈子牽絆住。
那碗口的粗的鏈子勒著他的脖子,他伸長著頭,目視著白芨。
“殺了我!”
白芨看著陸離的眼睛,他眼裡跳躍著兩團希冀的火苗。導致白芨都有些恍惚,他剛剛說的是那幾個字?
見白芨遲遲沒有反應,陸離晃了晃鐵鏈子,“拔出你的劍,”他聲音拔高了一些,“給我一個痛快,讓我解脫!”
若一個人連求死的渴望都這麼強烈,那他活的該是多麼的生不如死?
“不,”白芨搖著頭,“陸離將軍,你再忍忍,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這裡是皇宮,”他差點兒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怒吼出聲,“你如何救我出去?”
“我,”白芨低下頭。
“你告訴他,”千辰在乾坤球裡聽到了外面的對話,這時急忙出聲,“就說君上還在,讓他千萬不要想不開。”
聽到千辰的話,她目光堅定的擡起頭來,可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呵斥。
“何人在此?”
白芨後背一凜,她沒有回頭,而是立刻啓用符篆的隱身功能。
來人是剛纔的那兩個粗壯太監,見一個白衣女子突然憑空消失,知道遇上了修仙之人。兩人紛紛仰著脖子大喊道:“有刺客,快來抓刺客。”
白芨身上貼著隱身符,慢慢走到其中一個喊人的太監身後,手臂用力砸向他的死穴。只聽得一聲悶響,這人便瞬間息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另一個太監見同伴突然倒地,立刻嚇慌了神兒,正要奪路而逃,卻被白芨一個橫掃腿給絆倒在地。白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欺身上去死死扼住他的脖頸,只聽咔啪一聲脆響,此人頸骨斷裂,生息湮滅。
她站起身來時,大批羽林軍涌了進來。打頭的人,官銜是名都尉,他進來後掃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兩具死屍,立刻將其他羽林軍分散到各處查找兇徒。
“快,去取影鏡來!”都尉吩咐身邊的人道。
影鏡是再普通不過的法器了,卻專門剋制一切的隱身術法。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可說的?當然是趕緊奪路而逃。
白芨最後再看了一眼柵欄中的黑熊,提氣躍上房頂。房頂上幾聲瓦片輕響,當下面的人循著聲音圍到房檐下時,上面卻已經悄無聲息了。
除了剛躍上房頂時腳下不穩弄出了點兒動靜,白芨飛檐走壁幾個跳躍,便逃出了羽林衛的包圍。
這會兒,她站在一棵茂密的樹冠上。在濃密的枝葉掩映下,哪怕她不隱身,也輕易讓人發現不了。她的腳下便是那個攤曬草藥的寬敞院落。
羽林軍們並沒有放鬆對她的搜索,從飼養熊妖陸離的院子擴大範圍到整個太醫院,且有更多羽林軍往此處集結。
偌大一個太醫院頓時人仰馬翻。
白芨就站在樹冠上,站在腳下人的頭頂上。她目光冷靜,氣息也毫無起伏。其實,她並不擔心自己逃不出去,而是沒想好怎麼逃。
沉睡醒來後做了幾次壞事,讓她意識到完美斷後的意義。
眼下,她有兩條逃生路線。
一,直接從皇宮裡出去。雖然在宮內,她的修爲被壓制,但飛檐走壁的本領卻不需要任何靈力。
並且,她隨身帶著假面。爲防止不時之需,她總是將假面貼身揣在懷裡。所以,她也可以用假面易容成宮人的模樣,混出皇宮。
但是,風險便是,她很有可能暴露自己,從而被人盯上。
宮內發現刺客,這刺客哪裡都不去,卻出現在豢養熊妖陸離的圈舍。當然,反應過來的羽林軍第一時間所想到的刺客身份,肯定是墨九淵的舊部,而不會直接懷疑到白芨身上來。
但若仔細排查刺客進宮的途徑,很輕易就能查到連接祖洲的傳送陣。
首先,她入傳送陣和出傳送陣時都搞出了動靜,而這動靜又被一個小太監和兩個宮女聽到了。只要有這三人作證,很快就能查到祖洲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