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絲的光亮,衛恒的眼前一片漆黑,他閉上眼睛,因為在一片黑暗中不論是睜眼還是閉眼,都是一樣的。他不停的運轉自己體內的真氣護住全身,以防危險的發生,先天真氣的胎息使他可以免受‘洞’中瘴氣的侵襲。禪心靜立的空靈之境使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洞’中的一草一木,一時間,周遭環境盡握于心,甚至氣流拂身的感覺也是一清二楚,而心中的密闋卻早已和這絕天‘洞’融合在一起去了。
衛恒緩緩的向絕天‘洞’的深處走去,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深入到了絕天‘洞’的中央地段,漸漸的,他感到了一股強烈的罡風由弱到強,不停的向自己侵襲,雖然已經運功護身,但是那猛烈的罡風十分怪異,不但融合了隱隱的‘陰’陽之氣,而且由于寒熱不同的氣流‘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古怪的蝕人肺腑氣流漩渦,那漩渦似乎在牽扯著衛恒的身體,使得他難以立足。衛恒心中一驚,禪心靜立的心念‘露’出了一絲的破綻,那氣流立刻將他向里拉扯了幾步。衛恒連忙穩住身形,好古怪的氣流!他心中想到。
這股‘陰’陽罡風是這絕天‘洞’中的‘陰’陽地脈噴發而成,由于在‘洞’中深處,無法宣泄,久而久之就形成一種氣流,而且在加上這‘洞’中瘴氣,使得這氣旋中更有能夠蝕人肺腑的威力。曾有無數的洪荒異獸希望能夠借助這‘洞’中的‘陰’陽地脈修煉,但是卻都被這無形的氣旋所噬,逐漸成為這玄天大陣中的禁地。
衛恒此刻就被這無形的罡風氣旋拉扯著,腳步有些松動,好在兩年來的苦修,使得他的根基扎的極深,而且歷經了無數的生死關頭,也讓他變得十分的冷靜,心靈早已經變得堅如鐵石。在這危險時刻,衛恒凝神保持心中的禪心堅定,他知道此時任何的慌‘亂’都將會讓他陷入險境,立穩身形,衛恒試圖不受那氣旋的牽引,但是那氣旋中隱含一股強烈的吸力,衛恒雖然努力的與之抗衡,但是卻無法阻止自己的身形,一時間衛恒心中有些慌‘亂’,原知道這絕天‘洞’中危險萬分,卻沒有想到卻如此的危險,那罡風中所帶著的古怪氣勁,一次次撞擊著自己的護身真氣,而且是那樣的猛烈,衛恒感到自己的氣機隱隱‘波’動,護身真氣似乎有隨時被擊穿的危險。一步一步的,衛恒被氣旋牽引向向氣旋的中心……
好個衛恒,雖然面對如此的危機,但是他馬上恢復了冷靜,氣機一頓,接著漩渦的牽引力向上斜斜的飛起,雙眼齊開,眸中‘精’光頓‘射’如炬。眼前三尺瞬間明朗,他雙臂曲斜伸張,順勢一個抖身微旋,已然身成坤位。但見他左腳輕點右腳,提氣縱身,一腳踢在‘洞’壁上,塵土飛散,而腰間枯骨不知在何時已經拿在手中,刺擊,向氣旋的中心刺去,枯骨發出尖利的怪嘯聲。一道尖銳的勁氣擊在漩渦的中心,使得漩渦為之輕輕一頓。就借著這一頓,衛恒一個回旋,腳尖在枯骨上輕點,勁氣自然的循繞周身,如薄帶一般飛灑,整個人好象九霄飛天似的流動。衛恒一聲長嘯,脫出漩渦的力量,身子隨之如飄萍般緩緩下落,他單膝半跪在地上,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雖然只是一刺,一躍,已經耗盡了自己的全部力量,衛恒感到有些油盡燈枯的感覺。
跌跌撞撞的衛恒走出了山‘洞’,短短的一刻,他可以說是在死亡線上打了一個轉兒,回想起來,他還是有些后怕,如果被牽引進那道漩渦,后果會是什么,衛恒不敢想象,這其中的兇險沒有經歷過,是無法體會的!他抬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洞’口,那深邃的山‘洞’依然散發出神秘的氣息。我一定要揭開你的面紗!衛恒暗自想到。
云霧山外,風城王府。趙倩兒靜坐在自己的房間里,屋中擺設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張香案,香爐中點燃檀香,屋中香氣裊裊。兩年來趙倩兒就是這樣,每天在屋中打坐,靜修。她依然不相信衛恒已經不在人世,雖然大家都這么說,但是她不相信,因為她還時時的感受到衛恒的氣機,她堅信,自己的兒子不會那么容易的就死亡。,冥冥中那種血脈相連的骨‘肉’之情讓她知道,衛恒依然活著,她還可以感受到衛恒的氣機十分旺盛,那說明他不但活著,而且還活得很好,很健康。這讓她感到十分的欣慰!
靜坐中趙倩兒微微閉攏的雙目突然睜開,因為就在剛才,她感到了一種心悸。這兩年來,已經沒有什么能夠讓她那如死水般的心境再起半點的‘波’瀾,張敏已經對她不再提防,相反這兩年里張敏對她出奇的好,不但經常寫信寬慰她,而且還時常讓人帶來一些小禮品。剛開始趙倩兒也是非常的感動,但是她馬上就明白了這種轉變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出于一種同情,一種對她中年喪子的同情,趙倩兒知道如果衛恒再次的出現,那么兩人的關系將再次惡化,所以她一直都保持著一種清醒,一種超乎常人的清醒,她知道就在這風城王府中有很多的耳目,她們都在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所以她更加的深居簡出,而且還時時的表現出一種瘋癲的狀態,為的就是要使張敏對自己失去信心,這一點,她做到了,只是在她認為她做到了。所以這一年里,趙倩兒感到自己身邊的眼睛好像少了不少,但是她依然保持著一種警覺,同時低調的做人,除了和那云霧山前的佛光寺的主持,慧真大師論論禪機,就是在自己這間簡陋的房間里靜修參禪。
就在剛才,趙倩兒感到了衛恒氣機有些微弱,雖然兩年來也有多次感到了衛恒氣機的變化,但是卻沒有象這次這樣的強烈,趙倩兒那死水般的心湖中,好像被投入了一顆石子,一時間‘波’紋‘蕩’漾。那與世無爭雙目中神光一閃,出塵飄逸的面孔上‘露’出一種驚懼的神情。
“小‘玉’!霞兒!”她厲聲喊道,聲音有些顫抖。
守候在‘門’外的兩個婢‘女’應聲進來,她們有些慌張,就是半年前身為趙倩兒貼身四婢之一的小蓮失蹤后,趙倩兒也是一副淡然的神‘色’,只是輕輕的告訴她們,小蓮是皇后派來的人,那樣子好象是在說一個和自己毫無關系的人一樣。自從殿下失蹤以后,娘娘就一直是保持著一種一副出世之人的淡泊神情,可是剛才的那一聲喊叫,卻顯得是那么的慌張。
“娘娘!”兩婢慌張的進了房間,看到趙倩兒沒有事情,心中不由得一松!“請問娘娘有何吩咐?“小‘玉’恭敬的問道。
“馬上給我備鸞駕!”趙倩兒起身說道,“本宮要前往佛光寺,馬上!”
“是!”兩婢躬身退出。
“看來要找慧真大師卜一卦,看看恒兒的兇吉!”趙倩兒自言自語道。
佛光寺,位于云霧山的山腳下,終日被云霧籠罩,相傳數千年前,一位云游的僧人來到了云霧山,當時這里還是一片荒蕪,僧人深夜在山腳下休息,半夜突然看到云霧山中霞光萬道,云霧山好象是被一片佛光籠罩,僧人疑是佛祖現世,心中‘激’動萬分,于是立下宏愿,要在這里修建一座寺院,雕刻下八百羅漢,永遠的守護著佛光,他游歷天下,終于化得足夠得金錢,修建了一座寺廟,就是這座佛光寺,并且在這佛光寺中坐化。在僧人死后,他的弟子繼續著他的宏愿,他的行為被當時的朝廷得知,對他的虔誠感動,于是召集天下能工巧匠,前往這里雕刻八百羅漢,歷時整整十年,八百羅漢的雕像成功,這八百羅漢像匯集了天下能工巧匠的心血,而且還有許多名家的幫助,所以每個雕像的面目都是栩栩如生,雖然只有八百羅漢,卻有許多的奧秘蘊含其中。
趙倩兒鸞駕一行來到了佛光寺,雖然歷經了千年,但是佛光寺卻始終屹立在云霧山下,寺院的墻壁已經有些斑駁,金燦燦的牌匾有些退‘色’,但是卻不能奪其神魄,相反歲月的痕跡使得佛光寺更顯莊嚴和肅穆。陣陣梵唄誦經之聲,悠悠揚揚的似從遙不可知的遠處傳來,傳遍寺院。佛光寺內主建筑物都依次排列在正對寺‘門’的中軸線上,以佛光殿為寺院的中心,經過千年來的對此翻修,規模完整劃一。除佛光殿外,所有建筑均以三彩琉璃瓦覆蓋,‘色’澤如新,卻不知是因寺內和尚勤于打掃,還是瓦質如此。尤以三彩中的孔雀藍‘色’最為耀眼。可想見在陽光照‘射’下的輝燦情景。寺院中最高的建筑就是位于銅殿與另一座主殿羅漢殿之間的鐘樓,只是鐘樓距羅漢殿近,離佛光殿遠,從而形成佛光殿前有一廣闊達百丈,以白石砌成,圍以白石雕欄的平臺廣場。白石廣場正中處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薩的銅像,騎在金‘毛’獅背,高達兩丈許,龕旁還有‘藥’師、釋迦和彌陀等三世佛。彩塑金飾,頗有氣魄,但亦令人覺得有點不合一般寺院慣例。
在另一側的羅漢殿內,平均分布著八百羅漢,均以上等的漢白‘玉’石雕成,個個神情姿態不同,但無論睜眼突額,又或垂目內守,都是栩栩如生,與活人無異。據佛經記載,這八百羅漢的面孔蘊含眾生像,每一個人都可以在這羅漢像前找到自己。另外,在這佛像里面還蘊藏著一個絕大的秘密,只是千年來從沒有人找到答案。
寺中的其他建筑物就以軸上的主殿堂為整體,井然有序分布八方,以林木道路分隔,自有
一股莊嚴肅穆的神圣氣象。在白石廣場文殊佛龕前放了一個大香爐,燃著的檀香木正送出大量香氣,彌漫于整個空間,趙倩兒等人一下鸞駕,心緒不由寧靜下來,縹緲間她們感染到出世的氣氛。就在她們都沉浸在這佛‘門’的祥和之氣中時,趙倩兒突然發現,不知在什么時候,一個和尚已經雙手合十,肅立在佛光殿前。
慧真是當代佛光寺的主持,年齡看上去在四十歲左右,至于他的真實年齡,乃是這佛光寺中的一個‘迷’,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年齡,只是知道二十年前,他來到這佛光寺時,看上去比現在年青一點。他的身材修長瀟灑,鼻子平直,顯得很有個‘性’。上‘唇’的弧形曲線和微作上翹的下‘唇’,更拱托出某種難以言喻的魅力,嵌在他瘦長的臉上既是非常好看,又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兒。下領寬厚,秀亮的臉有種超乎世俗的湛然神光,神態既不文弱,更不是高高在上的盛氣凌人,而是教人看得舒服自然。最使人一見難忘是他那對深邃難測的眼睛,能令任何人生出既莫測其深淺,又不敢小覷的心。
“阿彌陀佛!貧僧不知娘娘要來,倉促間前來迎接,還請娘娘原諒!”慧真喧了一聲佛號,起手向趙倩兒深施一禮,聲音‘陰’柔,不帶半點火氣。
趙倩兒連忙躬身還禮道:“大師客氣了!本宮只是突然想來這里向大師請益,打攪大師的清修本就有些唐突,怎敢讓大師在此守候?還請大師莫要責怪本宮這唐突之過呀!”
“哪里哪里!娘娘光臨本寺,乃是本寺的榮耀,何來這唐突之言!只是不知道娘娘此來,是要禮佛,還是要卜卦?”慧真連忙回答道。
“其實,本宮今日有些心緒不寧,想來聽大師講解一下佛經,好平息一下這無名妄念,不知大師可否指教?”趙倩兒神‘色’恭敬,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僧人,有通天徹地之能,絕不是普通地僧人可比。
慧真聞聽,肅手一讓,“那么請娘娘偏殿一行!”說完徑自走去。
趙倩兒也不責怪慧真,跟在他的身后,向偏殿走去,身后地隨從也緊緊跟隨……
偏殿中,慧真和趙倩兒面對盤坐,趙倩兒讓隨從們在殿外守護,她和慧真對視半晌,誰也沒有開口。沉默半晌,慧真突然開口道:“娘娘的此次前來,心緒似乎多有‘波’動,看來是有什么妄念纏繞。娘娘修習玄‘門’功夫已有多年,心思早已經達到禪定境界,這妄念當真是厲害,讓老衲猜一猜,莫非是有關殿下?”他一語道破趙倩兒的心思。
趙倩兒身子微微一振,雖然她知道慧真不簡單,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能夠一語道破自己心中的秘密,雙目不由得神光大盛,身上隱隱間透出一種難言的殺氣,“大師果然神仙中人,居然一語中的,本宮當真是佩服!”
慧真神態安詳,似乎根本沒有感受到從趙倩兒身上傳來的殺氣,他語氣平和,“娘娘又動嗔念,實在是有違玄‘門’修真的根本。娘娘平日里淡泊無‘欲’,這世間的瑣事恐怕難以撼動心神絲毫,唯有殿下,與娘娘息息相關,是娘娘修真的一大心魔,今日娘娘前來,想必是感受到了什么不妥,故而來找老衲一測,不知老衲說的可對?”
“大師睿智!”趙倩兒不由得信服,真氣回收,殺氣立斂,“還請大師為本宮一解心中的妄念!”
“好!那老衲就為娘娘卜上一卦!”說著慧真起身,從桌上拿起了三枚卦錢,問了衛恒的生辰八字,卜了一卦,慧真一看卦象,臉上立時‘露’出一種驚異之‘色’,他神‘色’凝重,低頭沉思,趙倩兒看到慧真那沉重的表情,心頭也不僅一緊,“大師,如何?”
緩緩的,慧真抬起頭,看著趙倩兒,緩緩的說出一番話來,趙倩兒聞聽神‘色’也不由得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