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好怕的,我覺得很好玩兒!哪像我姐姐,整天翻弄她的那些草藥和書籍,無聊死了!”
顧留生道:“楚姐姐慈悲心腸,學醫(yī)正好。”
楚珞珞停下腳步:“姐姐這人就是心軟,每次有人來找?guī)煾钢尾。暨_不到師父的要求,師父便不治。姐姐總是偷偷給藥給那些人,但人家可不一定記得她的好。”
“如何不記得?”蕭南星道,“先前你得罪了春十六,人家不就是看在楚姑娘的情分上,才沒跟你計較么。”
“也不都是這樣啊,三年前,夏城曾經(jīng)帶著一個女子來找?guī)煾福瑤煾妇蜎]有給他治,姐姐給了一些藥給他,他臨走的時候還說以后會回來報仇。”
“夏城?”顧留生驚道,“夏兄的爹?怎么沒聽你說過?”
“為什么要說?”楚珞珞十分不屑,“我跟他又不熟。再說,夏城是個十足的偽君子,你們那么護著夏翊,我要再說他爹的不是,你們和師父又要教訓我了。”
蕭南星忽然想起顧留生父母之事,便問道:“珞珞妹子,我問你個事,先前你說李奇跳崖自盡,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珞珞向四周張望了一陣,說道:“李奇夫婦‘自盡’的那天,我正好在平翼門的后山上,躲在那里看得清清楚楚。李奇是被夏城一劍穿胸,掉下懸崖身亡的,他妻子是殉情的。夏城好像逼他們說出一幅名叫《古道》的畫的下落,李奇寧死不說,最后夫婦二人雙雙遭難。”
聽到這里,顧留生握緊了拳頭,他心中十分不解,如夏翊所說,李奇便是夏城的師弟,也不知是為了什么,讓師兄弟如此相殘。
楚珞珞繼續(xù)道:“李奇臨死的時候心如死灰,他說‘二十年同門,我竟從未認清你。似這等背離祖訓,欺師滅祖之行徑,沒想到竟是我一直敬重的師兄做出來的......’。李奇夫婦長期在江湖上行走,行俠仗義,扶危濟困,深受武林中人敬佩。但是夏城......他當□□死李奇夫婦的嘴臉,可與他在外人面前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也是那天,我才知道之前來向我?guī)煾盖筢t(yī)的人就是夏城。”見顧留生神情悲傷,不言不語,楚珞珞問道,“顧大哥,你怎么了?”
顧留生聽到這些事,心里五味雜陳,迫不及待想要去查明真相,但又不知該如何著手。
蕭南星見顧留生不答話,忙道:“你顧大哥是為李奇夫婦感到遺憾呢......”說著嘆了口氣道,“所謂英雄末路,大抵便是如此吧。”
“不過,這幅《古道》到底是什么來頭,聶家也是因為這幅畫遭了難......”蕭南星遠遠望見前面有一個人影,那人站在路中央,擋在前面,面目猙獰,正是適才在客棧碰到的那漢子。
楚珞珞道:“顧大哥,我說什么來著,我們不惹人家,人家也要找我們麻煩。”說著便搶在前面問道:“大塊頭,你干什么?”
那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也不說話。顧留生將蕭南星和楚珞珞攔住身后,問道:“這位英雄,不知方才我們哪里得罪了你?”
那漢子眼一橫,突然一拳朝顧留生襲過來。顧留生忙將蕭南星和楚珞珞推開,自己側身一躲,跳到那漢子身后,一掌推過去。那漢子猛然轉身,又一拳迎過來,擊在顧留生掌上,二人僵持不下。
蕭南星見狀,立刻拔劍刺過去。劍鋒快要落下的時候,忽然從側面飛出一枚銀針,打在蕭南星劍上。
蕭南星收劍一看,卻是那少女和那青年,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不遠處。
少女道:“馮大哥,收手吧。”
顧留生因想要弄清此人底細,遂也沒有使力,但還是令那漢子招架不住。聽見那少女說話,顧留生也收了手,二人停戰(zhàn)。
少女走過來道:“諸位見諒,我們公子想要見你們,沒想到馮大哥用了這樣的笨方法留住你們。”
說著那青年也走了過來,拱手行了個禮道:“在下宋雋,見過諸位。”
顧留生抱拳道:“顧留生!”
青年道:“適才我在城內聽說有一年輕人,在碧水莊力挫天下英雄,救下聶家一家,可就是閣下?”
顧留生一愣,覺得奇怪。他們在碧水莊并未暴露身份,不知這人為何會認出他。
楚珞珞道:“那些人算什么‘英雄’,就是些烏合之眾而已......”說著又笑道,“不過顧大哥確實厲害。”
顧留生道:“是枯榮大師及時趕來,才阻止了那些人,實在不是在下的功勞。”
青年低頭笑了笑,道:“顧兄過謙了。”說罷向那漢子使了個眼色,他二人也走上前。
那漢子抱拳冷聲道:“馮陳褚!”
那少女笑道:“寒香。”說罷看向的蕭南星。
蕭南星也上前道:“在下蕭南星。”
楚珞珞則站在一邊,別別扭扭不肯過來。宋雋也不介意,道:“顧兄,是否有幸請你喝一杯?”
顧留生道:“宋兄盛情,本不應拒絕,但我此刻確實有要事在身,還請見諒。”
宋雋嘆道:“那這次是沒有機會了,希望以后咱們有緣再見。”說罷帶著馮陳褚和寒星離開了。走了沒幾步,寒星忽然轉身道:“顧公子、蕭姑娘,你們是否要去真定府找人?其實,你們或許應該去雁門關。”
“哎!你什么意思啊?”楚珞珞剛要繼續(xù)問,他們三人已經(jīng)走遠了。
“這幾人甚是奇怪,不知是什么人。”蕭南星說道。
楚珞珞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人,咱們不必聽他們的。”
“不......”顧留生忽然道,“我倒覺得我們應該去雁門關。”
蕭南星一愣:“為什么?”
顧留生想了想,道:“你曾經(jīng)說過,你師父有將近二十年未下過山了,她不一定知道常山是否就在真定府。我想段三刀給我的線索應該是對的,這兩個‘常山’應是同一個人。并且......我總覺得有事要發(fā)生。”
蕭南星想想,顧留生說得也在理,見顧留生憂思憂慮,便道:“那就依你所言吧,我們這就去雁門關。”
三人商定,便立刻動身,往雁門關趕去。
話說夏翊自離開南陽后,想到蕭南星曾經(jīng)說過,若找到琴,便要去真定府找一個人。于是他便來到了真定府,想著或者能在此處遇到她。
真定府臨近中山府,乃是邊關重鎮(zhèn)。夏翊一到此處,便見許多戎裝兵甲。經(jīng)一打聽,方才知是皇上直接從鄂州、恩州等地調派過來的。
夏翊想到那天那個黑衣人跟常山說的話,心想:“難道真的要從燕山入手......那舅舅會不會有事?”想到這里,他不禁背后一涼,決定先將私事放一邊,立刻出發(fā)去找常山。
剛出城門口,便見一堆人堵在一處岔路口。夏翊騎在馬上,遠遠看著,只見地上躺著一具男尸,他定睛一看,此人分明就是飛刀幫幫主段三刀。
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正在檢查尸體,這男子正是丁聰。仔細一看,金鳴鳳也站在人群邊上,手上牽著兩匹馬。
段三刀瞪著眼睛,張著嘴,腰間別著兩把刀,面無血色,渾身沒有一點傷痕,只牙齒變成了黑紫色 。周圍也圍著許多飛刀幫的人。
不知是誰這么大膽,敢在這種地方殺人,殺的還是飛刀幫幫主。
丁聰將段三刀的尸體翻看之后,站起來道:“應該是昨夜二更左右被殺的。”
飛刀幫的人道:“今早我們沒看見幫主,便派了人出來找,沒想到他卻遭人毒手。若找到真兇,飛刀幫上下定報此仇!”
金鳴鳳冷笑一聲,道:“這段三刀不在金陵好好待著,守著他拿一畝三分地稱王稱霸,跑這里來做什么。這外面的人容得了他那樣囂張么?也不知得罪了誰,落得這樣的下場。”
“你說什么!”飛刀幫的人紛紛嚷道。
“怎么?你們想跟我們打?你們綁走了顧小哥,我還沒找你們要人呢!”
丁聰何金鳴鳳的手段他們是見識過的,此刻又沒了段三刀,飛刀幫幫眾雖然憤怒,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金鳴鳳冷哼一聲,跨上馬背,掃視這眾人,忽見不遠處的夏翊,顯然有些錯愕。片刻又恢復笑容:“這江湖可真小,沒想到夏公子也在這里。”
夏翊忙過去道:“金姑娘,你們這是......”
金鳴鳳指了指地上的段三刀,道:“喏!這段三刀不知怎么的,被人暗害了。”
夏翊走過去仔細查看了一下段三刀的尸體,道:“看來是高手所為。”
丁聰?shù)溃骸八斫?jīng)脈盡斷,骨頭盡碎,除了牙齒變了色,沒有一點外傷。兇手武功極高......”他看了看段三刀腰上的刀,“以至于他連刀都沒來得及□□。”
金鳴鳳問道:“夏公子,你怎么會在這里。”
夏翊嘆了口氣,道:“我一路尋找蕭姑娘和顧兄,就找到這里來了。”
“我們離開金陵半個月后,又回去了一趟。聽客棧掌柜說,我們走后沒幾天,蕭姑娘和顧小哥就回來找我們了。見我們都走了,他們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