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熠辰回主屋時已是黎明,沈香茉哪裡睡得著,起身迎他,輕扶著牀沿。
“沒事了。明日起來再審,已經派人看著。”季熠辰拉她坐回牀上,沈香茉擺了擺手,【剛剛母后派了人過來詢問。】
“我已經遣回去了。”季熠辰看她眼底裡還泛著擔心,把她攬到懷裡,剛剛還沒怎麼抱外頭就出事了,如今足夠時辰,季熠辰別的不想說,就像摟著她好好睡一覺。
沈香茉很難不想起之前發生的事,就是靠在他懷裡了,動作也微扭捏,季熠辰低頭就能看到她微紅著臉的模樣,浴池裡還沒來得及做的,此時又起了意。巨吉縱技。
這猶如開了葷的,總是難一回兩回體會足。季熠辰見她不閉眼,擡手輕勾了一下她的鼻子,擔心她累著,“還不睡?”
沈香茉趕緊瞇上眼睛,這速度,季熠辰不免失笑,他就算是再怎麼念著也不會索求過多,若是嚇著她豈不是得不償失。
身子往下靠,揀了舒服的位置讓她靠著,轉眼的,睏意襲來,沈香茉很快睡了,季熠辰也很快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早,沈香茉起來時季熠辰已經上早朝去了。崔媽媽進來,手裡拿著一瓶藥,讓沈香茉躺下,拉下了帷帳給她塗抹在腿股間去這酸澀。換上宮裝,沈香茉坐在梳妝檯前,好像覺得自己變了個樣。
雪盞拿起梳子替她順發,看著她桃若泛紅的面頰,眼底還閃著醉人的光芒。不禁誇道,“小姐,您今天好美。”
她的周身散著一股女人才有的魅力,臉頰上沁著點點紅暈,氣色特別的好。
梳妝之後沈香茉去了一趟後殿,燒水房外守著兩個宮女,昨夜燒水的兩個小宮女如今被關在自己的屋子裡,沈香茉匆匆看了一下里面大致的情況,簡單的吃了早膳前往景陽宮請安。
皇后也纔剛起,見到沈香茉進來時還愣了愣,畢竟是過來人,總是能察覺到一些不同,命人換了茶。問起昨夜東宮走水一事,“是說兩個宮女誤了事,爐子翻了也不知道。”
【似是煤球滾到了櫃子旁引了火,只是那爐子離櫃子也挺遠,就是不知怎麼到的那兒。】沈香茉對發打翻爐子這件事都抱有疑惑,即便是那前後沒有外人到過東宮,但無風的天又沒什麼情況,爐子又怎麼會翻。
“那小宮女不是就靠在櫃子旁休息,想拿著爐子湊近些烘著這才釀成了大禍,如此不經心的宮人不能留在東宮,下午本宮派人領一些宮女過去,你自己看著挑幾個留下,到時要增的人還多著。”皇后說罷,門口方媽媽來稟,領了兩個人進來。
沈香茉看到那兩人中的其中一人時微微一怔,叢牧看到她時到時鎮定的很,兩個人下跪行禮後微低著頭候命,皇后看了一眼沈香茉,“你去屏風後躺著,讓叢太醫給你把個脈。”
沈香茉起身走到屏風後的臥榻上躺下,只聽屏風外傳來了一句,“叢太醫,你們給太子妃把把脈,調理一下身子。”
轉而是宮女在她和兩個太醫中間隔了豎起的紗布,一張凳子讓沈香茉置手,穿過了紗布到太醫坐著的這一邊,叢牧示意另一個太醫先來,自己則是拿出了藥箱,先提筆記下來。
隔著薄薄的紗幔其實還是依稀看清楚一些外面,沈香茉看到叢牧坐下來要替她把脈,擱在凳子上的手微側了側,似是不經意,卻是在以這個姿勢提醒他,曾經在那兒他扎過針,替她鍼灸過。
叢牧知道沈家二姑娘最後嫁入了睿王府,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妃,只是沒想到皇后娘娘命人請他過來是爲了替太子妃把脈。
她的脈象有了些許變化,不似以前這麼虛了,反而是透了一股豐盈,好似是調和。是了,她都嫁了人爲妃,和太子夫妻錦瑟,陰陽調和,必定也會對身體產生一些影響。
叢牧的手緩緩往下,繼而眉頭微皺,尚有淤結。
半響,叢牧微鬆了鬆手,“腑內癥寒。”
沈香茉把手收了回去,紗幔輕輕微動,等她起身時叢牧已經走到了皇后面前稟報診脈的結果,她坐下來,耳畔是他的診斷聲,“太子妃舊時應當是服用過不少藥來調養生息,不過腑內尚有淤結,還需再行調養。”
太醫稟明情況也是挑著字句來的,沈香茉過去吃的那些藥其實並不是調養生息,而是父親和三叔找來給她治病的,失憶,失聰,失語。她鍼灸過也藥浴過,這些在叢牧當初被三叔請過去時他都知道,只是如今在宮中,他把這些說成了調養生息。
皇后揮了揮手,“還請叢太醫開藥,這時需調養多久?”
“至少半年。”叢牧恭敬道。
“務必在這半年之內把太子妃的身子調養好。”皇后命人隨叢太醫去太醫署抓藥,繼而看著沈香茉,神情裡添了一抹笑意,語氣和和藹了許多,“待你這身子調養好了,趕緊爲太子生下孩子,你們成婚都有一年,該是時候了,等辰兒冊封大典過後,這滿朝文武也都看著,你們二人早些有孩子,也早些安定,本宮與你父皇也是能安心。”
————————————————
沈香茉回東宮之後,沒多久,皇后那邊就命人送了藥過來,七日的量,等月事過了後服下,診脈後再開下一次的藥方,一月兩次服藥,爲期半年。
崔媽媽手裡拿著連同藥一塊兒送過來的藥方,從中每份取出了一些交給莫離送出宮去求驗,又讓瑞珠先去煎了一貼。
沈香茉再度去了後殿的燒水房,擡眼看櫃子旁的柱子,再看薰的漆黑的門框,太子要求不要動這屋子裡的東西,秋裳她們也沒收拾。
沈香茉走到倒在地上的爐子旁,方向的確是朝著櫃子那兒,若是倒下時裡面的炭火灑出來也是合情合理,母后說是暖身子,沈香茉卻不這麼覺得,燒水房因著時常添水煮著,屋子裡本就比外頭來的要熱,爐子也沒必要靠的這麼近取暖。
ωωω _TTκan _C 〇
從雪盞手裡接過了手套,沈香茉擡手撥了撥爐子旁的碎焦木,只聽砰的一聲,很輕,爐子下站腳的其中一個腳掌上的黑膠掉了下來。
沈香茉這才發現,爐子固定的四個腳,其中一個腳掌下的黑膠不見了。
爐子是用銅鐵打造,直接壓在地上容易起印子,後而用黑膠點在底部釘住,有些爲了利於美觀,黑膠周邊還雕刻有簡單的紋路。
如今本該有四個墊腳的黑膠卻少了一個,沈香茉在附近看了看,並沒有找到第四個。
沈香茉再看這偌大的爐子,一指半寬的黑膠,若是少了一個,爐子雖是能站立住卻還是會重心不穩,一旦上面的東西多了,亦或是稍微放偏,這都會導致爐子朝著一面傾倒。沈香茉讓雪盞把爐子扶起來,不要動它的位置,也不要動方向。
等雪盞把爐子扶起來時,沈香茉瞧著那瘸了腿似的低矮一邊的爐腳,順著那少了黑膠的那個腳看過去,這方向,不就是爐子傾倒後炭火撒出去的位置。
“小姐,這東西釘的牢固,前些日子剛剛換的。”雪盞也覺得奇了,前幾天還沒這問題,什麼時候少了的,她記得昨天傍晚時過來還好好的,“會不會讓人拔了。”
【要把這個拔出來何其不易,不用到器具根本取不下來。】沈香茉伸手觸摸了一下嵌在裡面的釘子,用手根本拔不下來這東西。
“那也不可能是自己融化了啊,這黑膠就算是放火裡燒都化不開。”雪盞嘟囔了聲,沈香茉觸摸釘子的手一頓,思緒中閃過什麼,起身吩咐,【去查一下這爐子是從哪裡拿來的,誰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