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微微一笑,道:“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李正隆猶豫了一下,看樣子是想問,他先向左右看了看,隨從侍衛(wèi)們離得都挺遠(yuǎn)的,而一同回京的賈修羽離著他們足足有十來個馬身,他們兩個說什麼話,只要不是大聲喊,別人都是聽不見的……
李正隆小聲問道:“這個要如何安排?楊兄弟你說來聽聽!”
他對這事大感興趣,帶兵出去剿匪啊,這雖算不上是真正的出征,可也夠威風(fēng)的,而且一旦他能領(lǐng)兵外出,建立些功勳,那他便是李家皇族當(dāng)中,唯一一個有帶兵經(jīng)驗的人,到時看皇孫選繼承人,就算獨孤女皇不選他,朝臣們也會反對的,李家皇族好不容易出一個文武全才的人,心向李家的大臣豈有放棄之理。
楊澤故做沉思,想了片刻,搖頭道:“下官現(xiàn)在還沒有思路,這種事情關(guān)係重大,是絕對不可以出紕漏的,得好好想想才成,現(xiàn)在倉促之間,哪裡能想出主意來!”
李正隆微微有點兒失望,道:“是我心急了,這麼重大的事情,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楊兄弟你好好想想,想到主意了,就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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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不無討好意思地笑道:“爲(wèi)兄現(xiàn)在都有種離不開你的感覺了,爲(wèi)兄現(xiàn)在覺得你實在有宰相之材啊,我看後面那個韓國公都照著你差遠(yuǎn)了。”
這馬馬虎虎也算是在暗示楊澤了,如果他能登基做了皇帝,那讓楊澤當(dāng)上宰相也不是不可能,而且還會有個國公的封爵,象賈修羽那樣的廢物,都能當(dāng)上韓國公,楊澤自然也可以,而且還是可以世襲的那種。就算是李晏當(dāng)上皇帝,最多也只能給楊澤這種前程了,總不能封楊澤爲(wèi)王吧,大方帝國可沒有封異姓王的先例。
楊澤鄭重地道:“小王爺有所吩咐,下官敢不盡心。不過,我們還是等等看吧,看看皇上會不會直接讓你掌管右神武軍,如果直接能當(dāng)上這個大將軍,那不是更好麼!”
李正隆點了點頭,輕輕嘆了口氣。道:“我,現(xiàn)在心中實在是忐忑……”
話說到這裡,也就沒法再往下說了,直到進(jìn)入京城,兩人都沒再商量什麼。待到了皇宮門口,竟看到了長公主,似乎她剛剛從宮裡出來。
李正隆和楊澤連忙下馬見禮,楊澤心想:“估計李正隆沒法兒直接當(dāng)上大將軍了,我還得給他想辦法。弄出一場匪患來。”
李正隆則心想:“要糟,這個老妖婆跑進(jìn)宮裡,肯定是因爲(wèi)我的事兒,別指望她能說我的好話!”心中一陣膩味。他真想派人刺殺了長公主,可卻又不敢。
長公主看到兩人,臉上閃過一絲怒色,自從審問了那個告密的地痞無賴之後。她認(rèn)準(zhǔn)了是李正隆派人幹掉了她的死士,然後又想嫁禍給楊澤,用的是一箭雙鵰之計。又打擊了自己,又打擊了李晏。只不過,她已經(jīng)看穿了他的險惡用心。
哼了聲,長公主心想:“看他倆的樣子,好象關(guān)係還不錯,不如我給他倆的心裡埋根刺兒!”
長公主道:“楊澤,你這小小年紀(jì),處世不深,別把什麼人都當(dāng)成是好人,不要等著別人把你給買了,你還幫著數(shù)錢呢!”
楊澤一愣,道:“這……殿下你是在說什麼?”
長公主看了眼李正隆,道:“孤說是什麼,你自己好好想想去吧!”說完,上了自己的車駕,離開皇宮了。
楊澤望著她的背影,道:“真是莫名其妙,她怎麼沒頭沒腦兒地來了這麼一句,我象是很好騙的人麼!”
李正隆呸了聲,道:“理她做甚,咱們還是趕緊進(jìn)宮吧!”
楊澤心想:“你怎麼不敢當(dāng)她的面呸呢!不過,長公主這個老妖婆,她是在說什麼啊,我怎麼沒聽明白!”能讓他聽不明白的話,說明長公主講的實在是太隱晦了。
長公主上了車駕之後,心想:“我跟楊小狗講的那句話,他能不能聽明白?要是聽不明白,那也不能算是給他和李正隆之間埋下根刺兒,我算是白講了。嗯,我得再派人去和楊小狗好好說一說,免得他真的聽不明白,可該派誰去呢,得是有份量的人去才成啊,一般去說,楊小狗應(yīng)該是不會信的,我得好好想想!”
楊澤和李正隆進(jìn)了宮,後面還跟著賈修羽,三個人精神狀態(tài)完全不同,楊澤是有點困,但絕對清醒,李正隆則是高度亢奮,精神抖擻,而賈修羽則是精力憔悴,看上去隨時都有要暈倒的前兆。
待進(jìn)了獨孤女皇平常處理政務(wù)的大殿,卻被宦官們告知,獨孤女皇還在休息,要他們等一下才成。
李正隆道:“看來皇上昨天累著了,現(xiàn)在還沒有起牀,咱們等一等便是。”
賈修羽找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到了上面,嘆氣道:“對,還是等等吧,咱們也藉機休息一下。”
楊澤卻皺眉道:“皇上如果還沒有起身,那長公主剛纔有沒有見著皇上,如果沒見著,她怎麼可能出宮呢,也應(yīng)該在此等候纔對。”
李正隆一愣,隨即也想到了,他用手拍了拍腦袋,感覺自己是不是太興奮了,很簡單的事情,而且還是剛剛發(fā)生的,他怎麼就想不到呢,腦子熱乎乎的,卻不冷靜了。
他們?nèi)齻€只好在大殿內(nèi)等著,又過了好一會兒,這纔有人來,卻是新晉封的承乾公主菜菜。
菜菜穿著輕便的女式胡服,小跑著進(jìn)了大殿,笑道:“楊澤你來啦!呀,堂兄你也在啊,昨天的那個譁變,你們彈壓下去了麼?”
還沒等楊澤和李正隆接話呢,賈修羽卻一個激靈,從半睡半醒中清醒過來,跳起身,忙不迭地道:“不是譁變,不是譁變,只是鬧餉而已,沒那麼嚴(yán)重。已經(jīng)彈壓下去了!”
他心裡嘆氣,怎麼宮裡的人總分不清什麼是譁變,什麼是鬧餉呢,鬧餉只是小事,譁變可是要殺頭的,而他這個大將軍就是要被第一個砍頭的。
“譁變也叫鬧餉啊?叫法兒真多,反正就是那麼回事兒唄!”菜菜隨口說了句,她纔不在乎賈修羽是誰呢,就算是國公又怎麼樣,她現(xiàn)在可是親王級的公主呢!
賈修羽臉色苦得象是要擠出水來。感覺跟個小姑娘解釋其中區(qū)別,真是有心無力。
李正隆表情緊張,湊上前去,頗有些討好地道:“爲(wèi)兄還沒恭喜妹妹晉封公主,妹妹可不要見怪,等爲(wèi)兄回府之後,就有禮物送上,不知妹妹喜歡什麼?”
菜菜聽了很是歡喜,道:“好東西我都喜歡。堂兄你想送禮物,那就挑最好的送,什麼我都要,越多越好!”
李正隆表情一滯。這個要求……沒關(guān)係,咱有的是錢,只是禮物的範(fàn)圍大了些。他連聲道:“好好,爲(wèi)兄回去之後便準(zhǔn)備!那。皇祖母……”
菜菜道:“皇祖母有點兒累了,剛纔見過了長公主姑姑,本來心情挺好的。但現(xiàn)在不好了,不再見外人了,讓我來告訴你們一聲,讓你們先回去吧,不用在這兒等著了!”
李正隆心裡不太好受,自己竟然成了外人,難道在獨孤女皇的心中,他比不上菜菜,也比不上長公主嗎?他只好說道:“那右神武軍的事……”
“皇祖母讓你寫好奏章,由我替你呈上去就成了,把事情說明白就成,堂兄你現(xiàn)在就寫吧!”菜菜笑道,她不再理李正隆,卻跑到了楊澤的身邊,道:“餓不,我給你拿好吃的去!”
楊澤道:“好啊,要熱乎的,有點兒湯水的最好!”
“稀吧溜丟的喝點兒?行呀,宮裡什麼都有,全是熱乎的,我讓御廚現(xiàn)做,你等著啊!”菜菜提起裙角,小跑了出去。
稀吧溜丟地喝點兒?這是鎮(zhèn)西那邊的方言吧,意思是有湯有水地喝點熱乎的?李正隆現(xiàn)在來不及問方言怎麼說了,他小聲道:“楊兄弟,如果皇上不見咱們,那大將軍的位子,爲(wèi)兄就坐不上啊,你能不能和小公主說說,讓她替咱們問問啊!”
楊澤點頭道:“當(dāng)然要問,小王爺稍安勿躁,你先寫那奏章吧,寫好了等小公主送進(jìn)去時,下官再問,那樣比較妥當(dāng)!”
李正隆嗯了聲,這樣會顯得不是太急切,如果太急切的話,反而有可能把好事變成壞事兒。他穩(wěn)定了下心神,坐在桌邊,開始寫起了奏章,這奏章的內(nèi)容他早就想好了,無非就是吹噓自己罷了,現(xiàn)在只需要揹著寫出來就成。
菜菜很快就回來了,指揮幾個宮女,在桌子上擺了幾十種菜餚,她對楊澤道:“看著沒,我平常就吃這些,你有沒有比我吃得好?”
她的樣子明明就是,你沒我吃的好,就象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在過了十幾年的窮日子之後,突然間要什麼就有什麼了,她很容易就把自己喜歡的東西拿出來,向最親近的人顯擺,希望得到誇獎,如果再羨慕一下,那就更好了,她很願意分享所有她最喜歡的東西。
楊澤坐了下來,挨樣菜的品嚐,每嘗一樣,他就大聲誇好,把菜菜高興得眉開眼笑,不停地讓楊澤嚐嚐這個,嚐嚐那個!
李正隆在旁寫完了奏章,看楊澤和菜菜那麼高興,對著一桌子的菜使勁兒,他心中十分的不耐煩,不過是一桌子普通的皇家菜餚罷了,何至於這麼興奮,兩個鄉(xiāng)巴佬,一對泥腳子,沒見識都到極點了。
他等了足足兩刻鐘,見楊澤和菜菜還在那裡開心地吃,甚至菜菜還拿著筷子挾菜,楊澤張著大嘴等著,他實在看不下去了,強自擠上笑臉,湊到菜菜的跟前,想了想,指著賈修羽道:“菜菜,那位犯了錯的賈大將軍,皇祖母說要怎麼處置他?”
他不好問自己的事,便找了個藉口,問賈修羽的事。
菜菜看都沒看他一眼,還在給楊澤挾菜,隨口道:“罷職了吧,皇祖母哪能再讓他當(dāng)大將軍呢!”
“那,那由誰來接掌右神武軍,皇祖母有沒有說!”李正隆問這話時,心頭砰砰狂跳,似乎就要跳出胸膛一般。
菜菜這次回頭了,看了他一眼,道:“好象,說是讓堂兄你來接管吧,好象是的,我也不太清楚!”
李正隆身子晃晃了,他盼著消息是對的,想跳起來歡呼,又是怕消息是錯的,又有種想哭的感覺,患得患失極重,一時之間,竟然呆住了,一動都不能動,直如被人點了穴道一般。
楊澤大吃一驚,看李正隆的樣子,不會魔癥吧?怎麼有種要暈過去的架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