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臨近,吃過晚飯的武青顏特意又去了武金玉的屋子,好一通的翻箱倒柜。
武金玉還因為吃飯的事情生氣,這個時候的態(tài)度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你這是要干什么?”
武青顏笑了笑:“實不相瞞武家三小姐,我沒有帶換洗的衣服進宮,但今兒個晚上我還要和二皇子同睡,所以我想問問,武三小姐可否借一套衣服給我?”
“借衣服?同睡?”武金玉徹底炸了,“為什么?”
武青顏忽而嫵媚的一笑,氣死人不償命:“忘記告訴你了,我是三皇子的妾室,今兒個晚上三皇子說了,讓我服侍二皇子。”
在大齊,妾室是最沒有地位的,尤其是皇室,妾室是準(zhǔn)許被共用的,雖然不是個成文的規(guī)定,但已經(jīng)被很多貴族默許了。
聽了這話的武金玉自然是火冒三丈,轉(zhuǎn)身想要去問長孫子儒這事是不是真的,可仔細(xì)一想,自己又是個什么身份?
待再次轉(zhuǎn)過身子的時候,朝著武青顏瞪了去:“你要去犯賤就趕緊滾!我沒有衣服給你糟蹋!”
武青顏也是好脾氣:“好,那我就走了。”說著,當(dāng)真出了屋子。
眼看著武青顏一搖三晃的走了,武金玉又生氣又難過。
另一側(cè)的屋子里,長孫子儒正在和魅影說著什么事情,見房門被打開,武青顏走了進來,只是頓了頓,便又繼續(xù)開了口。
“你先帶著隊伍駐扎在大齊之外的松口山上,一切等我的指示行動。”
“是,主子。”
“還有,大夫那邊……”
武青顏現(xiàn)在沒空關(guān)心什么國家大事,她現(xiàn)在一門心思的都系在武金玉的身上,一個人坐在軟榻上發(fā)呆,就連魅影是什么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武青顏,若是在戰(zhàn)場上,你有把握做到面對尸體手不斗么?”
“……”
“武青顏?”
“……”
“武青顏!”
“啊?”武青顏回神,只見長孫子儒不知道何時坐在了她的對面,正皺眉看著她。
“你剛剛說什么?”
長孫子儒無奈嘆氣:“我是問你,害怕上戰(zhàn)場嗎?”
武青顏皺眉:“為何這么問?”
長孫子儒舉起茶杯淡淡的道:“眼下除了宮里的太醫(yī)之外,大齊比較有名的大夫已經(jīng)全部被長孫益陽秘密遣送出了大齊,若是當(dāng)真開戰(zhàn)的話,我怕……”
他說著,頓了頓又道:“就算是算上明月收留的一些大夫,恐怕也是不夠的。”
“這個倒是沒問題。”武青顏想都沒想到的回答。
對于戰(zhàn)場,她要比任何人都熟悉,曾經(jīng)的槍林彈雨她都不曾畏懼,又何況是現(xiàn)在的長刀短劍了。
長孫子儒放心的一笑:“我就知道你會答應(yīng),因為你從來不是一個愿意躲在男人身后的女人。”
他說著,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問:“對了,你今日是當(dāng)真沒看出來父皇的身體究竟是怎么了嗎?”
武青顏搖了搖頭,剛要說話,卻聽見了門外嘈雜的聲音。
“武三小姐您現(xiàn)在不能進去啊!”
“怎么?難道二皇子不在里面?”
“二皇子是在的,但那位貴客也是在的……”
“貴客?真是可笑了!你們給我讓開!”
聽著武金玉急速靠近的腳步聲,武青顏忽然站起了身子,一把拉住了長孫子儒,直接將他甩進了床榻上,然后反手拉下了床幔。
然后,她轉(zhuǎn)過了身子,解開了一些自己的衣襟。
“砰!”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撞開,武青顏慢悠悠的回身,瞧著似乎剛剛哭過的武金玉,淡淡的笑了。
“哎呦?武三小姐這會子來是做什么來了?”
“你給我滾開!”武金玉說著,蹭過了武青顏的肩膀,直直的站在了床榻前。
床幔里的長孫子儒模模糊糊的瞧見武金玉朝著自己而來,垂眸想了想,并沒有任何的動作。
也正是因為他的不肯相見,才再次讓武金玉的眼里流了下來。
一邊擦著自己的眼淚,武金玉鼓足了勇氣大聲道:“二皇子,我喜歡你!”
站在一邊看著的武青顏皺了皺眉,心里止不住的嘆氣,果然是和她想象的一樣。
只是……
金玉啊!你喜歡上誰不好?哪怕是你要和西南將軍復(fù)合都可以啊!可為何偏偏喜歡上了一個你最不應(yīng)該喜歡上的人呢?
屋子里一片安靜,長孫子儒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時不光是武金玉緊緊盯著床幔,就連武青顏也是朝著床幔看了去,她發(fā)誓,如果長孫子儒這廝敢給金玉一絲希望的話,她一定閹了這王八蛋。
不知道過了多久,床榻上的長孫子儒動了動,慢慢掀起床幔,卻不曾看武金玉一眼。
忽而伸手,拉住了武青顏的手臂,翻身將她壓在了床榻上。
武金玉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切,失聲痛哭:“她究竟有什么地方好?輸給我姐姐我認(rèn)了!可是輸給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我不認(rèn)!”
武青顏聽著這刺耳的哭聲,心跟著疼了起來。
“金玉,你先出去吧。”長孫子儒淡淡的道,隨后,勾起了一抹笑意,伸手很是輕浮的摸了摸武青顏的面頰,“剛剛進行到哪里了?我們繼續(xù)。”
武金玉愣愣的看著長孫子儒足足十多分鐘的時間,才驀地轉(zhuǎn)身朝著屋子外面跑了去。
守候在門口的宮女見此,趕緊關(guān)上了里屋的房門。
外面武金玉的哭聲越來越遠(yuǎn),屋內(nèi)隨之安靜一片。
不知道過了多久,武青顏忽然揚起手臂,照著長孫子儒的面頰就是一拳:“你這個敗類!”
長孫子儒并沒有閃躲,而是挨了她一記重?fù)糁螅鹕碜呦铝舜查健?
“武青顏,我是不是應(yīng)該問你抽什么瘋?”長孫子儒摸了摸自己紅腫起來的側(cè)臉。
武青顏坐起身子,直直的看著他:“你敢說金玉喜歡你,你看不出來?”
“就算看出來又如何?”長孫子儒笑了,“我也和她商量過,將她送出宮去,是她自己不走,難道我將你妹妹扔出宮去,你便是開心了?”
武青顏氣得笑了:“那么依照二皇子之見,這事應(yīng)該怎么辦?”
長孫子儒重重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在乎這個妹妹,也知道你對她的愛護,如果你不想讓她傷心的話,我倒是可以娶了她,況且她的性格很直接,和她在一起相處不累。”
武青顏聽了這話,二話不說,“騰騰騰”走到他的面前,再次揚起了拳頭。
長孫子儒這次倒是擋了下來:“不然要我如何做你才滿意?”
“你以為只要養(yǎng)著她在身邊就是個交代了?你當(dāng)她是什么?你的寵物?還是你無聊時候打發(fā)時間的玩物?”
武青顏冷冷的看著他:“別搞笑了!那不是交代,而是一種敷衍,一種對金玉的不尊重,長孫子儒,女人的喜歡不是你用來裝逼的填充。”
長孫子儒從小到大,還從來沒聽過這種說辭,不禁有些呆愣。
武青顏笑著又道:“憑什么你們男人永遠(yuǎn)都是高高在上的?憑什么我們女人天生就要比你們矮一截?種族歧視?我呸!我告訴你長孫子儒,你不喜歡金玉我知道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我請你和金玉把話說清楚,也別妄想著僅憑一點點的不討厭,而將她弄到你的身邊!”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應(yīng)該很生硬的拒絕她?”長孫子儒微微瞇起長眸,“然后看著難過傷心?”
“失戀的人都是會難過的,你見過哪個失戀的人會放鞭炮了?但就算是難過,那也是暫時的,和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過一輩子,那才是永久的疼痛,你懂嗎?”
如果說長孫子儒注定是個王爺?shù)脑挘苍S武青顏的反應(yīng)不會這么大,但她心知肚明,面前的這個男人是要做皇帝的,是未來大齊的九五之尊。
皇上的后宮有多少女人,不用數(shù),也數(shù)不完,而就算他真的能將金玉留在身邊,金玉又哪里會幸福?
再者說,金玉的性格實在是不適合在皇宮這種地方生存。
對于她的話,長孫子儒并不是全部能理解,但他卻聽懂了她想要表達(dá)的意思,雖然顛覆了他平生所知的一切,但他卻覺得,或許她說的是有道理的。
很簡單的比方,強扭的瓜不甜,就算吃進了肚子,也是難以消化。
虛掩著的房門再次被人推開,長孫明月看著屋子里面面相視的兩個人,輕輕的靠在了門邊。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么好戲?”
長孫子儒無奈苦笑,松開了武青顏不安分的爪子:“你若是再不來,只怕某人就要拿刀殺了我了。”
“哦?”長孫明月淡淡的掃了一眼還沒消氣的武青顏,“什么事情這般嚴(yán)重?”
長孫子儒仍舊苦笑,卻岔開了話題:“好了,這屋子交給你們倆了,我出去了。”
武青顏冷眼看著他:“你去哪里?”
長孫子儒頭也不回:“聽你的,去和武金玉說清楚。”他說著,又是一頓,“但是先說好,她若是水漫金山了,你可別來找我。”
眼看著他走出了屋子,武青顏才算是舒出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靠坐在了軟榻上。
長孫明月含著笑容走了過去,輕輕將她攬在了懷里:“金玉喜歡上我皇兄了?”
武青顏哼笑:“你真是知兄莫若弟了。”
“這很正常。”長孫明月笑著將她抱了起來,讓她靠坐在自己的懷里,“以皇兄的性格和長相,武金玉喜歡上他是正常的,或者說這個天下喜歡他的女子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