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貨挑了挑眉,掃了她一眼,轉(zhuǎn)身悠悠哉哉的進(jìn)了屋:“奴才就要有個奴才的樣子。”
武青顏扯唇一笑,好樣的,我就喜歡挑戰(zhàn)我耐性的。
“小姐……”雙喜不放心的小聲喊,“小姐啊……還是我來吧。”
武青顏回頭對著雙喜眨了眨眼睛,壓著聲音道:“放心,讓你家小姐我吃癟的人還沒出生呢。”說著,鉆進(jìn)了里屋。
雙喜看著已經(jīng)沒了人的中廳喃喃自語:“小姐啊,我不是怕你吃虧,我是怕你把她給咔嚓了啊……”
里屋。
武青顏倒真是擼胳膊挽袖子的忙活了起來,她如果沒記錯的話,以往雙喜總是先伺候她洗臉的。
洗臉?嘿嘿……
武青顏彎腰將水盆放在地上,然后開始倒水,起身將水盆放在架子上的同時,對著身后那冒牌貨彎腰一笑:“三皇子妃,水好了。”
冒牌貨掃了她一眼,哼聲走了過來,很是講究的先將長發(fā)捋在身后,卻沒有動作,而是轉(zhuǎn)身又朝著武青顏看了去。
武青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不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是從農(nóng)村出來的,一點(diǎn)眼力價都沒有,還不趕緊幫我拿著頭發(fā)?若是淋濕了我該生病了!”
見過什么是狗仗人勢么?還真是頂著個皇子妃的頭銜就無敵了呢。
要是以往,武青顏早就將臉盆子扣過去了,但是眼下,她忍了。
“是,三皇子妃。”武青顏說著,當(dāng)真小心翼翼的握住了那冒牌貨的長發(fā)。
“蠢的像豬一樣。”冒牌貨冷冷一哼,慢慢彎下了腰身,伸手朝著拿盆子里的水捧了去。
武青顏強(qiáng)忍著笑意,在心里默數(shù):“一,二,三……”
“啊——”冒牌貨手剛一伸進(jìn)盆子里,便是燙的跳起了腳。
武青顏借機(jī)狠狠一拉她的長發(fā),使得那冒牌貨痛上加痛,整個人朝著洗臉架撲了去。
“叮當(dāng)——稀里嘩啦……”
冒著熱氣的水撒了冒牌貨一身一臉,燙的冒牌貨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啊!好疼啊!好湯啊——”
“哎呀!”武青顏滿臉的著急,但彎腰卻不是攙扶她的,而是撿起了地上的臉盆,“好好的臉盆,摔壞了就可惜了。”
冒牌貨氣得肝腸寸斷,厲聲大吼:“你放肆!”
武青顏假裝一個得瑟,掉了手里的臉盆,那臉盆倒著直接扣在了那冒牌貨的腦袋上。
冒牌貨咬牙切齒的拿掉腦袋上的臉盆,怒瞪著武青顏,對著外屋大喊:“雙喜!雙喜你給我進(jìn)來!”
早就聽見聲音的雙喜正在外面躲著,聽見了喊聲,知道不能再裝死了,趕緊跑了進(jìn)去。
“來了!”
一進(jìn)屋,瞧著地上坐著的冒牌貨,眼前陣陣發(fā)黑,她就知道得罪武青顏的人,不帶有好下場的。
“哎呦!小姐您這是怎么啦?”雙喜故作驚訝的將冒牌貨給扶了起來。
冒牌貨氣得喘粗氣:“還用問?還不是你的好姐姐?洗臉的水燙的都可以洗腳了!這樣的人留下來何用?你趕緊將她給打發(fā)了。”
雙喜嚇得一個激靈:“小,小姐……”
“三皇子妃啊!”還沒等雙喜把話說完,武青顏忽然嗷嘮一聲的嚎了起來。
雙喜和冒牌貨都是被震的腳下一晃悠。
武青顏猛地往地上一坐,一把拉過了那冒牌貨的大腿:“三皇子妃啊,俺們農(nóng)村人莫有那么多的習(xí)慣啊!俺是笨了一點(diǎn),但俺一定會學(xué)的!外面的人都說您是活菩薩顯靈啊!您不會這么狠心的讓俺滾蛋吧!”
她是坐在地上抱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情到深處還不忘蹭蹭那冒牌貨的褲腿,將大鼻涕都蹭了上去。
冒牌貨早已被她哭得沒了耐心,不過想著她剛剛的話,倒是猶豫了起來。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把人趕出去,若是被別人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嚼舌根。
武青顏見這廝動搖了,哭著又道:“三皇子妃啊!是雙喜告訴俺的,說是您喜歡在洗臉的時候用比較熱的水啊!況且那水雖然燙了一些,但絕對不會燙壞三皇子妃您的啊!”
冒牌貨聽了這話,轉(zhuǎn)身照了照鏡子,別說還真是,雖然剛剛是燙了一些,但面頰并沒有出現(xiàn)任何的紅腫之類的。
武青顏心里嗤笑,靠!也不問問老子是干嘛的!連個水溫都弄不明白,如何當(dāng)大夫?
松了口氣,冒牌貨又朝著雙喜看了去:“最近我的皮膚不好,別用太熱的水了。”
雙喜點(diǎn)了點(diǎn)頭:“知道了,小姐。”
那冒牌貨又掃了一眼武青顏:“好了,你也別跪著了,趕緊起來給我盤鬢吧,不然一會三皇子回來了,我要如何見人?”
靠之,你他媽瞎?武青顏翻白眼,老子明明是坐著的好嗎?
雙喜見武青顏一直坐在地上,怕她著涼,趕緊道:“還不趕緊起來謝謝小姐?”
武青顏起身:“謝三皇子妃。”
冒牌貨一屁股坐在了梳妝臺前,將桌子上的木梳丟在了地上:“真是個廢物,還不趕緊過來給我梳頭?”
雙喜心驚膽戰(zhàn)的瞄了瞄武青顏:“還,還是我來吧,你笨手笨腳的。”說著,就要彎腰撿木梳。
武青顏卻一把將她拉了回來,皮笑肉不笑:“三皇子既然用俺,就是看得起俺,你去收拾水盆,俺來。”
雙喜無奈,只得一邊轉(zhuǎn)身拿著水盆走了出去,一邊為那個冒牌貨默哀……
屋子里,靜悄悄的,武青顏看似是真的很認(rèn)真在幫著那個冒牌貨梳頭發(fā)。
冒牌貨不知道是因?yàn)樽騼簜€大婚獨(dú)守了空房,怕武青顏出去嚼舌根,還是因?yàn)轱@得無聊想要顯擺一下,總之是微微一笑,面頰羞紅的開了口。
“瞧這個好看么?”她說著,舉起了一支純金的朱釵。
武青顏一邊腹誹:俗不可耐,一邊面上笑著答:“哎呀我的媽呀!真好看啊!簡直是晃瞎了俺的眼睛啊!”
冒牌貨挑唇一笑:“看來你還挺識貨,其實(shí)我倒是不怎么喜歡這些玩意兒,若不是明月送給我的,我就真的賞給你了。”
真是呵呵噠,還能再假一點(diǎn)么?
長孫明月絕對不會送這么俗氣的東西好么!
冒牌貨自然是不知道武青顏在想什么,只當(dāng)她是羨慕的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笑著又道:“你不知道,明月很疼我的,想當(dāng)初我們在青山綠水處相見,他便是對我一見鐘情,回到皇宮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我接回了大齊。”
武青顏是又無奈又好笑,那山溝溝里夏天蚊子比眼珠子還大,冬天的積雪比人還高,還青山綠水呢,我呸!
她笑歸笑,但手上的動作卻不停,繼續(xù)梳頭!
猛然,在這冒牌貨的后頸窩處,她按到了一條有些硬的東西,在皮膚里微微凸起,卻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
不對吧……
她明明記得人的后頸窩都是凹進(jìn)去的,不然能叫頸窩嗎?但為何這廝的后面是凸起來的?
“好了!”冒牌貨見武青顏半天也不搭話,自己顯擺的也是沒了意思,“動作快一些,我餓了。”
武青顏點(diǎn)了點(diǎn)頭,收回了手:“三皇子妃,已經(jīng)梳好了。”
冒牌貨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手拿起了桌子上扣著的鏡子,悠悠這么往鏡子里一瞅,當(dāng)即嚇得摔了手里的鏡子:“啊——”
剛剛走到門口的雙喜,聽聞著里面再次發(fā)出的慘叫,頭疼欲裂,趕忙推門走了進(jìn)來。
“小姐,您又怎么……”還沒等后面的那個“了”字說出來,她整個人都怔在了地上。
這,這是……
饒是雙喜控制控制再控制,還是沒控制住的笑了出來:“噗嗤……”
武青顏不好不巧的給這冒牌貨輸了個包子頭,一邊一個又黑又大的黑色包包分別頂再腦袋的兩邊,從遠(yuǎn)處一看,還以為是胸長在了腦袋上。
“你是故意的吧?”冒牌貨是真的覺得自己要瘋了,回身狠狠地瞪著武青顏。
武青顏吸了吸鼻子,再次嚎叫了出來:“哎呦!三皇子妃啊!俺真是冤枉啊!在俺們村子里,這發(fā)型是最好看的啦!”
眼看著她又要撲過來抱自己的大腿,冒牌貨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你先出去吧,雙喜,你來給我梳。”
“是。”雙喜拿起了木梳。
武青顏對著雙喜眨了眨眼睛,轉(zhuǎn)身悠哉的邁出了門檻,站在院子里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回身對著窗子里那冒牌貨的背影一蹭鼻子。
靠!和老子斗!老子完爆你!
剛巧路過的韓碩見她站在院子里,無聲的走了進(jìn)來。
武青顏見了,小聲問:“長孫明月回來了沒?”
韓碩搖了搖頭:“還不曾。”
武青顏皺眉,別說,段染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只是她很好奇,那小子究竟是用什么理由將長孫明月給纏住的。
韓碩想起剛剛這屋子里傳出的尖叫聲,好奇的問:“剛剛是怎么了?”
武青顏眨眼一笑:“怎么?你關(guān)心那假貨?”
韓碩無奈:“你不是說在查明真相之前不能打草驚蛇么?我只是害怕你沒了分寸,還沒查出真相呢,就先把人給玩死了。”
武青顏哈哈一笑,大大咧咧的拍在他的肩膀上:“放心吧,我有分寸。”說著,忽然踮腳摟住了韓碩的脖子,小聲又道,“我知道,你真正關(guān)心的人是雙喜。”
韓碩面頰忽然一燙,一把推開了武青顏:“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然后,夾著尾巴風(fēng)一樣的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