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接著一聲的呼喚響起在了前廳,武青顏卻直直的朝著門外看去:“二皇子可是來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后整齊的搖頭:“不曾。”
無法掩飾的失望浮現眼底,武青顏皺了皺眉,站在原地發著呆,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韓碩見了,擰了擰眉,一股不好的預感瞬間飆升了起來。
武博弈見韓碩愁眉不展,以為他是知道武青顏是在想什么,不禁輕聲道:“她為了何事如此?”
韓碩搖了搖頭:“我哪知道?”
武博弈無奈:“那你皺眉做什么?”
韓碩憂慮的瞄著武青顏:“我怕她移情別戀了。”
武博弈:“……”
韓碩又道:“西北將軍,您說她會不會趁著主子昏迷期間,和二皇子日久生情了?然后兩個人難舍難分,若當真是如此的話,主子可是要……”
沒等他把話說完,武博弈便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的還真多,既然你不放心,何不去問問武青顏自己?”
韓碩一愣,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我又沒有找虐的嗜好。”
他現在就是閉著眼睛都能猜出來,若是自己去問武青顏的話,會是個怎樣的后果。
“小姐?您這是怎么了?”雙喜走過去,拉著武青顏往飯桌邊上走。
武青顏呆愣的坐在椅子上,才回過了神,卻并沒有拿起筷子,而是轉頭朝著韓碩看了去:“你去問問二皇子來不來吃飯。”
本還有些心虛的韓碩,聽了這話再是忍不住了揚起了聲音:“何時你也如此的關心他了?”
他這話一出,讓屋子里的人都是愣了一下。
武青顏擰眉看著他,韓碩也不甘示弱的看著武青顏,四目相對,一個像是看著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個像是看著個即將出墻的紅杏。
雙喜知道韓碩有多忠心長孫明月,不過她也同樣不相信自己的小姐是個見異思遷的人,如今見兩個人硝煙彌漫,只得轉身匆匆跑出了門外,自己去找二皇子了。
榮姑娘覺得這氣氛有些不太對,趕緊過來打圓場:“韓副將這是怎么了?主子是什么樣的人,難道韓副將不了解么?”
就算這個世界上誰都說武青顏見異思遷,她也絕對不會相信,因為她永遠相信自己親眼看見過的真相。
公孫政論相貌有相貌,論身份和地位也不比其他人低,更甚的是,那么一個總是將其他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男人,是那樣專心疼著武青顏,想來那樣的專寵,放在任何一個女人的身上,都會讓那個女人淪陷的。
但是武青顏卻全然像是沒看見一樣,不但是如此,她更是利用公孫政的這份專情,最后達成了她自己逃脫的計劃。
她當時還不明白,世界上怎么會這么傻的人,放著這么好的男人竟然視而不見,可是等她見到了長孫明月她才發現,不是武青顏太傻了,只是因為她足夠專一,足夠對自己的愛情堅定不移。
“你算什么人?”韓碩現在已經沒了理智,見榮姑娘開了口,直接將炮火對準了榮姑娘,“不過是一個剛剛跟在她身邊的人罷了,我認識她這么久都不曾看透她,你又能看透她什么?以為逮著的人,叫一聲主子就可以為虎作倀了?”
榮姑娘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模樣的韓碩,一時間愣在了原地,不是她不知道該說什么,而是她在顧忌著武青顏。
她知道,韓碩是長孫明月的親信,但是武青顏卻那么的在乎著長孫明月,她不想因為她的言行而讓武青顏難做,既然她喊了武青顏一聲主子,就已經想好了要一輩子把這個主子放在第一位。
秦月自然也是覺得韓碩太過偏激了,不禁上前了一步:“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
他從小就在風月場所之中摸爬滾打,若是一個人愛上了一個人,或者是愛慕著一個人,他一眼便是能夠看出來,因為就算那個人平時裝的再沒事,可是他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他其實也觀察過武青顏,因為他到現在還記得,當時他聽聞武青顏只是和長孫子儒做戲時候的驚訝。
不過后來時間長了他才發現,當時的他未免太粗心了一些,雖然武青顏和長孫子儒看似走的很近,但武青顏看著長孫子儒的眼神,從來就沒有過任何的感情,硬非要說有感情的話,他也只能勉強稱作為——朋友。
韓碩剛剛噎完了榮姑娘,如今又見秦月走了出來,自然也是不能放過:“你又是什么?你還沒人家來的時間長呢,如今這里何時有你說話的份了?”
秦月知道,從他跟在武青顏的身邊開始,這位韓碩副將看著他的眼神就十分的不友好,或者是偏見,只是他從來不在乎,因為他清楚自己跟隨的主子是誰。
只要他的主子能公正的看待他,承認他的能力,至于其他人的眼光,他沒有必要去在意。
不過,如今見韓碩像是個火藥桶似的,他也沒辦法再開口,因為他和榮姑娘顧忌的事情是一樣的,都是怕武青顏難做。
韓碩見沒人說話了,邪火燒的更是旺盛,冷冷一笑,看著眾人:“都沒有話說了是么?還是說你們早就察覺到了什么?”
什么人都可以背叛主子,但他永遠不會!
麟棋在一邊看不下去了,但他最笨的又不知道該如何幫武青顏辯解,一氣之下他再是忍不住,朝著韓碩撲了過去:“我師傅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敢說我師傅我壞話!看我不咬死你!”
韓碩沒想到敢有人對他動手,一個沒有防備,倒是被麟棋咬住了手背。
麟棋死死的不放口,任由韓碩拼命的搖晃著。
別人沒見過武青顏因為救不了長孫明月而傷心流淚時,他見過,別人沒見過武青顏埋怨自己沒本事時的那種自責,他也見過,他更是見過武青顏擔憂的坐在長孫明月的床榻邊上,沒日沒夜的照顧著他。
如果這都不算是情深意重的話,那什么才算?
韓碩是真的被咬疼了,沒顧忌那么多,直接一掌朝著麟棋劈了下去。
麟棋根本不會武功,又哪里是韓碩的對手?瘦小的身子當即被韓碩推了出去,砸在墻壁上之后,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麟棋似乎牙齒磕碰到了舌頭,吐出了血來。
這下,武博弈也是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就要拉住韓碩,然,還沒等他動手,一只手已經死死拉住了韓碩的衣領。
武博弈看著動手的那個人,眉眼一轉,邁步朝著趴在地上的麟棋走了去。
韓碩已經紅了眼睛,根本不管誰是誰,見有人再次對自己出手,想都沒想的就轉身揮過去了手臂,可就在他看清楚那人的臉時,眼看著就要落下的手臂,卻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武青顏冷冷的看著他,聲音卻出奇的平靜:“打啊?你怎么不打了?為何要停住?你不是最有道理么?你不是懷疑我見異思遷么?你不是覺得我對長孫明月不忠么?”
武青顏一邊說著,一邊拎著韓碩的衣領步步緊逼。
韓碩不知道為何,對誰都下得去手,為唯獨對她就……
武青顏見他不說話,也不動手,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怎么?你是怕打死了我之后,沒有人能幫長孫明月看病了?還是說你根本就怕你不是我的對手?”
韓碩語塞,說實話,如果要是單論武力的話,武青顏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但他擔心的武青顏這個根本就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女人,會弄出什么陰招來。
他不是第一天認識武青顏了,對于這個女人來說,什么公平比試,什么君子坦蕩蕩那都是放屁,她要是想要贏,什么損招都是能想得出來的。
武青顏等了半晌,見韓碩遲遲不曾開口,又笑了:“我知道你現在有一肚子的話憋著拉不出來,走,我們找個人少的地方,我幫著你把它們拉出來!”
韓碩一愣,武青顏已經拉著他的衣襟往外拖了。
周圍的人瞧著,都是有些心緒不寧,畢竟韓碩現在沒了理智,武青顏就算怎么樣也不會武功,若是當真打起來,又哪里是韓碩的對手?
倒是武博弈,瞧著大家擔憂的目光,若無其事的道:“沒事,韓碩不是她的對手,放心吧。”
所有人一愣,心照不宣的都是有些不太相信……
麟棋在武博弈的拉扯下站起了身子,擦了擦唇畔上的血漬,瞧著大家更是憂心的目光,忽而笑了。
“呵呵呵……”
所有人都沒想到麟棋會笑,也不知道他究竟笑的是什么。
麟棋卻在這些人的注視下,淡淡地搖了搖頭:“看樣子有人又要挨揍了。”
隨著他的話音才剛落下,寂靜的院子里忽然響起了劇烈的震動,這聲音大的堪比地震,就連正廳的房門都根本直顫悠。
榮姑娘擔憂的喚出口:“主子……”
秦月已經忍不住了,當即邁步朝著門外走去,可還沒等他幾步,便見幾名宮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瞧著他們慘白的面色,似乎是被嚇得不輕。
這些宮人和一直住在這里的武博弈還是比較熟悉的,所以想也沒想的就朝著武博弈跑了去。
“西北將軍,您出去看看吧,外面,外面……”
沒等武青顏開口,榮姑娘一把拉住了其中一名小太監的手臂:“外面如何了?打起來了?”
小太監搖了搖頭:“不,不是打起來了,是,是韓副將在挨揍!”
“啊?”除了武博弈和麟棋,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是忍不住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