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濮陽府邸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了,武青顏直接回到了公孫政的府邸,不出意外的是,所有人都沒有睡,無不是在等著她平安歸來。
一群人站在院子里,像是看日出一般的排排站,見武青顏終于是回來了,這才松了口氣。
武青顏將所有人都帶回到了屋子里,這次沒有攤開皇宮的地圖,而是從懷里拿出了大齊城內的地圖。
公孫政再次驚訝連連:“話說……你弄這么多的地圖做什么?”
武青顏挑眉一笑:“這叫有備無患。”
秦月這次是真的不懂武青顏想要做什么了:“主子你這到底是……”
武青顏淡淡一笑:“咱們斗不過熹貴妃那老妖精,不代表所有人都斗不過她,你們可還記得,這個江山最為重要的是什么?”
對于這個問題,所有人都是心照不宣的,畢竟曾經武青顏在和長孫明月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秦月等人是都在場的。
而至于公孫政和長孫子儒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兩個若是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就基本等于白活了。
只是……
“就算是百姓又能如何?難道你還打算帶著百姓一起造反不成?”公孫政不以為然,“你別忘記了,在百姓的眼里,你只是一個陌生人?!?
武青顏也不否認:“確實是,但你們別忘記了,有一個人對于大齊的子民來說卻很熟悉?!?
所有人都沉默的琢磨起了武青顏的這句話,只有長孫子儒先行想到:“你的意思是……你是說!”
武青顏點了點頭:“沒錯?!?
在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啦ide時候,長孫子儒卻已經先明白了:“怪不得公孫親王的暗衛說你從宮里出來了之后,便是直接去了濮陽府邸,原來你竟然是為了這個……”
武青顏承認:“你也知道,我老爹年歲大了,心臟承受能力比較弱,若是提前不給他打個招呼的話,我真怕他老人家承受不住?!?
長孫子儒微微頷首,不過卻笑得很是了然:“不過我想,按照濮陽元老的心計,他應該早就應該知道你是假的了,只是歲數大了,都是需要一個……你所謂的精神寄托,所以才一直沒有拆穿你?!?
“我說長孫子儒,你還真是越來越長孫明月了?!蔽淝囝侒@訝。
長孫子儒淡淡一笑:“只是人之常情罷了?!?
其他人聽著長孫子儒和武青顏之間的對話,均是一頭霧水,尤其是麟棋,實在是聽得云里霧里。
“那個……師傅,這事貌似和我沒啥太大的關系,那我就先洗洗睡了?!彼f著就要走,卻被武青顏一把拉了回來。
“你給我站住?!蔽淝囝亴Ⅶ肫謇兜搅俗约旱纳磉?,“一會還有事情要交代你?!?
麟棋想不明白:“主子,我就是一個還在成長之中的小花朵,打打殺殺的事情不適合我?。俊?
武青顏無奈的嘆了口氣:“放心吧,不會讓你劫持長孫明月的?!?
她說著頓了頓又道:“明兒我要在大齊,趁著熹貴妃那老妖精帶著長孫明月出宮祭天的時候,唱一出大戲,雖然這戲的主角是我,但卻不能少了在一邊扇風點火的配角。”
秦月其實也沒聽懂,不禁插了話:“主子想怎么吩咐就直說吧。”
“好。”武青顏也痛快,“明兒個熹貴妃帶著長孫明月出宮,肯定是要帶出皇宮里一大部分的侍衛,而這里就需要公孫親王派出你的暗衛,將關押在天牢里的武博弈和韓碩救出來,長孫子儒……我需要你去一趟段王爺府,至于其他人,你們一會先別睡,除了麟棋之外,你們全都去給我買東西?!?
榮姑娘,秦月,雙喜異口同聲:“買什么東西?”
武青顏示意他們別著急,先拿過了文房四寶,將自己想要的東西寫在了宣紙上之后,交給了秦月:“就按照這上面的東西買,記得千萬別買錯了,而且是寧可多了也別少了。”
秦月垂眸看了看那宣紙上一一列出開的東西,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明白武青顏為何會要這些玩意,不過見武青顏并不是在開玩笑,他將宣紙疊進懷里的同時,對著武青顏點了點頭。
“主子放心?!?
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的差不多了,武青顏一把拉住身邊想要偷偷溜走的麟棋:“除了麟棋,你們可以開始行動了,記得,天黑之前一定要按照我的要求交代好一切的事情?!?
除了長孫子儒之外,其他人均是云里霧里的,不過武青顏既然已經發號了時令,他們也只好遵從,眼看著長孫子儒和公孫政都已經走出了正廳,秦月也帶著榮姑娘和雙喜帶著銀子出了門。
小德子一見其他人都有事情做,只有他自己沒有,不舒服的撓了撓頭:“那……小姐,我做什么啊?”
武青顏一邊拉著麟棋往屋子里面走,一邊淡淡的吩咐:“看家護院?!?
小德子:“……”
短短一天的時間,所有人都按照武青顏的交代忙碌著,卻只有麟棋被武青顏關在了屋子里,小德子一個人無聊的站在院子里,時不時可以聽見從里屋傳出來的慘叫聲,當然,這些聲音都是出自麟棋的。
“師傅,你……”
“啊啊啊!就是這個!”
“師傅啊,您老人家就饒了我吧?再這么下去,我怕我精神分裂啊!”
所有人此時都在大齊的城內秘密行事著,他們不知道的是,與此同時曲默然在趙國那邊已經派出了前來支援的人馬。
大齊皇宮,鳳寧宮。
熹貴妃臉上的妝容愈發的精致,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色越來越冰冷,以至于哪怕是她再過好看,那些此時站在她對面的大臣都是心驚膽顫的。
扔下了手中的奏折,熹貴妃緩緩抬起了面頰:“最近宮外可有什么動靜?”
“回皇太后的話,濮陽元老一直在府中不曾出門半步,至于其他那些曾經口口聲聲皇上不上朝他們便不進宮的大臣們,仍舊在自己的府邸不肯屈服?!?
熹貴妃點了點頭:“倒是無所謂,這些人當真以為,就算沒有子嗣哀家便不能夠統一這個朝野了么?如今皇上性子也是佞的很,看樣子是不會輕易低頭的了,你們按照我先前交代的行動,在明日祭天的時候對皇上下手?!?
站在對面的官員們均是一愣:“若是皇上駕崩,按照咱們大齊的規矩,應該是讓輩分高的親王子嗣接位?!?
熹貴妃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一群廢物!皇上已經被軟禁了這么多天,其他人也是看見哀家整日整日的往皇上的身邊送妃嬪,雖說皇上寵幸沒寵幸是皇上的事情,但到底有沒有子嗣卻是哀家說的算的事情?!?
如此簡單的話,那些大臣又怎能不懂?
只是他們沒想到,熹貴妃竟遠比他們想象之中的偏執,為了得到皇位,竟打算在時間剛剛好的時候弄一個非皇嗣的孩子進宮?然后借著那個孩子的名義垂簾聽政?
他們對于輔佐熹貴妃的事情,一直都是因為見到了好處,他們當時也沒多想,畢竟好處擺在眼前,但是現在,面對如此不擇手段的熹貴妃,他們第一次覺得有些后悔了他們當初的見錢眼開。
當然,這話他們現在是打死也不敢說,他們饒是心里再覺得后悔,也只能按照熹貴妃的交代去辦事。
熹貴妃看著那些提心吊膽的官員半晌,忽狠下了目光:“明日哀家會帶著皇上進祭壇拜祭大齊的列祖列宗,祭壇的門會在哀家和皇上進去之后被關上,而你們再這之前必須安排好人在里面接應,只要門一旦關上……”
熹貴妃說到此,緩緩舉起了自己留著長長指甲的手,在自己的脖頸處做了一個劃過去的東西,然后,慢慢垂下了手臂,幽幽一笑:“想必,各位大臣都應該懂哀家的意思才是。”
大臣們自然懂,他們怎么能夠不懂?現在他們是腸子悔青了也沒有用了,因為他們很清楚,若是她們不按照熹貴妃的交代辦事,他們將會面臨著怎樣的一個下場。
半個時辰之后……
隨著這些大臣緩緩走出了熹貴妃的寢宮,哪一個都是唉聲嘆息的,他們開始只是以為,熹貴妃想要從權,怎么也要給大齊的江山留下一股皇脈的延續,可是他們沒想到,如今的熹貴妃已經偏執的幾近瘋癲。
可是他們面對這樣的熹貴妃已經早已無能為力,現在他們多希望能夠有一個人敢出來和熹貴妃對峙,但是很可惜……
一個都沒有。
熹貴妃眼看著那些大臣走出了自己的寢宮,明明知道他們是那么的不甘心不情愿,卻還是幽幽的笑了。
在她看來,這就是權力的能耐,它可以讓你不顧任何人的感受,輕易的凌家于所有人之上,它可以讓你站在高處俯視眾生,它甚至是可以給你一切你想不到的榮譽感。
多少年了?
熹貴妃臉上的笑意從得意慢慢變成了狠厲,她從一個默默無聞的秀女走到了今天這步,到底用了多少的時間她不清楚。
但她現在唯一清楚的是,她將再也不用看著別人的臉色生活,她終于做到了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