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姐姐,你怎么會在這里?”云若水眨巴著大眼睛,調(diào)皮的問道,她可是聽說了,這幾天四國最為瘋傳的事是什么?還不是司馬如意在四國大賽上與玄女宮宮主交鋒,最后險勝,還有她和云若寒、木離、白子墨、凌宇寒等人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guān)系,甚至有酒樓評書的都已經(jīng)給寫成了故事,每日在酒樓中宣揚,引得眾人搓噓短嘆。
女人,都在羨慕十二的好運氣,居然勾搭上這么多天下知名的少年英雄,且個個容貌俊俏,身手不凡,家世不菲。
男人,都在揣測,十二以一介女兒身杠上玄女宮的豪邁舉動,這些年來,神王殿倒還好,尤其是玄女宮,仗著多年威名,在四國作威作福,尤其是其門中門人,不知搶劫了多少武者的魔獸,像邱樓的哥哥遇到的事,絕不止那一回,所以此次,十二與玄女宮對上,倒是有不少人對她拍手稱快。
有人贊許,自然有人駁斥,一些衛(wèi)道士認為,十二的做法分明是要將現(xiàn)在局勢大亂,萬一玄女宮震怒,將這件事遷怒到玄武國之上,那豈不是滅頂之災?十二再強悍,她也只是一個人,哪里抵擋得住玄女宮的千軍萬馬?她只是武尊,若是單打獨斗,或許能得勝,可若是群起而攻之呢?
她的勝算又有幾分?
不過這些事,十二也只是略微聽過,并沒有放在心上,提起酒壺,給他倆各自滿了一杯,這才開口道:“過來善后,有一些瑣事要處理,你們呢?”
她沒有提及蘭心的死,因為沒有必要,既然人已經(jīng)死了,又不可能復生,何苦還屢屢提及?只要她知道,她心里有一個地方,是放著蘭心的,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她可沒有想要時時刻刻引起人同情與憐憫的想法。
云若水捅了捅云若寒的腰,示意他說,這好不容易巧遇到十二,他怎么變成了個悶葫蘆?不說話怎么行?感情,是要靠自己來爭取的!
老哥就是塊木頭,云若水撅著嘴,一臉憤憤。
云若寒溫和一笑,碧波蕩漾的眸子,情愫萬千,“我們正準備去青龍國尋你。”
十二眉梢一挑,對這個答案倒也不意外,“那還真巧。”居然在半路上就碰見了,執(zhí)起酒杯,與云氏兄妹輕輕一碰,三人皆是仰頭喝盡。
“暢快!”十二一擦嘴角,感慨道,喉嚨里一股辛辣的感覺,仿佛有一團火,順著喉管一路燒向胃里,那感覺,絕對暢快!
“對了如意姐姐,你知不知道,老哥和穆少秋對上的事?”云若水可沒管云若寒的擠眉弄眼,她本來就是個藏不住話的人,只想知道,十二是否知曉云若寒對她的一番心意。
十二眼眸微微一沉,隱有暗光微閃,頷首道:“恩,聽說了。”
“那你是什么想法?”云若水緊張的一個勁盯著十二看,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神色波動,只可惜,除了平靜,除了冷漠,她什么也沒看出來,就她來電道行,想要看穿十二的偽裝,絕無可能!
“我的想法?”十二放下手里的酒杯,拇指輕輕摩擦著被子的沿角,低垂的眸子,額上青絲自然垂落,遮蓋住了她此時的神色,只是那冷峭的下顎,卻透著幾分冰冷的味道。云若寒只想說,沒想法就算了,不必勉強,可心底,到底還有有那么一丁點期待的。
那隱帶期盼的視線,落在十二身上,她臉色一僵,緩慢啟口:“沒什么想法。”
話音剛落,云若寒竟有種預料之中的錯覺,仿佛他早就料到她會這么說,她是誰?她可是司馬如意,自己做的這些事,或許在她看來本來就微不足道吧?
心底暗暗失落,云若寒倒也沒多說什么,反而是一旁的云若水,氣得渾身發(fā)抖,雙手猛拍桌子,拂袖起身,巨大的聲響惹得茶鋪內(nèi)不少人抬頭看來,以為他們?nèi)税l(fā)生了口角。
十二抬起頭,眸光銳利,對上云若水噴火的視線,一個似冰,一個似火,各不相讓。
云若水滿腔的怒火,都在十二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里給澆滅了,她悻悻的坐回原位,一看沒好戲看,旁人也紛紛轉(zhuǎn)移了視線,“如意姐姐,你干嘛這么說,你知不知道老哥他……”
“別說了,吃你的東西,不是一早就在喊餓了嗎?”云若寒拿起桌上的一個肉包子塞到云若水嘴里,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天知道再這么下去,她還有什么話會冒出來,他可不想把和十二之間的關(guān)系搞得那么尷尬。
“抱歉,她一向不懂事,你也知道的。”云若寒無奈的聳了聳肩,指了指依舊憤憤不平的自家妹子,朝著十二賠笑道。
“我能理解,親人嘛,向來這樣。”十二毫無起伏的聲線,平淡得叫人聽不出任何情緒,分不清是嘲弄,還是譏諷,或者只是在陳述?
云若寒低眸一笑,眸子里春潮蕩漾,復又抬起頭時,已經(jīng)恢復了平時的溫和儒雅,“你和玄女宮究竟是怎么回事?這幾天我們聽說的都是些小道消息,版本不一,你也知道,傳言這東西,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傳成黑的。”
“也沒什么,只是一時沖動,和玄女宮正面對上了。”十二輕描淡寫的帶過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去掉頭,去掉尾,言簡意賅,突出了重點,闡明了中心!
云若寒聞言,嘴角隱有抽動的跡象,“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我說過的,只要你有難,刀山火海,我舍命陪君子。”
別說一個玄女宮,就算與整個天下為敵,他也絕不反悔!
這是云若寒的覺悟,千年寒潭中的痛苦修煉,支撐他熬過來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為了能夠站在她身邊,為她掃除一切障礙,為她掃掉一切后患!讓她能夠為所欲為。
若她想殺人,他便負責善后,若她想放火,他便準備木柴、烈酒。
十二一怔,對上云若寒認真的視線,心頭一跳,男女之間的喜歡,她不懂,也不想懂,那么麻煩的東西,只會讓人失去冷靜,所以,她選擇了漠視他的感情,唇線緊抿著,十二漠然道:“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不需要旁人幫襯。”
云若水臉色驟變,剛要開口,就被云若寒從桌子底下握住了手腕,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沖動,嘴角掛著一抹宛如三月春風般和煦的微笑,定眼看著十二,一字一字緩慢的說道:“當初,你不惜一切前來云天門救我,今日你有難,我若不幫,怎配為人?怎配做男人?如意,至少你也要給我一個還情的機會不是?”
他知道,只有這樣,她才不會拒絕。
才不會感覺到壓力。
云若寒摸清楚了十二的個性,她屬于有恩必還,有仇必報,黑白分明之人,且情商似乎不高?對付這種人,這樣的方法最簡單奏效。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十二怎么可能再度拒絕?她緩慢點頭,毫不意外在云氏兄妹的臉上看到了喜悅的神色,“只此一次。”
“放心,你遲早會知道,多了我這個幫手,你會減少多少麻煩。”愉悅從嘴角一路染上眉梢,云若寒拍著胸口,自信滿滿的說道,執(zhí)起酒杯,與十二對碰,“合作愉快。”
“恩。”她斂去眸中的復雜,神色冷漠,將酒杯中的烈酒喝盡。
短暫的歇息后,三人一商量,決定十二與云若水乘坐一匹快馬,云若寒一人一匹,奔赴青龍京師。
邱樓和明夜已經(jīng)在客棧里等了四天,這是第五天,天空下著綿綿細雨,天際陰沉沉的,讓人看了很是不舒服,只覺得心頭壓抑得緊。
“你說,如意怎么還沒回來?這都快五天了!”邱樓背著手在客棧的大堂里來來回回的不停踱步,腳步聲蹬蹬的,擾得人心煩意亂,因為外面下著小雨,客棧里用餐的人并不多,自從四國大賽結(jié)束后,京師又恢復了平日的祥和、寧靜,除了一些來往的商賈進進出出,嫌少有外人出入,繞來繞去,都是些熟悉的面孔。
“你能不能稍微安靜一會兒?”明夜一手撐著眼角,一手敲擊著桌子,顯然心情也是煩躁得很,只是他不像邱樓這般坐不住,像是得了好動癥,總要走來走去才舒坦。
“我擔心!”邱樓回過頭沖著他大吼一聲,“早知道這樣,我當時就該偷偷跟著去的!你說,萬一如意要是出了個什么事……”
“你少在這兒詛咒主子!”明夜冷聲打斷了她的話,出事?能出什么事?主子已經(jīng)是武尊的高手,一般人,怎能奈何得了她?眼眸冷冽,眼刀刷刷的刺向邱樓:“你這個烏鴉嘴!能不能說些好聽的?”
“你想聽什么?都怪你,當時要不是你攔著我,我早追上去了,現(xiàn)在干嘛還在這里等個沒完沒了?”邱樓煩躁的長嘆一聲,開始抓耳撓腮,柔順的黑發(fā)本來梳成了好看的發(fā)髻,結(jié)果愣是被她給撓得亂七八糟的,活像頂了個雞窩。
“你煩不煩?麻煩你,坐在這里休息一會兒,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我眼睛都被你給轉(zhuǎn)花了。”明夜一把扯住邱樓的手腕,將她強行按到椅子上坐下,又遞了杯凝神靜氣的涼茶給她,眉梢一挑:“喝!”
“喝什么喝?”邱樓震怒,一拂袖將茶杯叮當拂落到地上,茶水濺濕了她的靴子,一灘水漬。
邱樓懊惱的皺起眉頭:“哎呀!弄臟了。”
“笨手笨腳的,你哪里像個女人?”明夜橫眉怒目的瞪了她一眼,抬手把小二叫來,為她要了張抹布,隨手扔過去:“給你,自個兒擦擦。”
“多謝了。”邱樓沒注意明夜那不甘不愿的神色,彎下腰,仔細的擦著濕潤的褲腿。
“噗嗤。”一聲悅耳的笑聲從客棧外傳來,明夜和邱樓同時抬頭,口中驚喜的喚道:“主子(如意)。”
云若水尷尬的摸了摸鼻尖,嘀咕道:“我這么個大活人,他們居然沒看見?”
怎么就只看見如意姐姐了呢?
對你了下她同十二的穿著打敗,云若水是真沒看出來,她被無視到底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或者是十二長得不如她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