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人口巨多,從一大清早開了集市各種叫賣聲就絡(luò)繹不絕,車水馬龍,表面看上去繁華至極、安逸至極,其實正在掀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
越是波瀾不驚,將要開始的就越是驚濤駭浪。
我坐在福泉當(dāng)鋪樓上,倚著窗看下面人來人往,各色人魚龍混雜,各種陌生的臉孔轉(zhuǎn)瞬即逝。
“小姐。”小若推門走了進來,“這是才進的上等‘雪山銀針’,門主特意讓我拿來給您嚐嚐。”
她將那青瓷茶杯遞來,我擡手擋住:“放回去吧,我不想喝。”
“誒?”小若詫異道,“小姐不是習(xí)慣每日起牀後喝一杯茶?”
“今天不想。”我轉(zhuǎn)過頭。只是聽見那個名字心裡還是有些悶悶的。
“小姐身體不舒服麼?”
“沒事。”
那個紅色的身影突然闖入我的視線。
紅衣女子騎著馬正隨著人流緩緩穿過集市,面色高冷,左眼角下一顆紅淚痣妖嬈異常。
“那不是厲悅音!”小若驚呼一聲,“她怎麼會在這裡!”
果然跟過來了。
我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方纔轉(zhuǎn)過身問小若道:“最近有什麼消息麼?”
小若正色道:“辰帝病情加重已經(jīng)罷朝,現(xiàn)在欣貴妃完全掌握著宮中的形
式將辰帝的消息完全封鎖,危相更是大膽,血煞盟的動作也越發(fā)大了。”
我皺眉:“一點辰帝的消息都查不到麼?”至少要知道他到底病成什麼樣,爲(wèi)什麼病,或者真的是有人下藥?
“辰帝一直在欣貴妃的寢宮中,近身伺候的全是欣貴妃的人,我們安插的臥底根本不能進去。”
“今夜挑幾個輕功好的去看看。”
“前夜已經(jīng)派出去三人,最後都沒有回來。”小若嘆了口氣。
“那我今夜親自去。”
小若急道:“可是小姐的身子?”
“不打緊。”我淡淡笑笑,“你幫我準(zhǔn)備夜行服。”
“是。”小若收拾了桌上的茶具正準(zhǔn)備出去,走到門口又回身道,“對了,搖光堂與天樞堂已經(jīng)開始重建,新的地址在晉城和鄴城。”
我點點頭:“你去吧。”
“是。”小若走了出去關(guān)上了房門。
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我向下望去,看見有一個少婦瑟瑟縮縮地蹲著身子撿著地上散落一地的陶瓷碎片,她身前那個穿著藏青色衣衫的貴公子衣衫上有一片污漬,正跳腳一般大喊大叫道:“我說你不會看路麼!竟敢弄髒本公子的衣服!這衣服有多貴你知道麼!這可是我貴妃姐姐用宮中的錦緞做成的!你一輩子的花銷都賠不起!”
那少婦嚶嚶哭了起來:“對不起!可是我……我……這是給我丈夫的藥……”
“藥又怎樣!本公子的衣服喲……”那貴公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我冷眼看著他。若是猜的不錯,這就是危家長子危疏影了,長得英俊,家勢也殷實,只不過性子頑劣不堪,成不了什麼大器。
雖說有人會隱藏自己真實的心性和實力,但我還是覺得這個人本性就是這樣一副爛樣子。
執(zhí)絝子弟,是我最討厭的種羣。
少婦蹲在地上抹著眼淚,旁邊圍觀的人敢怒不敢言,這危公子乃權(quán)貴之子,普通人去了自是惹禍上身。
“你陪我一百兩銀子,三日之後送到危府!”危疏影帶著一羣跟班離開,嘴中還邊嚷嚷著,“今兒怎麼這麼倒黴喲……”
那少婦撲在地上哭得快暈過去。
我起身推開門,見小若站在門口。
小若對我笑道:“正要進去呢。剛剛我看到了,就知道小姐不會不管的。”
我點頭:“你去安排,把那個人和她丈夫送走,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再給他們一筆銀子。”
“是。”小若開心地笑道,“小姐就是心善。”
我笑了笑,自己欠下的血債,總要一點一點還清。
不,怎麼還得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