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說真的？”
“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
房三子又在心里罵了句：斬千刀的臥底。
天九感激地拍拍房三子的肩膀：“好兄弟！”
房三子用力地回拍對方：“好哥們！”
天一妖尊看著一同前來的好兄弟、好哥們，眉毛擰成一個川字。
夏長語欣慰地抹了抹眼淚，心道：兒子終于有個能交心的好朋友了。
子車海圍著房三子走了兩圈，百思不得其解：這人妖明明還沒完全異化，靈力弱爆了，難道是個傻子么。
“你們此去要切記一點……”天一妖尊面授機宜。
天九和房三子湊近虛心聽教。
“萬一……打不過，就跑！”
噫，果然是親爹，說的都是大實話。
“無妄”是個不祥的詞，代表了一切預想不到的災難。
無妄空間是裂天大圣最初嘗試創界的一個半成品，因為開辟時被空間亂流所干擾，最后形成一個多層的異域空間。
因為存在空間亂流，導致靈氣混雜，還會時不時會有各種奇怪的生物傳送到里面，所以自從開辟出來之后就成了雞肋，一直被裂天大圣閑置。
后來，妖界學院創立，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試煉，于是才又廢物利用，先是開發了最下面三層，設置好結界，只允許秀級小妖進去尋寶和煉器。
然后，嘗到甜頭，便又開辟了中間三層，開放給靈級小妖。
前面六層的結界和陣法做得比較完善，在這六層試煉之時如果受到致命傷害是會自動被傳送出來，不過這樣也表示試煉失敗。
后面三層，因亂流嚴重，無法做到全面保護，只能開放給妖元級以上的妖仙做試煉空間。
不過風險與收益成正比，越是兇險的高層各種天材地寶就越多，煉器的效果就越好。
無妄空間一直受“萬圣”學院管理，進出都需要刷卡，就是葉子形狀的檔案管理器，以作登記，如果不是學院收編的學生，想進來是不可能的。
天九這次被罰到“無妄”，學院接到的通知是：不得帶大法器，不準有高階妖仙同行。
其實懲罰已算輕了，因為以前學院有接過的通知是：增加惡獸，延長時間，不得帶大法器不準有高階妖仙同行。
“哥哥，你不怕嗎？”
天九已經改口不再叫“房大哥”，而使用更親近的“哥哥”稱呼房三子。
“唔，有點。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
房三子安慰地笑笑，他知道此時要像個大哥的樣子，給小弟信心。
“哥哥，我們妖國也有一句類似的‘妖到盡頭自然仙’。”
“呵呵，難怪你不努力修行。”
“沒用，我再努力也沒法修成仙尊仙圣。”
天九想起了小時候的那一次事故，也許等哪天有空再和哥哥細說吧。
學院接送的車已停在府邸大門外，來接天九的仍然是上次那個來去匆匆的檔案管理員。
“此次進入‘無妄’是懲罰不是鍛煉，所以任務必須強制完成，不得攜帶大法器，不準有壓低修為的高階妖仙同行。”
房三子甩了甩頭發，瞄了一眼管理員。
尼瑪，你哪只眼看到壓低修為的高階妖仙了？
“短簫？”管理員狐疑地望著房三子。
“對，我喜歡吹簫，怕進去無聊，所以帶上。”
嗯？沒有靈力的玩意帶進去干嘛？
確認短簫不是法器后，管理員又測試了一下房三子的靈力。
廢材一個，鑒定完畢。
“確認無大法器攜帶，且無壓低修為的高階妖仙同行，帶上學院管理器，出發——”
夏長語只好松開摟抱天九的手，依依不舍地望著兒子登上馬車。
“等一等，我也要去！”
脆脆的喊聲打破了正依依惜別的氣氛。
一個小麥色皮膚的女孩跑了出來：單眼皮、高鼻梁、薄嘴唇、小圓臉，不漂亮但很有陽光氣息。
“我也要跟天九哥哥一起去‘無妄’。”
女孩身上還背著個背包，看樣子似乎想要開始一段說走就走的旅程。
“嫣然你不要胡鬧，你哥哥是被罰去‘無妄’的，不是普通的練習，很危險的。”
夏長語忙攔住女兒，她心里一直不喜歡女兒莽莽撞撞，一點都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現在還來胡鬧，真是夠了。
“哥哥能去，為什么我不能去？況且，我比哥哥靈力高一點，我還可以保護他！”
子車嫣然可謂童言無忌，卻讓大家聽了黯然心傷。
想當年，如果不是為了救妹妹，天九這個天縱奇才就不會靈根大損，從此沒入凡妖一群。
但是這一切大家都沒有告知子車嫣然，所以她一直認為自己比哥哥聰明，要多保護哥哥。
“你哥哥已有朋友相伴同去，你一個女孩家家的不方便，快回你的閨房去，不要亂跑。”
天一妖尊的族長威嚴是不容挑戰的，即使是在女兒面前，也從來不愿給她看見一絲慈祥的顏色。
女孩沖房三子咧嘴一笑，房三子頓覺陽光有點刺眼。
小麥色皮膚配一口整齊雪白的牙齒，太有親切感了，房三子向著那道“光”回了個笑容。
“既然是你陪我哥哥去，你就要好好保護他！還有你自己要多警醒點，不要成為我哥哥的負擔！”
子車嫣然真的是很擔心這個哥哥，她只恨自己不是個男生，那樣就可以去哪都跟著哥哥，不讓壞人欺負他。
“哥哥你記得遇到危險時用瞬移大法跑快點哦。”
天九只好走下馬車抱了抱妹妹：“放心吧，在家乖乖等哥哥回來，我從地球帶了好多玩具……”
原來，他的玩具是給妹妹買的，有家的人，真好！
房三子對自己這種莫名的傷感很是鄙視，做孤兒二十多年了，第一次為自己身世感懷。
馬車走了一天，在夜幕降臨時才到達“無妄”山。
上山的路依然是崎嶇不平，有不知名的鳥獸飛過，感應到朱雀家族的氣息后，忙通知山中鳥獸回避。
在檔案管理員監督下，天九和房三子拿出大葉子在山門上刷了一下，只見葉子上閃過一行字：
“無妄初階空間，已開啟。”
沒等反應過來，天九和房三子即被傳送進無妄的第一層：無妄森林。
入口處是個平地，目光所及是婉蜒無盡的翠綠的原始森林，密密的塔松象撐天的巨傘，重重疊疊的枝椏，只漏下斑斑點點細碎的日影。
天九和房三子小心地走入林中，忽聽一陣馬嘶。
“小心！”
天九一手抓房三子，一手捻訣，準備一有危險就跑。
兩匹白馬翩然而至，說是翩然，是因為白馬身上長了對小翅膀，奔跑時小翅膀也在扇動，顯得輕盈許多。
尼瑪，竟然有長了對小翅膀的白馬，老子真是開眼界了。
房三子悄悄把短簫拿了出來，準備小試一下簫功。
天九卻松開了房三子，走到白馬跟前。
“翅馬，你若愿意追隨我們，就給我們帶路吧。”
兩匹白馬扇了扇翅膀，前腿屈膝跪地，眨了眨長睫毛的眼睛，表示愿意。
天九忙騎上去，對房三子招手：“哥哥，快上馬，這是剛出生沒多久的翅馬，無妄里最溫馴的野獸，雖然溫馴卻是威武不能屈，只追隨看得順眼的主人。”
喲，竟然這么有個性，我喜歡！
房三子抱了一下白馬，翻身上馬，心道，希望這是個好的兆頭。
兩人騎馬穿行林中，只聽見馬蹄濺起漫流在巖石上的水聲，增添了密林的幽靜。
似乎在這林海深處，并未藏有什么危險，只偶然能聽到遠處的幾聲鳥鳴。
“天九，翅馬為什么不攻擊我們？”
“哥哥，翅馬是剛出生時有翅膀，性格很溫馴，等慢慢長大后翅膀就會消失，到那時就有攻擊性了。”
“那就是說，現在看起來溫馴是因為還不懂事嘍？”
“應該是馬之初，性本善。”
哈哈哈，有道理……
正說著，面前出現一條小溪。
手里的葉子開始震動，拿起來一看，上寫：
“讓白馬先過。”
只好翻身下馬，房三子在馬屁股上拍了一下，翅馬得令，小跑過去。
眼見兩匹白馬過了小溪，以為安全了，卻忽然一陣腥臭襲來，有個龐然大物卷起白馬，瞬間兩匹白馬不見蹤影。
細看才發現，原來是一條墨綠色的巨蟒，半瞇著紅褐色的眼睛，一直張著嘴在林子里等食物。
而那條小溪竟然就是這條巨蟒爬行壓出來的溝，那溪水看起來就是巨蟒流出來的口水。
媽呀，有怪物！房三子和天九嚇得掉頭就跑。
一直跑了十多分鐘才停下來，兩人都在大喘氣。
“尼瑪，你說這兩匹白馬是不是故意引咱過去的？”
“有這可能，但是我記得書上寫翅馬是妖獸里最溫馴的動物。”
房三子翻翻白眼，心道，小弟，你還真不知道越是溫馴的樣子越容易迷惑大眾嗎？！
地球有“綠茶婊”，妖界有“白馬婊”，妥了。
咦，怎么下雨了？
房三子摸了一下頭發，感覺雨水有點粘粘的，說不出的怪異。
兩人抬頭一看，差點暈眩過去。
巨蟒正張大嘴在空中俯視，而房三子和天九以為的雨水，其實是巨蟒流下的口水……
“瞬移大法！”
天九這下繃不住了，一把抓住房三子，使出瞬移大法，趕快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