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一個警告,居然讓沈國公府最為尊貴的沈老太太出馬了。
沈如玉垂了垂首,恭送她出門了,這邊回神時,不知道錦修什么時候站在自己的身邊。
“委屈你了,玉娘,”錦修轉(zhuǎn)頭,眸帶著一絲歉意,“我想我該讓這些人死心了。”
“大哥……”沈如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沈府用意明確,讓錦夫人頗有壓力,已經(jīng)連著好幾天沒有睡好了。
若是錦修這個時候說訂婚的話,肯定會逼得沈府拿出最后的籌碼。
“我回去找爹娘,不送你了,”錦修神色倉促,不想在耽擱下去了,現(xiàn)在只有將親事徹底定下來才好。
出了錦王府,沈如玉發(fā)現(xiàn)楊天生正靠著曹老爹的新馬車旁等待她,“怎么來了也不進(jìn)去,在這里站著干什么?怪熱的。”
說完,舉起帕子給楊天生擦拭臉的汗珠。
“先車再說,”楊天生拿著帕子自己胡亂擦拭了兩下,然后扶著沈如玉了車。
回去的路,楊天生始終愁眉不展,看得沈如玉滿腹狐疑。
“怎么了?”沈如玉到底是沒繃住,先開口詢問了。
“剛剛得來的消息,沈家長子犯了錯事,已經(jīng)被身羈押了,若是查證出來的話,人怕是留不住了。”
“什么?”這個節(jié)骨眼了,居然出這個事情,那沈家豈不是更加鐵了心要讓錦夫人履行當(dāng)年的承諾了嗎?
“我讓人通知錦修了,”見沈如玉憂心忡忡,楊天生連聲安慰,這邊不得不解釋道,“這幾天你出門的時候注意點,最好帶著李繼他們,省得沈詩意又對你不利。”
沈如玉點了點頭,知道沈詩意不會罷休的,畢竟天狼幫被圍剿,損失了她好多的銀子,只可惜,這些殺手太狠毒,事情失敗之后,全部吞藥自殺,連最最基本的問詢都沒機會。
不日,錦修和周思敏定親的日子定下來了。
兩家身份地位不相左右,而俊美的錦修娶了丑陋的周思敏,很快變成了街頭巷尾津津樂道的美事。
錦府在準(zhǔn)備定親的事情,沈如玉也沒閑著,這是這三天之第五次去進(jìn)王府給錦夫人看病了。
“玉娘啊,我這病啊是心病,一時半會兒恐怕是好不了了,”錦夫人躺在搖椅,沒有伸手給沈如玉看脈,“這心病還是心藥醫(yī)啊。”
心藥?難道是指沈佩玲和錦修的婚事?
“干娘,既然你不想喝我配的藥,那我叫彩鳳進(jìn)府給您做個按摩吧,您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大哥的親事還得您親自張羅才行,”沈如玉收拾好藥箱后等著錦夫人的回復(fù)。
半響之后,錦夫人才發(fā)出沉沉的一記嘆息,無奈笑道,“好吧,聽你的,反正身子弱了,吃什么藥對沒啥用。”
沈如玉便叫瓊英去登高樓叫彩鳳進(jìn)來,畢竟按摩這一套,她的技術(shù)已經(jīng)到達(dá)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許是要見的人是錦修的娘,彩鳳特地裝扮了一下,穿了件月牙白的長衫過來,而身也不見了平常的幽香,淡淡的模樣到時候像極了初夏的白色睡蓮。
“夫人,您放松,”彩鳳手勢溫柔地拆掉了錦夫人的發(fā)髻,然后認(rèn)真地按摩了起來。
許是按準(zhǔn)了穴位,錦夫人舒服地輕吟了起來,“這丫頭技術(shù)不錯,我感覺我的頭好像又去松乏起來了。”
“您這是思慮過重的原因,若是想徹底好起來,還得放松心情,放開心事為,”這個時候,彩鳳沒有把錦夫人當(dāng)成高高在的王妃,而只是一個普通的客人。
“你們說的,我都知道,但是這么多年的心事了,怎能說放放……”錦夫人出了長長的哀嘆聲,很是煩憂。
“這個是什么?”彩鳳一頓,撥開了錦夫人的頭發(fā)。
沈如玉探頭一望,居然是一顆珍珠般大小的肉瘤,頭有一根很粗的頭發(fā)。
“疼嗎?”沈如玉擔(dān)心錦夫人得了什么不好的病,便揉了一下,隨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撓了一下自己的頭,頭那顆東西軟軟的,可是一點兒也不疼。
“不疼,”錦夫人應(yīng)了一聲,又說道,“這顆痣啊,我們佩林也有一顆,我還是這是我們祖宗傳下來的。”
“您說的是現(xiàn)在這位沈小姐嗎?”
“當(dāng)然不是,”錦夫人連忙否認(rèn),頗為感慨,“也正好是我這個位置,我當(dāng)初還說呢,我們祖宗什么不好傳,偏偏傳了這個東西給我們。”
沈如玉聽了這個話,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不會這么巧吧?
“這種東西倒是挺多的,但是我記得很深,沈小姐頭沒有這一痣,”彩鳳說著忽然停了下來,一雙好看的眼睛停留在了沈如玉的身。
沈如玉連忙朝她使了個眼神,然后恢復(fù)了常色。
“你說什么?佩林頭沒有這顆痣?”錦夫人挺身坐了起來,不相信似地朝彩鳳看了過來,“你今天不說我還想不起來這件事情呢,那佩林都頭的痣,你真的檢查清楚了?”
“不會有錯,”說起沈詩意,彩鳳也是惱得緊,但是臉仍然是溫柔的笑容,“我給她做了很多次的按摩,不會錯。”
“這么說……”要說之前的一切證據(jù)都沒有辦法正確鑒定沈詩意身份的話,那么這顆痣,讓錦夫人忽然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情。
“瓊英,告訴修兒,他和周小姐的婚事我來操辦,讓他放心。”
看到錦夫人有了精神,沈如玉這下子放心,這一劑心藥,果然十分有效。
離開王府,彩鳳十分不解,礙于曹老爹在場,忍著沒有問出來。
到了藥鋪,沈如玉一臉肅然地吩咐道,“鳳兒,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
“可是如玉姐……”
“別多了,現(xiàn)在只要干娘認(rèn)為沈詩意不是沈佩玲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沈如玉說著扯開了嘴角,笑道,“拜托你了,鳳兒。”
“好,如玉姐,”彩鳳一口應(yīng)下來了。
回了藥鋪,沈如玉的腦海里始終都是錦夫人頭的那顆痣,她拿了銅鏡挑開了自己的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