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憋悶,話是說不出來了,大柱滿臉漲紅的盯著二爺,對二爺他一直是有些怕的,畢竟是自己認(rèn)準(zhǔn)的未來老丈人。 但這一刻,他不怕了! “唉,就這樣吧,剛纔二爺也衝動了,在這裡跟你說聲對不起,但我女兒不能跟你在一起!”二爺義正言辭,說得非常決絕,完全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並且說完之後,作勢就要甩袖走人。 大柱卻叫住了他,皺眉無畏的道:“二爺,宛希已經(jīng)是成年人,我也是成年人,我們自由戀愛,如果彼此願意,你無權(quán)阻撓?!? “秦大柱,我再說一遍,你配不上我女兒!”二爺臉紅脖子粗的吼道,他真是氣得不行了,在他看來,大柱說的這些話,太大逆不道! 放在平時,二爺並不會跟誰說這麼不客氣的話。 可是今天爲(wèi)了女兒,他是徹底失去了平常心了,自己主動來找一個晚輩好好談,卻反被詰問,作爲(wèi)老一輩的人,他不生氣纔怪了。 “只要宛希還堅定,我就不會太在意您的反對,儘管這對於我和宛希來說,不是最好的結(jié)果,但起碼我自己不是不能接受這樣的狀況,這就是我的態(tài)度!今天你惱我,將來總會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是二爺您自己錯了!”大柱言辭鑿鑿,一字一頓。 “哼!”二爺對大柱如此頑固同樣一點辦法都沒有,兩個人便犟上了。 恐怕二爺要不是知道大柱剛當(dāng)過兵退伍,不是自己能幹的過的,都要上去搏命了。 雖然瘸了腿,但二爺?shù)牧膺€不小的,個頭上看就是人高馬大的類型。 如此這般,打是打不過的,說又說不動,二爺反正也沒想一次性就整服了大柱,最後只好憤憤然離去。 大柱則目送怒不可恕的二爺離開,作爲(wèi)晚輩,他受氣了也得憋著,總不能跟未來老丈人扯開了嗓子對罵。 等老丈人走後,大柱頹然的坐到了草地上。 作爲(wèi)一個胸中其實並沒有太大志向的年輕人,他對自己說的話,又哪裡能有多麼強(qiáng)大的自信。 很久很久沒有多愁善感過了,他今天卻是好好的憂鬱了一把,就那麼一個人躺在山頭的草地上,沉默著一直想啊想,到後來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回到家裡的時候,他自然是變成沒事人一個。 母親在家裡大掃除,房樑上都是蜘蛛網(wǎng),清理起來非常麻煩,他便將母親身上的圍裙搶了過來,並且推著母親出了房間。 已經(jīng)成爲(wèi)男子漢的他,這些事情,都要自己擔(dān)起來。 幹了沒一會兒,大柱的母親就笑瞇瞇的心滿意足去廚房做飯去了,而活兒已經(jīng)麻溜幹完的大柱,則坐在廳堂裡嗑瓜子。 今晚過小年,他在想,要不要去找宛希一起共度。搖了搖頭,他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沒讓任何人察覺。 人家的家人剛找上門來阻止兩個人的交往,他這麼厚臉皮好像不太好,關(guān)鍵他也拉不下來那個臉皮去這麼做。 打消了與小戀人私會
的念頭,大柱安心在家裡幫著母親燒菜,順便聊聊家常,母親會給他介紹姑娘,說是長得不錯,但又怎麼可能有宛希那麼漂亮,還善良。 沒有跟母親說,自己已經(jīng)有對象了,對母親的嘮叨都是敷衍了過去,在這方面,他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當(dāng)然,有宛希這麼優(yōu)秀的正牌女朋友的他,回絕母親的時候,還是很有底氣的。 晚飯還沒開始,大柱就去把老屋裡住的奶奶接到了家裡,一家人開心的聊著這一年來的點點滴滴。 奶奶身體還行,閒暇的時候還出去工地上燒飯,一天幾十塊錢。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飯點的時候,大柱的父親去把兩個兄弟也給叫了過來。 這是他們家的習(xí)俗,小年和大年的年夜飯,都是一家人一起吃的。 過年不同往時,大柱陪著父親還有兩位叔叔喝了幾杯白酒,倒是也沒人讓他多喝,家裡叔叔輩的長輩都很年長了,比較注意身體,其實是不同意大柱喝酒的。 大柱似乎天生就有酒量,雖然沒怎麼練過喝白酒,但幾杯酒下肚,連反應(yīng)都沒有。 吃過晚飯,他接到了宛希打來的電話,心裡暖洋洋的。 宛希知道了父親來找他,並且攤牌不同意他們倆交往的事情,怯懦的向大柱道了歉。 大柱又怎麼忍心責(zé)怪她,只說爲(wèi)了讓大家都過個好年,年前就先別見面了。 對此,宛希沉默良久,“嗯”了一聲之後,承諾說年後就跟父母好好談?wù)?,還說這輩子非大柱不嫁! 大柱感動得不行,心情也一下子開朗起來。 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大柱心裡明白得緊,以他和宛希的性格,戀愛方面能受到的家庭阻力,會非常的微弱。 快掛電話的時候,宛希欲言又止,好像要說什麼,卻又擔(dān)心大柱生氣的樣子。 大柱聽出來了,便溫柔的詢問道:“我們之間,有什麼儘管說,天大的事情,也可以一起承擔(dān),除非你已經(jīng)不信任我了。” 宛希於是弱弱的道:“我當(dāng)然信你!我……我昨天好像看到葉三笑了,就是那個跟我一起在燕京快餐店打工的同事,他好像……好像跟我爸在一起聊著什麼?!? 大柱目光一沉,一下子瞭然了,原來是這傢伙當(dāng)了一次小人,告了自己的密,順帶造謠。 “我知道了,這事你就別過問了,我能應(yīng)付得過來,你也別找那傢伙說什麼,交給我,知道嗎?” 宛希悻悻然的“哦”了一聲,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 之後兩人說了一些情人之間膩膩歪歪的情話,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倒也沒有像其他情侶熱戀期間那樣一打電話就是幾個小時。 他們畢竟隔得不是那麼的遠(yuǎn),真要是寂寞難耐了,可以找個時間偷偷出來拉拉小手,親親小嘴什麼的…… 等宛希依依不捨的掛完電話之後,大柱忽然嘴角一揚。 怕的就是不知道誰在背後找自己麻煩,既然讓自己給知道了,大柱不管對方什麼背景,總要給點顏色瞧瞧
! 不過,這麼好的日子,不適宜做不好的事情,大柱決定,等以後回燕京去再收拾這個小人。 大柱回家也有幾天了,小年之前家裡收拾的東西太多,他不好拍拍屁股走人,現(xiàn)在一切妥當(dāng)了,他不可能一直呆在家裡,就約好了二狗一起,去看明哥。 明哥現(xiàn)在安於現(xiàn)狀,不久前還到工地上去幹活去了,還是自己要求的。當(dāng)然,這也得二狗給帶著,不然二狗可不放心。 能曲能伸,纔是中國式的大豪傑、真英雄! 大柱對明哥多少有些佩服了,不再只是像以前那般只對明哥感恩的情感居多。 不得不說,有時候挫折就是容易激發(fā)人性裡面難得的潛力。 工地活計比較多,明哥一個人的時候也沒事做,就沒回家,仍然準(zhǔn)備堅持到二十七八號的樣子。 所以,大柱和他是在工地上見面的,見面的時候,明哥一身迷彩,大冷的天,穿得卻是不多,身體好得叫人羨慕。 不過,他以前可沒這麼好的身體,看來這段臥薪嚐膽的時間裡,一直在鍛鍊,有緊迫感了! 最令大柱沒想到的還是,工地上帶明哥的師父,竟然就是曾經(jīng)帶過他的趙師傅。 趙師傅當(dāng)年對大柱是非常照顧的,他的第一個手機(jī)就是趙師傅送的,情分可說是一輩子的了。 師徒倆再見面,均是意外得不行,聊著聊著,把明哥都晾在一邊沒理了,那樣子好像一大堆的話說也說不完一樣。 得知大柱現(xiàn)在混得不錯,趙師傅就埋怨起了自己老婆以前的目光短淺來了,說當(dāng)初要是把自己女兒許給了大柱,如今就算是女兒的福氣了! 他們家的女兒也是在大城市打工的,有個大專的文憑,乾的活兒雖然乾淨(jìng),但是工資肯定沒多高。 在這窮縣城裡面,那就是體面的女孩子了。 這麼好條件的女孩子,眼光自然也是有一些的,說實在的,當(dāng)初她也看不上工地上抗水泥包的大柱。 趙師傅之所以會這樣感慨,完全是因爲(wèi)沒把大柱當(dāng)外人。 只是大柱聽了,心裡卻怪不是滋味。 剛剛還被自己認(rèn)準(zhǔn)的老丈人給教訓(xùn)了一頓,說自己配不上他家女兒之類的話,甚至懷疑自己拿大學(xué)生身份說謊。 情何以堪??!大柱便在心裡暗暗想著,要是二爺不是二爺,趙師傅是二爺,那該多好。 “師父,別說笑了,小梅哪裡能看得上我,你老將來就等著跟女兒後面享福好了,哪裡還用做這些粗活?!贝笾呛堑呐鸟R屁道。 趙師傅聽了果然很開心,哈哈笑著,愣是沒反駁,或許他並不指望跟女兒後面享福,但對女兒肯定是寄予了一份厚重的希望的。 “那個,大柱,你過來一下,我有點事跟你說?!泵鞲缧χχ?,卻是忽然停了下來,拍拍手上的灰塵,左右張望了下,這纔對大柱招了招手。 大柱苦笑一聲,跟了過去,來見明哥他本來就是有些事情要交代的,但那些事情對明哥來說,都不算好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