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亦軒望著整個人幾乎好像躺在血泊中的藍婉馨,眼底有的只是憤怒到極點怒火,這些事情究竟是誰主使的?爲什麼會這樣,今天他進宮一趟,回來看到的居然是這樣的一幕。
藍婉馨心底幾乎的疼痛幾乎掩蓋了身上的劇痛,更或者是已經疼得麻木了,反正都已經是廢人了,以後會怎樣又如何呢!
一個失明,被廢去了武功,沒有一點作用的廢人,這樣的徒弟凌弦月又怎麼可能再要。
宗政亦軒原來就是三皇子,原來是因爲他,她纔會落到現在這樣的下場。
被欺騙,被背叛,原來是這樣的讓人不舒服,藍婉馨止不住的笑了開來,輕柔的笑聲咱周圍衆多人羣之中彌散開來:“原來如此!我不會怪你的,要怪只會怪我自己太傻太笨!”
聲音非常的輕柔,嘲諷的話語幾乎飄渺的下一刻就要消逝,好像那鮮血在無時無刻流淌著她的生命,隨時都好像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般。
宗政亦軒聽著她的話,心底劇烈的震動,眼底流露出疼惜和憤怒!。
對自己的怒火,對自己居然無能爲力的憤怒幾乎要掩蓋了他的所有神智!爲什麼沒有將她保護好,竟然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這全都是他一個人的過錯。
如果可以的話,他更想告訴她,這並不是這個樣子的,藍婉馨,他並不想傷害她!他只是恨自己爲什麼將她留下來,明知道她的身份如果泄露了,勢必會讓其他人想用她來對付凌弦月,只是他爲了心底的一點留戀,將她留了下來。
藍婉馨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了天牢裡的,但是當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周圍一片的漆黑,鼻息之間可以嗅到一些腐臭的味道,潮溼的空氣裡有著一些難聞的味道,大概也許是天牢裡吧!這是她自己心底第一個想到的可能。
“你爲什麼會被關到這裡來?”一個清冷的女子聲音,陡然從邊上傳來。
“你是什麼人?”藍婉馨嚇了一跳,沒了武功,又雙目失明武功盡失,此時的她警覺性更是差的很,身邊有人居然都沒有發現。
“我?算起來我是太子府上的人,只不過現在只是一個階下囚罷了!”女子的聲音裡滿是嘲諷,還有一些憂傷,“別說我了,我看你被丟進來的時候,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是血,手筋腳筋居然都被挑斷了,身上還有著很重的內傷,你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個小姑娘,怎麼會被他們這麼殘忍的對待?”
似乎是因爲她身上的傷太過慘不忍睹,即便是這個清冷的女子語氣之中都多了幾分憐惜,至少藍婉馨聽在耳朵裡是這樣感覺的。
“我叫藍婉馨!他們說是我妖女,所以要將我一切逃脫的可能都斬斷了!”
想到宗政亦軒,藍婉馨真是覺得信錯了,但是很想告訴自己其實只是誤會,可是發生的一切都告訴她,確實是他做的。
“婉馨,很好聽的名字,你可以叫我阿元!”
“阿元,你既然是太子府上的人,怎麼會被關押進了天牢裡!”藍婉馨手上使不上力氣,想要起身,最後還是阿元幫著將她攙扶了起來,摸著她的手,沒有粗繭並不像是做粗活的人,藍婉馨有些疑惑的問道。
“爲什麼,只是因爲我曾經在府上受寵,現在落到這樣的田地也是自己太過於天真罷了!”阿元的語氣之中竟是無奈。
……
在天牢的這段時間裡,藍婉馨與阿元倒是成了好朋友,只是藍婉馨的手腳的傷口倒是一直沒有痊癒,畢竟天牢這樣的環境裡,並不能夠讓她安心的養病。
也不是在天牢裡呆了幾天,正躺著休息的藍婉馨突然聽著開門的聲音,微微皺了皺眉頭。
“來人,將她帶走!”獄卒粗啞的聲音從邊上傳來。
“你們想要帶她去哪裡?”阿元的聲音帶著幾分著急,藍婉馨卻是什麼都看不到,但是她可以聽得出來,來了好幾個人的腳步聲,估計都是獄卒吧。
“廢話那麼多,帶走!”
……
整個人被拖走,藍婉馨幾乎不知道究竟是怎麼被拖著離開了天牢的,只是臨走前安慰的對著不知道在哪個方向的阿元,微微笑了下,輕聲說道:“阿元,我沒事,不用擔心!”
是啊,她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再壞還能壞到什麼地步呢!
藍婉馨知道自己被綁在了囚車之上,車子緩慢的行走,究竟走到哪裡她並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這些人將她綁起來爲的是什麼,因爲她的身份。疼眼有來。
因爲她是凌弦月唯一的徒弟,而正是因爲他們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準備用她來將凌弦月引出來。
藍婉馨帶著幾分自嘲的笑了下!
“想要用我來引出凌弦月,可是我這樣已經沒有任何用處的徒弟,師父怎麼可能爲了我而來!”藍婉馨的心底暗暗自嘲著。
是啊,本來她就笨了,現在連武功都沒有了,眼睛也瞎了,還有什麼用處呢,留在凌霄殿裡也是一個廢人罷了!
藍婉馨手腳無力的被綁在車上,眼前一片黑暗,周圍人來人往的嘈雜聲響也只是讓她的心底生起暗暗的恐懼,而這囚車就好像永遠都不會停下來一般,走的緩慢而長久。
猛然間,人羣中發出驚叫!
藍婉馨此時雖然不能看見眼前的事物,但是耳朵靈敏地聽到不遠處傳來馬蹄聲,流星般急遽的往這邊奔來。旁邊似乎有人大喊著“有人劫囚車!”
她看不見正在發生什麼,怔怔的站著沒有反應過來,只是胸口砰砰直跳,想著各種可能,只是隨後被自己狠狠的鄙視,何必還抱著期望呢!明知道是不可能的。
下一瞬,馬蹄已然衝在她的邊上,她這才猛然之間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心驚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卻什麼都不知曉。
隨後耳中只聽見一道破空之音,刀劍劃開繩子的聲音,手腳被綁著的繩子應聲斷落,而隨後腰上被繩子之類的東西纏住,將她整個人拉了過去。
“啊——!”
來不及反應,來人速度之快幾乎讓藍婉馨都沒有任何動作,驚喘著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剛要張嘴叫人,卻是忽然之間霍然停下了聲音。
被來人抱著坐在馬匹的前端,只感覺馬匹沒有任何的停頓,像一股風般疾馳離去。她只是緊靠在他的胸膛,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法,連呼吸都停住了,心臟砰砰砰地瘋狂跳動,紊亂的彷彿隨時都要撞碎她的胸口。
鼻息之間是熟悉的味道,身後的觸覺是那麼的讓她懷念,出來的這一段時間裡,她回想過千萬次再見到他的畫面,這是她沒有想到又是這般的狼狽,就好像初見的那時一般!
一道如聆仙樂般的溫柔嗓音從頭頂輕飄飄地落下:“馨兒,這次爲師該怎麼罰你?”
太過突然太過想念,當真的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藍婉馨有種她一定是在做夢的感覺,傻傻的以爲聽錯了。聽凌弦月那麼說完,也只是愣愣地蜷在他懷裡,一動不動。
不知呆愣了多久,只是當一根細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的時候,藍婉馨幾乎下意識的身子一顫抖!
此時此刻的她,即便已經看不見了,但是也能感覺到凌弦月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他嗓音裡略微有些不快,“馨兒,沒聽見師父問你的話麼,怎麼……”
突然聲音嘎然而止,凌弦月周身的空氣幾乎瞬間凝結,帶著一種駭人的冰寒,沉下語氣說道:“你眼睛怎麼了?還有手腳怎麼回事?”
從受傷開始,藍婉馨一直都堅持著微笑,微笑,微笑!
她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和過去一樣那麼軟弱,那樣只會更讓人討厭,只是現在,面對凌弦月的一句問話,滾燙的眼淚卻是剎那間奪眶而出。
她沒有吭一聲只是那淚水卻是怎麼都止不住的流淌著,心情慢慢地跌到了谷底,是啊,她現在只是一個廢物而已,凌弦月很快就會知道她已經瞎了,也沒了武功,對他而言她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哎——!”
片刻之後,凌弦月猝然停下馬匹,又默然看了她許久,方纔緩緩了嘆息了一聲,鬆開勾著她下巴的手指,改撫上她的雙眼,輕聲說:“我凌弦月怎會收了你這種徒弟,纔多久的時間,就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
“馨兒,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和冷奇,那麼我們就不練了!”凌弦月的聲音淡淡的,但是她聽得出他語氣裡的怒火。
她沒想到師父會突然說到這個,猛地一驚:“啊!”
“原來還能吭聲,我還以爲你連話也不會說了,笨蛋馨兒!”凌弦月涼涼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
他語氣裡暗壓著的怒氣明明白白的落到藍婉馨的耳朵裡,和過去一般的話語似乎都有著不同,這樣的凌弦月讓她下意識的哆嗦了下,瑟縮這肩膀不敢再坑一聲,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更加怒火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