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德等人又驚又怒,齊齊起身怒視從門外走進來的一人。
戰堂堂主巴黑子地頭掃了一眼那些死不瞑目的尸體,怒吼道:“幫主,這些都是我們的兄弟,全都死了。”
吳天德已經顧不上去看那些尸體了,一伸手將旁邊的一把長刀緊緊握在手里,看著走進來的那個面貌普通的中年男人,壓著怒氣沉聲問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殺我的人?”
戰堂堂主巴黑子性烈如火,大喝道:“幫主,跟他費什么話,敢殺我們的人,老子剁了他。”
不等說完,便一提手邊的一柄狼牙棒向著那中年男人兜頭砸了過去。
那中年男人卻是面色不變,冷哼一聲,身子只是微微一動便躲了過去,狼牙棒呼嘯著從他身旁砸落。
與此同時,他手中劍光一閃,巴黑子輪著狼牙棒的右手齊腕而斷,沉重的狼牙棒咣當一聲砸落地上。
巴黑子只感覺到自己手腕一涼,愣了一下之后,看見自己的右手落在了地上,血像噴泉一樣噴了出來,這才尖叫了出來。
“聒噪!”中年男子再次冷哼一聲,劍光閃爍,長劍已經洞穿了巴黑子的咽喉。
巴黑子呆呆的看著那人,然后噗通一生重重的砸在地面上,一聲不吭。
善堂堂主和刑堂堂主兩人也不再觀戰,兩把刀分別從兩側向那中年男人劈了過來。
那中年男人只是微微向后一退,噗噗兩聲,兩人的目光便已呆滯,咽喉上兩個血洞嗤嗤的往外冒著鮮血。
噗通,噗通!
兩招之間,三大堂主齊齊殞命,吳天德站在原地,雙腿發軟,手中緊握的長刀顫抖不已。
其實不是刀在顫抖,是他握刀的手在抖個不停。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青龍幫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吳天德自知自己無路可逃,此刻倒也逐漸冷靜下來,咬著牙關沉聲問道。
中年男人將長劍在地上的尸體上面一抹,緩緩走到吳天德面前,面色陰沉,嘴角露出嘲諷冷聲道:“你連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敢學別人玩刺殺?是誰給你的勇氣?”
吳天德心中一片冰涼。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這次是結結實實的踢到了鐵板上,而且還是那種長滿尖刺一碰就死的鐵板。
原本以為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富家公子,卻沒想到為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還有滅幫之禍。
哐啷一聲,吳天德手中的長刀掉在地上,他頹然倒地,跪在那中年男人面前:“我認栽了,能不能放過我的妻兒,我做什么都可以。”
許清朗看著眼前這個已經徹底嚇破膽的男人,面無表情的道:“再說。”
說完一手提著吳天德的后領向后院拖去,吳天德如死狗一般被拖行在地。
而此時,青龍幫的堂口外面,也是橫七豎八的的尸體。
幾名胸前繡著金鷹黑色武士服的鐵鷹殺手正在檢查地上尸體,看著沒死的順便給補上一刀。
沒多久,許清朗提著劍從后堂走了出來,手中提著一個包袱。
“大人,堂口的人都干掉了,還有三四百幫眾在其他地方,如何處置?”一個鐵鷹武士上前請示。
“你去通知當地駐軍,讓他們幫忙。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許清朗道。
吳天德已經死了,他手中提著的是一沓賬本,這上面可清清楚楚的記載在青龍幫給當地官府上貢行賄的所有賬目。
相比那些極有可能得到消息跑路的貪官,那些青龍幫的小嘍啰不值一提。
黑冰臺跟錦衣衛合并之后,本身就有監察當地官員的職責。
所以查出貪官污吏也是黑冰臺的分內之事。
留了幾個人看守青龍幫的堂口,許清朗帶著其他人快速向濟寧府衙門而去。
此時,青龍幫覆滅的事情還沒有傳開。
而知府衙門里的二堂正在審理一起案子。
審案子的并不是知府,而是知府衙門的二把手濟寧通判。
通判作為知府的佐貳官,主要的職責就是刑法訴訟,維護治安,緝拿盜賊等事情。
所以一般的案子都是由他來審,結案之后由知府審核,然后具名即可。
除非是一些大案子,才會由知府親自審理。
而且審案子也不一定要在衙門的正堂上,除非那種特別大的案子,或者是有上面派下來的欽差督查的案子才會放在大堂去審理。
一般的案子一般都在二堂審理。
二堂的長案后端坐著一位面容方正,看著自帶正氣的中年官員身穿五品文官官府,手中驚堂木重重一拍,大聲對著堂下跪著的兩人喝道:“陳劉氏,你說常偉意欲非禮你,有何證據?”
堂下跪著的一個少婦,神情凄楚,臉上依然帶著淚珠,被他這驚堂木嚇得身子一抖,哭訴道:“大人,民婦與這常偉素無來往,昨日民婦正在家中給我那一歲的孩兒喂奶,那常偉忽然闖了進來,抓住民婦要強行非禮。民婦掙扎不過,便咬了他一口。誰知卻惱怒了他,他搶過那我孩兒之后竟然重重摔在地上,我那孩兒當時就沒了氣息。”
說到這里,那少婦眼淚又止不住的涌了出來,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真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兩位的衙役很多人都流露出同情的神色來。
那被高常偉卻是冷笑練練,嘲諷道:“你個小騷貨,明明是你勾引本公子的時候失手將你那賤種掉在地上丟了小命,卻反而要賴本公子殺人?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吧?”
那陳劉氏聞言大怒,哭喊著沖那常偉抓去,卻被那常偉一腳踹倒在地。
她欲再次起身,那常偉又是一腳將她踹到,額頭直接撞在了青石鋪就的地面上,頓時一片鮮血淋漓。
很多衙役都看不下去了,對那常偉面露憤恨之色。
那高居堂上的通判大人卻是再次狠狠一拍驚堂木,怒斥那陳劉氏道:“大膽陳劉氏,竟敢咆哮公堂,意欲行兇。來人,先打二十大杖,讓她好生清醒一番再說。”
說完從面前的簽筒之中抽出一支令簽扔在地上。
那常偉見狀,得意不已,心道:“不知死活的賤貨,都不知道通判大人是我娘舅,就敢來告我,真是蠢貨。”
兩名衙役無奈,提著水火棍來到伏在地上的陳劉氏面前,雙棍交叉,就要動刑。
“馬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卻不知道有沒有唱過這水火棍的滋味。”
一個聲音從堂外突兀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