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江川回到了二龍谷,隨行的除了一百名親衛之外,還多了五個人:牧毅,汪思遠,呼延嘉平,顏齋,還有洋妞茉黛。
汪思遠知道自己老子不會同意,所以給來了一個先斬后奏,留了一份書信就跑了。
呼延嘉平這事江川給李永年打了一聲招呼,他也很痛快的放人了,兩萬石糧草和兩萬兩銀子都舍了,一個小小的城門官更是無所謂了。
顏齋這個驛丞是屬于知府管的,白錦繡給牧佐打了一個招呼就搞定了。
這兩人對于武安侯忽然要了自己這件事起先有些發蒙,后來回過神來后都想明白了,開始生起了向往和期待。
兩人都知道若是不抓住這次機會,這輩子估計也差不多能看到頭了。而跟著這個威名赫赫的武安侯就不一樣了,以后的機會大把的。
呼延嘉平孤家寡人一個,父母早忘,無牽無掛。倒是顏齋有個妻子,還有一個小兒,江川直接給了他兩百兩銀子的安家費搞定了老婆孩子,并且承諾等那邊安定了接他們娘兒倆過去。
至于李永年答應的兩萬石糧草,他承諾小年前會跟著白錦繡帶的商隊一起跟著送到二龍谷的。
一行人都是騎馬而行,回去的時候這天氣比來時更冷了一些,天上甚至又開始飄起了雪花。江川一行人倒是無所謂,都披掛整齊,怎么來的怎么回去。呼延嘉平年輕熱血,也久在軍中,所以也狀況良好。
讓人意外的則是顏齋這個驛丞,竟然馬術也是不錯,而且百多里路也是一路硬撐著下來了,絲毫沒有拖累隊伍。
按照江川的想法,這個洋妞茉黛應該也是不會騎馬的,所以給她準備了一輛馬車,沒想到茉黛看到江川他們都是騎馬之后也要求騎馬,還說自己的馬術絕對不會輸給江川。
江川不信,沒想到茉黛竟然身手矯捷的跳上一匹馬動作嫻熟的在長街上奔馳了一個來回,然后在江川面前輕盈的翻身下馬,下巴揚的高高的,滿是驕傲。
這讓江川很是意外,一問之下知道茉黛竟然從小就開始練習馬術了,這讓她的貴族身份更加被證實了。窮人家的孩子可沒有這個條件。
所以,最后一身男裝打扮的茉黛成功說服了江川。
倒是牧毅和汪思遠這兩個公子哥,平日里雖然也騎過馬,可是在這天寒地凍的遼東荒原上縱馬奔馳百多里地,兩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也是冷的夠嗆,兩人的大腿根都被馬鞍磨的紅腫疼痛,原本嬌嫩的皮膚也在寒風中開始皴裂,出了大同城沒多久兩個人就落在了最后面。
江川其實一路上也在觀察這四個人,尤其是牧毅這兩個公子哥。他知道這兩個公子哥相比起其他紈绔子弟來,心中還是比較純良的。但是公子哥當久了,這身上難免會有驕嬌二氣。
如果不把這兩個人的驕嬌二氣給磨掉,以后就沒法好好用。
而這百余里的風雪路正是磨練他們驕嬌二氣的第一步。
白牧從后面策馬趕了上來,與江川并馬而行:“主公,那兩位公子哥掉隊了,要不要減緩馬速等等他們。”
語氣顯然是瞧不上這兩位的。鐵馬金戈的勇士當然是瞧不上花團錦簇的貴公子的。
江川則輕輕抖動著馬韁策馬前行,任憑越來越大的雪花被風吹著重重的撲在臉上,雖然耳朵上有暖耳,臉上還蒙著一層厚厚的面罩,只剩下一雙銳利的眼睛露在外面。
“掉隊就掉隊,機會給了他們,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馬速不變,繼續前進,天黑之前必須趕回谷中。”江川的聲音在風雪之中有些縹緲,但是卻也帶著絲絲冷意。
經過這么多的廝殺,沐浴過這么多的鮮血,江川早已經不是半年前那個懵懂沖動純良無害的年輕人,不說心如鋼鐵般堅硬,也能做到在心腸該硬起來的時候心似寒冰難以融化的地步了。
見慣了,經歷的太多殺戮的人,對于生活中的小小磨難都早已經不看在眼里。他人眼中的所謂苦難在他眼中卻大不過生死,只是能不能堅持的問題。
白牧也不再多說,下令全隊繼續原速前進。
幸好,牧毅和汪思遠兩人雖然馬術不精,但是這意志力還是沒有讓江川失望,一路雖然落在后面,但是還是堅持努力著不掉隊,讓江川對這兩位有了初步的好感。
一行人終于在天黑之前趕回了二龍谷,此時已經是風雪彌漫,北風呼嘯了。
白牧早已經派人回去報信了,不多久就看到一隊騎兵冒著風雪前來迎接,領頭的正是冉武。
冉武看到江川回轉,很是高興。二人寒暄完畢,冉武一聲令下,騎兵將江川一行人護在中間,向著二龍谷奔馳而回。
茉黛奔襲了這百多里路,竟然看不出多少疲累,反倒是興致勃勃的打量著風雪之中出現的這一隊精銳的黑甲騎兵,嘖嘖贊嘆不已。
牧毅二人也是差不多的神情,往日都知道江家軍強橫無敵,今日終于見到了真正的江家軍精銳騎兵,兩個人從彼此眼中都看出了震撼和向往,這一隊黑甲騎兵行如風,靜如松,不言不語,一個個沉默的像是冰雕,但是身上掩飾不住的那種煞氣傲氣卻是讓人心中凜然,不寒而栗。
一行人到了二龍谷要塞前,要塞上已經是火把通明,照的高聳雄偉的要塞在夜色之中顯得更是神秘莫測,如一尊巨大無比的巍峨怪獸。
看著眼前這比號稱天下雄城的大同城還要高大一倍之多的雄偉要塞,茉黛,牧毅等五人徹底傻眼了,仰著頭呆呆的看著,嘴里都是喃喃自語個不停。
“上帝,竟然有這么高的城堡,我這是見到了上帝的城堡了嗎?”這是茉黛。
“俺的娘啊,這家伙竟然這么高,快要戳到天上去了吧,這是咋弄的?”這是呼延嘉平,一激動竟然家鄉話都整出來了。
牧毅,汪思遠兩人震撼不已,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撼之色。
驛丞顏齋同樣目瞪口呆,看看這高聳雄偉的要塞,再向前面去看,喃喃道:“這位武安侯竟然有如此驚天的大手筆,真不知道如何做到的。
幾人正懵逼著,一行人又從城門之中奔出,卻是劉基帶著山甲和白山前來迎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