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黎的計策果然奏效,展大人舉薦的將帥雖富有才干,但缺乏戰場經驗,只是平時與展大人論詩詞曲賦,還算不錯,真到打仗時還是吃了不少虧的,說到底還是紙上談兵,最后落得個潰不成軍。
兩個月后,戰敗的消息便傳入了帝都,陛下大為震怒,當日力薦之人也受到了打擊,而此時,七王爺即刻上奏舉薦,陛下沉吟了片刻便準了。
三個月過后,胡軍大破,七王爺被封為太子,朝中皆無異議。
“小丫頭,還真是有一手!你這聰明才智可是從展大人那里遺傳過來的?”
“青取之于藍而青于藍,冰水為之而寒于水,這還只是個開始,太子殿下。”展黎得意道。
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太子是真的認可了展黎的才華。
豈不知,他正一步一步走進展黎為他編織的大網中。欲擒——故縱——
被封為太子之后他卻更加小心了,展黎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即便如此她也還是有辦法陰他一陰,畢竟自己爹爹在朝堂之上可是依舊站在七王爺的對立面的。
展府書房中:
展大人來回踱步,愁眉不展。
聽得丫鬟傳喚,展黎蓮步進到了書房中。
“爹爹。”
展父瞧見來人后伸出手指了指,竟不知說什么是好。
“你這丫頭!小小年紀,這些個手段都是從何處學得的?若你真有這曠世奇才,為何不幫幫你的爹爹?做出這種吃里扒外的事來?”
展黎靜靜的聽著爹爹的數落,她明白爹爹的意思,若是換作前世,爹爹早就掄圓了胳膊扇她兩個耳光了,不過這一世的爹爹還是會對她寵溺多些的,至少今日,他給了她解釋的機會。
“如今太子勢頭甚足,為父與幾個文官皆受到其打壓,可要如何是好啊?”
“爹爹莫急。”展黎低聲道。
“莫急?你可知再這樣下去咱們展府就完了?”
展黎偷笑了下,哼!展府才不會完,太子殿下就算再如何打壓也會看在自己的面上放過展家,只是為今之計是要考慮如何讓太子冒一次險,觸怒一下龍顏,如此才有機會將其置之死地。
“爹爹放心,黎兒會幫您的,您只要……”展黎小心的附在展青云的耳邊道。
……
次日早朝:
“父皇,兒臣有本啟奏。”
“老六?你有何要奏啊?”
朝堂上肅靜一片,只聽六王爺沉聲道:“胡部戰事雖已平定,然邊疆仍需整頓,前日傳來消息,魏、隋兩地水患連連,百姓苦不堪言,兒臣自請去魏、隋兩州治理水患。”
“嗯,寡人也是剛剛得此消息,甚是頭痛,若你愿主動請纓寡人便準你前去,可要好好治理啊!不要讓寡人失望。”
“兒臣必不會讓父皇失望。”六王爺俯首道。
朝堂之上再無人多言,只是,太子的臉色便是有些不大好看了,如今他剛剛被冊立為太子,這樣的事自然是自己去做最好不過,也可以多些邀功的機會,六哥這樣已攪合,自己豈不成了不懂為父皇分憂的廢物太子了?
下了朝太子便傳話讓展黎到了自己府
上。
展黎走的小心,從自家后門出去,沒人留意。
“太子殿下。”
“丫頭,你可算是來了。”見了展黎太子忙急火火的道。
展黎笑了笑,“太子殿下是有何難解之事嗎?”
“自然,咱們到里面去說。”
聽完了太子的陳述后,展黎依舊一副淡然的表情。
“殿下是擔心六王爺若治理水患有功會威脅到您的地位?”
“自是如此,此事也不知怎的,本王竟一點兒消息都未曾得知。”太子嘆氣道。
展黎偷笑了下,你若是提前知曉了豈不沒六王爺什么事了!
心里雖這樣想,但還是要正色道:“到底還是殿下在朝堂之上懦弱緘口,若您當時爭上一爭現在也便不必煩心了。殿下剛被封為太子,凡是都要沖到前頭才行,倘若這一次六王爺得勢必定會對殿下不利。”
太子深明其中道理,怪只怪當時沒有出言自薦,如今一切都要受制于人了。
“那依你之見,本王該如何是好?”
展黎在心中冷笑了一聲,心里的算盤打得噼里啪啦的響。面上依舊是波瀾不驚。
“無妨,太子如此雖失了先機,且讓那六王爺得意一陣子吧!能否治理好還兩說。”
“可六哥一向小心謹慎,若無把握怕是不會主動請纓的。”
太子不無擔憂道。
“如此……咱們就不得不防了,不過不急,若此事他辦砸了……”展黎笑的一臉奸邪。
“怎么可能,本王方才的話全都白講了?”
“太子殿下!”展黎急急地打斷道。“凡是,無絕對,若是賑災的銀兩遲遲撥不下來……”一個眼神打量的太子渾身一震。
出了太子府展黎便迅速趕回了家中,與父親商定此次之事。
“黎兒,此法果真能奏效嗎?”展青云還是有些猶豫道。
“爹爹盡管放手去做,太子那邊定是要在此事上從中作梗了,若咱們有其確切的證據,扳倒他易如反掌,到時候爹爹與幾位文臣聯名上書,陛下即便忍痛也要割愛了。”
“這……”展父還是有些擔憂,“容為父再考慮一番。”
“也罷,畢竟此事需得小心謀劃才可,那太子殿下亦非省事之輩,警覺的很,咱們得不動聲色才行。”
出了書房,展黎悻悻地撿起了房外的一方絲帕,上面那朵盛開的牡丹莫不是母親房里的丫鬟絲兒之物,看來,太子還是不太放心她啊!這個絲兒……
“小姐,小姐?”如兒不知何時已經在其身側了。“小姐這是怎么了?臉色不太好?”
“無事,我想吃杏仁酥了,你去做些來。”
“是。”
待如兒走后,展黎腿上施力,若絲兒真的是太子的人,那么一定此刻會在去太子府的路上,急著通風報信。
不行!若是因此而壞了事那不單單是她,整個展府都要遭殃了。
這樣想著,展黎便更快速的朝著府外跑去了。
抄小路躲在太子府必經的要道上,只等著絲兒的出現了
。
等了一段時間不見絲兒前來,展黎有些心慌,計算著時間,絲兒也該到了,難不成她也抄了近路?
這樣忐忑的等到了太陽落山亦未見到絲兒的蹤影。
索性先回府再說。
“小姐,您可算回來了,您讓如兒做的棗泥山藥糕早已做好,可如兒卻遍尋不到小姐,讓如兒好生擔心啊!”
“絲兒在府上嗎?”展黎顧不得許多,只是抓著如兒的手臂問道。
“絲兒姐姐?她一直在啊!方才還是她幫我剝的山藥呢!”
如兒眨巴著眼睛道。
展府書房:
“絲兒是六王爺的人,這個我早已探過了虛實。”
“爹爹為何不早說?”展黎有些氣惱,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此事為父本以為無關緊要,便沒有向你提及。”
展黎有些煩躁,虧得自己在太子府門口凍了一下午,忽然覺得有種被耍的感覺,卻偏偏無處發泄。
罷了罷了,不是太子的人最好。
“府中還有何人的眼線?”展黎抬首道。
“朝中眼線甚多,凡是可都要小心啊!眼下爹爹也不是很明了。”
“……”
想不到這看似平靜的展府也并非如此太平啊!
一場虛驚過后展黎盤算的事情也便開始一幕一幕上演了。
一個月后:
左都御史鄭杰,上奏彈劾太子殿下致使底下人中飽私囊,將十萬賑災銀兩私吞,致使魏、隋兩州水患難平,六王爺亦被大水沖走,生死未卜。
陛下得知果然大怒,證據確鑿,太子亦是難以抵賴,底下的人什么都招了,矛頭直指太子。
一時間朝堂之上出現了一邊倒的局面。
那些原本太子一黨的人原本想著為太子說話,但眾怒難平只得緘口不言,為求自保。
偏偏以展大人和鄭大人為首的一些朝臣紛紛出來彈劾,更有甚者將太子從前的陳年舊賬都翻了出來,什么腌臜事都有,一些個子虛烏有之事也說的似模似樣。
“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誣陷本太子!”
太子當場被氣得暈厥了過去。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水患已殃及了其他州地,百姓怨聲載道。
當然這些都是六王爺的手筆,六王爺此刻人已秘密抵達帝都,見過了展大人,確保事情進展順利后方才連夜趕回了魏州。
彈劾太子的奏章堆的滿文案都是,此刻殷呈烈更是愁眉不展。
宮中蕓妃本就恨極了太子的生母文熙皇后,自文熙皇后病逝以后,蕓妃也暗地里沒少給太子投毒下藥,只是都被這個命大的家伙給逃了,本以為太子得了勢,正愁無法下手,機會竟然來了,于是立即在陛下面前各種蠱惑。
“陛下,您不能再縱容太子了,臣妾知曉陛下心性,舍不得辦,臣妾亦和陛下一樣不舍,可是如今,若不懲處太子,如何堵住悠悠眾口啊?陛下~”蕓妃聲淚俱下的哭道,那樣子還不虛假,但看在殷呈烈眼里卻格外令人心疼,扶起跪在地上的蕓妃,殷呈烈終于下定了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