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慢慢地灑在鳳君殿上,莊重威嚴的宮殿裡,旖旎的紗幔依然沒有撤去,一道有些涼薄的身影慢慢地站在一處,有些呆愣地看著宮殿的一處,直到身後傳來異樣的氣息,鳳君魅眉頭才舒展開來。
“王,妖后已經落住昀凰殿,一切都安頓好了。”
身後,妖獅看著鳳君魅的身影,恭恭敬敬地站在他的身後,低聲的說著。
鳳君魅低聲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回頭,只是看著那紅色的紗幔,玄赤雙瞳裡溢滿了一抹涼薄之色,這是她喜歡的顏色,可她還是選擇離開,這裡真的有這般的讓她討厭嗎?
感覺到鳳君魅有些落寞的氣息,妖獅有些擔憂的上前一步,“王,你的身體還好吧?”
“無妨,只是稍微有些氣悶罷了,這些傷還不能真的傷到本君?!?
“王,是屬下的錯,才差點害得妖后……王懲治屬下吧?”猛地單膝跪在了地上,妖獅看著鳳君魅的背影,頭垂的極低,原本是冊封大典,卻因爲他的失誤讓王受了傷,萬一王有什麼事情的話,讓他死也難以贖罪。
當時看到王冰涼的身體,那一刻,他後悔地差一點拍死自己……
還好,王沒有事。
“站起來吧,冥衣會出現在那裡也不是你能夠預料到的,有查到他如今的下落嗎?”
“查不到,那日王昏迷後,整個孔府一陣慌亂,等回去看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冥王的身影,而冥王也並沒有回冥界,看來冥界也將會有一場大亂,既然王當時用元神才護住了身體,屬下想冥衣受到的傷應該極重,否者不會連冥界都回不去,所以,王儘管放心,屬下會盡全力追查到冥王的下落?!?
“嗯?!?
頜首,鳳君魅轉身,這纔看著依然跪在地上的妖獅,覺察到鳳君魅的目光,妖獅站起了身,站到了他的身邊,猶豫了一下,低聲的說道:“王,還有一件事情屬下還要稟告?!?
“什麼事?”
“萱草仙子以王大婚受傷爲理由上報了天界,天界震怒,在六界緝拿冥王,而萱草仙子被留在了妖界協助追蹤冥王的下落,所以,屬下暫時把她安排在了偏殿?!?
鳳君魅眸色一凌,想也沒想的說道:“送走?!?
“可,王……”妖獅有些猶豫,“如果只是她想待在妖界到還好說,可天界已經下了命令,如若公然反抗,恐怕會讓那些神仙以爲妖界要叛亂,恐怕對整個妖界沒有什麼好處……”
“那又如何?你以爲本君如今還會怕那些人不成?”
“王,即使您不怕,還要爲妖后想想,如果萬一翻出了當年的事情,到時候妖后如今就是當年的昀赤仙子消息傳出去,恐怕會……”
妖獅的話讓鳳君魅沉默了下來。
玄赤雙瞳瞇起,眸中寒光乍現,卻慢慢地冷靜下來,他可以不在乎天界,可他不能不在乎赤兒,倘若真的所有的事情都挑明瞭出來,他怕這次赤兒真的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想到這,鳳君魅皺了眉,“不要讓她與赤兒相見,偏殿能多遠就讓她裡赤兒多遠?!?
“是,王。”
妖獅點頭,“那妖后那邊?”
鳳君魅嘆息了一聲,“赤兒需要什麼,都儘量滿足,至於離開,絕不能?!?
“可王你這樣躲著妖后也不是辦法,屬下可以看得出來,妖后對您並不是沒有感情的,也許只要慢慢地等待,也許總有一天,妖后會完全地接受……”
“不,妖獅,你不瞭解赤兒。”鳳君魅仰頭看著那旖旎的紗幔,長嘆了聲,“你真的不瞭解她,她決定的事情真的很難決定,否者當年她也不會那般的決絕,不給自己留哪怕一點的後路,她要的,或者不要的,總是分的那樣的清楚,即使是當年的我,也絲毫不能改變她一絲一毫的決定,更何況是現在,妖獅,下去了,本君累了?!?
“王……是?!?
最終,妖獅什麼話也沒有說,他又能說什麼呢?
感情的事情,往往旁人是看的最清楚卻也是最不清楚的。最清楚,是因爲他們站在理智的角度;最不清楚是因爲他們忽略了心,相愛的兩個人的心,有時候會把最不可能的事情變爲可能。
……
昀凰殿。
與鳳君殿相對而建的宮殿,奢華程度絕不亞於鳳君殿,甚至裝飾更加的細膩精緻,漢白玉的臺階,完全是按照天庭的樣式,每一階梯都泛著玉般的晶瑩剔透的光澤,而每個幾尺就會在牆上鑲嵌一顆夜明珠,即使是在黑夜裡,整個昀凰殿也是光亮如初。
赤凰看著昀凰殿,突然愣了愣,天庭的樣式?
她怎麼會想到哪裡,天界,她從未踏足過,搖了搖頭,赤凰側臥在軟榻上,紅鸞稚鳥軟軟地趴在她的肩頭懶散地酣睡著,白皙的手指握著書,卻是看不進去。
那日她清醒來到昀凰殿不久之後,孔毅就帶著孔倪央來到了這裡,看到她沒事,他們也鬆了一口氣。
也隨即送來了紅鸞稚鳥,那小傢伙似乎並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睡的極爲愜意,看到她,撲騰著翅膀倒是極爲歡暢,隨後的幾日,熟悉了昀凰殿後,它倒也沒什麼不適,每天到頭就睡,只是個頭卻也在一天天的長大。
如今,比她第一次看到它時,幾乎是以前的五六倍個頭。
輕輕地拍了拍它小腦袋上的一縷細細的絲絨,赤凰瞇著眼,腦海裡閃過妖獅那日與她說的話。
而這幾日,似乎鳳君魅一直在躲她,原因,她想她是知道的,而且……
“妖后。”
就在赤凰沉思時,一道有些囁喏的聲音傳來,赤凰擡眼看著站在一旁低垂著頭的小妖,“什麼事?”
“萱草仙子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