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紫瑤問到這事,姬無顏有些尷尬的抓了抓自己的臉笑道:“那日送你們會到滄月,回來之時發(fā)現(xiàn)有人跟著,便順藤摸瓜摸到了幽冥閣閣主那,然後……”
“動手了?”晏懷雪知道自家?guī)煹艿男宰樱啙嵜鞑t的問了一句。首發(fā)哦親
“嗯,那個小子武功不錯,但原也只能跟我打個平手,可是他身上好似還藏了些不一樣的東西,那時候一時不查,中了他的暗算。跌進(jìn)了山崖之下,那幾根銀針便落在他那了。好在那懸崖下面卻是一汪的深水,並沒有受什麼傷,之後我便順著山路出了山,費(fèi)了些時日纔回去。卻沒想到一出去便聽說了小師妹你被劫一事。”
“暗器?”晏懷雪雙眸微冷。
“不是,應(yīng)該是一些藥物,那個莫習(xí)凜……是藥人。”
蘇紫瑤的話讓談話的兩人同時轉(zhuǎn)過了頭,一臉詫異的望著她。
“藥人,那不是……”姬無顏臉色微微一變。
“藥人是何物?”龍誠璧看著幾人驀地變色的臉,知道這個所謂的藥人絕不簡單,擰眉問了出來。
蘇紫瑤握住龍誠璧的手,低聲道:“藥人是從小被餵養(yǎng)各類藥品長大之人,說白點(diǎn)就是試藥之人,常年的試藥會讓藥液流入他們的血脈之中,滲透進(jìn)五臟六腑之內(nèi),百毒不侵,但因爲(wèi)長年累月的試藥,能夠成爲(wèi)藥人的都是倖存者。然那麼多藥物滲進(jìn)了體內(nèi)五臟六腑,損傷肌理,即便倖存,也不可能活的長久。”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藥人乃是施蠱之人的天敵,他們體內(nèi)混雜著的各種藥物,會使施蠱之人體內(nèi)的蠱性消散,甚至於能夠傷到施蠱之人手上的蠱蟲,很是邪門。”姬無顏想起龍誠璧並非他們這一脈之人,想來也是不知道這其中緣由的,忙又補(bǔ)了一句。
果不其然,龍誠璧聽完姬無顏的解釋後,臉色驀地一變:“所以那日你遇上那個莫習(xí)凜之時纔會毫無還手之力,我看到那時候他還餵了你一口他的血,瑤兒,你……”
“什麼,瑤瑤,你喝了藥人的血?”姬無顏驚呼一聲打斷龍誠璧的話,一臉訝異的看向蘇紫瑤,邊上的晏懷雪也蹙起了眉頭。
“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他的本意是想壓制住我的蠱性,好讓我不能反抗,方便帶回這裡。後來到了這裡之後,便再沒有餵過我了。而且來這之後我便開始趁著他們不注意,利用蠶豆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恢復(fù)蠱性了。墨離殤和鳳影都以爲(wèi)我還受著那藥人之血的影響,纔會對我疏於防範(fàn),殊不知我其實(shí)早在十日前便已經(jīng)恢復(fù)原狀了。”
姬無顏這才微微鬆了口氣,龍誠璧的臉色卻越發(fā)難看了:“那藥人的血對瑤兒是不是有什麼危害?”
“藥人可說是制蠱之人的天敵,若是尋常的制蠱人碰上藥人之血,輕則完全失去蠱性再無恢復(fù)的可能,重則甚至可能危及生命,瑤兒之所以能夠逃過一劫,估摸著是因著當(dāng)年在王府之時自己服食了那些毒藥有關(guān)。”姬無顏面色微沉,低聲解釋道。
蘇紫瑤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鬆了口氣,沒想到當(dāng)年自保之舉,今日卻是保了她一條性命。正想著,忽覺得手上一緊,擡頭便見龍誠璧面容微冷,眉宇之間亦染上了幾分殺意。
蘇紫瑤一怔,知曉他這是爲(wèi)了自己的事情而生氣,無奈至於卻又有些許的溫暖:“我沒事,那次中招是沒料到他是藥人,一時不慎,以後不會了。”
“嗯。”龍誠璧深深地看了蘇紫瑤一眼,心中卻是暗下了決心,以後遇上那個傢伙絕不手下留情。
“對了,大師兄,你不是出外遊歷嗎?怎麼也來了?”蘇紫瑤知道他心中仍舊無法釋懷,忙轉(zhuǎn)移話題,看向邊上不怎麼說話的晏懷雪。
晏懷雪轉(zhuǎn)頭看了蘇紫瑤一眼:“剛回來。”
看著自家?guī)熜謶械枚嗾f一個字的模樣,姬無顏不由得失笑,輕咳一聲解釋道:“師兄原是準(zhǔn)備從紫唐這處穿過去回谷的,結(jié)果路上聽說了你的事情,就一併跟著師父他們過來了。”
“讓你們擔(dān)心了。”蘇紫瑤有些過意不去,她知道若非因爲(wèi)她,不管是巫溪還是自己這個已經(jīng)厭倦江湖,退隱江湖多年的大師兄都不會出現(xiàn)在這裡。
“小師妹難得有次機(jī)會讓我們擔(dān)心,我們可是欣喜得很呢,別一副苦惱的樣子,以往我倆在江湖上鬧出的那些個破事,總被師父拿出來唸叨,同你對比。這下好了,有你這麼一出,以後師父可不會再拿我倆的糗事和你的乖巧對比了,多好。”姬無顏俏皮的說著,看著有些幸災(zāi)樂禍,實(shí)則未嘗不是在安慰蘇紫瑤。
只可惜話未說完,便被身後的男人一巴掌扇趴下了,晏懷雪的迴應(yīng)一如他給人的印象般簡潔明瞭的說出了自己的勸慰:“順路。”爾後像長輩對待小輩一般揉了揉蘇紫瑤的頭。
龍誠璧看著他的動作,眼中劃過一絲冷然,伸手一把抓住那在蘇紫瑤頭上作亂的手,晏懷雪亦擡頭直視著他,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接,無聲中瀰漫著淡淡的硝煙。
“誠璧……大師兄……”彷彿感受到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蘇紫瑤有些疑惑的看了兩人一眼。
龍誠璧不著痕跡的收回了手,幫著蘇紫瑤將有些散亂的頭髮整理了下,這動作讓晏懷雪的眼中劃過一絲異樣。
“沒事,夜已經(jīng)深了,明日一早還要早起出城,離城門開啓還有兩三個時辰。瑤兒還是先去躺會吧,我到時再叫你,兩位師兄也先去歇著吧,養(yǎng)精蓄銳,明日纔好應(yīng)不變於萬變。”
“也好,趕了幾日的路還真是有些累了呢。”姬無顏含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送兩人離開。
“大師兄,手痛不?”姬無顏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晏懷雪手上的那圈紅痕。
晏懷雪睨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痕跡,冷哼一聲:“勉強(qiáng)合格。”
剛纔他並不是不想反擊,只是反擊的話勢必會露出破綻,而且這種小打小鬧的幼稚戲碼,他還能陪著他玩玩,至少可以看出那個男人是真的對自家小師妹有意,不是嗎?
姬無顏看著晏懷雪揮袖而去的背影,禁不住淡笑著搖了搖頭,這個男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悶騷,明明就很滿意那傢伙對小師妹的在乎,還故意裝作一副冷眼相待的模樣,實(shí)在是……
蘇紫瑤跟著龍誠璧剛一回到房間,便有些焦急地問道:“剛纔匆忙,來不及問,豆沙和湯圓怎麼樣?還好嗎?”
“他們很好,這次來此兇險便不曾帶著他們。臨行之前,他們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將他們母后平安無恙的帶回去。”
蘇紫瑤聞言很不是滋味,那兩個孩子小時候雖然經(jīng)常被送到兩個師兄那裡玩耍,可還是第一次離開蘇紫瑤這般久,想來不管是她還是兩個孩子,都不太適應(yīng)。
“別擔(dān)心,明日出了城,很快便能回去。睡吧,我在這守著你。”
“嗯,你忙了一夜了,也躺著歇會吧,明天才有精神。”
龍誠璧雙眸劃過一絲溫柔,輕聲回道:“好。”爾後跟著蘇紫瑤一同上了牀,和衣而眠。
次日一早,雞鳴聲起,城門開啓之時,換了裝扮的幾人佯裝成兩隊,一隊是想要出城收糧的小商販,另一隊則是急著出城做買賣的小商人。
蘇紫瑤小心的坐進(jìn)了小商人的馬車之中,馬車的座位的特意留了一記凹槽,剛好夠蘇紫瑤縮著身子藏在裡面,龍誠璧易了容裝成駕馬之人,駕著載著蘇紫瑤和僞裝成商販的巫溪的馬車,姬無顏等人則僞裝成收糧小販緊隨其後。
到了城門口之時,果不其然全城戒嚴(yán),一隊人模狗樣的官兵就杵在大開的城門口向,來往的車輛都得重點(diǎn)巡查。
龍誠璧等人順從的讓那些官兵掀了轎簾,好好的搜查了一番,趁著搜查的時間,姬無顏慌忙和那守城官兵套近乎打探消息:“官爺啊,這是發(fā)生什麼事情了嗎?我在這城裡這麼久了,還沒見過這陣仗呢?”
“我說你小老百姓的打聽著幹啥?”那官兵聞言回頭看了姬無顏一眼。
姬無顏嘿嘿一笑:“這不是好奇嗎?”
那官兵上上下下打量了姬無顏好一會,才壓低聲音道:“我是看你長得老實(shí)才告訴你的,你可別出去亂說。其實(shí)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上面的說近來有一夥盜匪混進(jìn)了城裡,昨兒個花燈節(jié)聽到動靜了嗎?老大的爆炸聲,聽說就是那夥盜匪幹的,不只傷了人劫了財,還劫走了我們王爺府裡的一個漂亮姬妾,王爺知道了後大爲(wèi)震怒,正派人到處查呢。”
“呦,這麼嚇人啊,那我以後出門可得小心一些了。”
“可不是。”那官兵看著邊上那些負(fù)責(zé)搜查的小兵,見他們朝著自己搖了搖頭,點(diǎn)頭道,“好了,過去吧。”
“哎,好嘞。”姬無顏與龍誠璧對視一眼,默默開始往外走。就在快走出城門之時,忽聽得一聲低喝:“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