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亞和霍伊對峙站著,霍伊看著三個不速之客,冷笑著說:“你們來這裡幹嘛,我家門太小,似乎容不下你們兩個大人物。”
江睦霖擠進了門內,看了眼門,贊同的說:“是啊,這門還真是小,一般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就行了,而我卻是硬擠著才進去。”
“不過,你放心,我不是來看你,我找我家弟妹有點私事。”在凱亞的眼神示意下,他登上了樓梯,來到了二樓。
霍伊想攔著他,不讓他上去。可是凱亞卻堵在了他的前面,笑著說:“我們談談吧!”
這個男人不是不屑於跟他談話嗎?怎麼,今天居然會有閒情興趣跟他聊聊。他自顧坐在沙發上,也不清凱亞坐下。
可是凱亞是誰,他也很理所當然的坐在他的對面,身子靠後,兩腿優雅的交叉在一起。
霍伊喝著管家剛送上來的香噴噴的茶,抿了口,對他說:“現在可以說了嗎?”
他知道霍伊是在爲難他,所以特地吩咐傭人,不送茶給他,反正他無所謂。他只喝他家女神泡的茶,香氣四溢,含進嘴裡,那種滋味,使得整個身心都愉悅。
“我實在沒想到羅特會有你這個兒子!其實,你比他好很多。”他很少夸人,但是對於這個男人,有些方面他還是肯定的。至少,他不會想出把他女人給送到令他抓狂的地方。
“嗬!能得到環宇集團總裁這麼誇獎,我是不是受寵若驚。”霍伊冷笑著吐露出這番話,他可不會自戀的認爲他是在誇他。
科尼本想等著凱亞進主題,卻見他遲遲不開口說,真是急死他了,無奈只好由他開腔說:“羅特死有餘辜,他做過的壞事足夠讓他死一千次一萬次。你作爲他的兒子,不但不積點德,還幫著他幹壞事。你這樣,始終得不到善果。”
霍伊怒瞪著科尼,就算他再怎麼不好,都是他的父親,是他唯一的親人。除了他,誰也沒有資格批評他。
“說得那麼有氣勢,我記得當年你爺爺也幹過不少的豐功偉績,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嗎?”明明自己家人就不清白,有資格說話嗎?
科尼胸部劇烈的起伏,他最討厭的就是人家說他家的事情。本來他想衝過去,狠狠揍他一拳,讓他知道什麼話是該說,什麼是不該說的。
凱亞立馬拉住科尼,示意他安分的坐下,他則笑著對霍伊說:“不談羅特做的那麼多違法事情,只談他對你母親做過什麼吧。”
“這是我家的家事,更不需要赫德森總裁,關心,管家,送客!”正想起身,卻被凱亞優哉遊哉的一句話,硬生生的立在那裡。
當江睦霖下樓時,就看到了霍伊暴怒的吼道:“你剛剛說什麼,再說多一遍。”
科尼顯得不耐煩,心裡卻暗爽,誰叫他剛剛氣他,他也不介意落井下石一次,“你不懂嗎?凱亞的意思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羅特是害死你母親的兇手,如果你真的不相信,大可以自己派人查查整件事情。但是,我勸你還是不要,因爲我怕你還沒看下去,已經被送進醫院了。爲了利益,連自己的妻子都犧牲掉的人,有什麼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我爺爺再怎麼不濟,他都一如既往的愛著我的奶奶,至今還是一個單著呢!”
凱亞制止他,若要人饒己,就得先饒人。霍伊一直震驚和傷痛的眼神,說明他在消化這個消息時,已到達極限。
10分鐘後,詩雅和周若曦相扶著下樓梯,卻突然聽到一聲暴吼聲,還有緊接著一系列東西倒地的聲音。
周若曦現出了緊張的心情,也不顧忌她的身體狀況,三兩步的飛奔到霍伊的身邊。而身後的詩雅對她說了什麼,她都絲毫不知道。
她看到霍伊跪在一堆雜亂東西的中心,抱著頭,那些東西還有些是玻璃碎片,閃過尖亮的光芒,看的人心都撲撲直跳。
她小心的繞開這些玻璃,來到他的身邊,抱著他顫抖的身子,眼裡酸酸澀澀的液體滑落下來,卻還要柔聲的安慰他說:“沒事,沒事的。”
詩雅看著他們緊緊抱在一起,心情好了很多,若曦苦苦戀了那麼久,漂泊了那麼長時間的心,該是找到停留點的。
然而所有的人都沒有預料,下一刻發生的事。霍伊他推開了若曦,而若曦沒有設防。詩雅所站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倒下的那個地方有塊明晃晃的玻璃碎片。詩雅大叫一聲,飛快的衝到周若曦的身邊。
而凱亞似乎也沒有料到會遇到這種情況,但是當詩雅衝上前去的時候,他反應過來,拉住她,先用腳那些會傷害到她的東西撥到一邊,才放開她。
此時的周若曦已經被血包圍,低下都是血,向著四處歡快流著。而她卻撫著肚子,看著那些血,目光漸漸渙散。她面前的霍伊聞到了血腥的味道,擡頭看著深處一片血海的周若曦時,他呼氣都帶著喘息和難以置信。
“送到醫院,傻站著幹嘛!”江睦霖作爲醫生,反應速度永遠要快於常人一步才行。他三兩步來到周若曦的身邊,抱起她,向著救護車的方向跑去。
科尼站在一旁,他雖不喜歡那女人,可也沒想到那女人死。看那一灘血跡,估計能活著的希望微乎其微。
詩雅靠在凱亞的懷裡,拉著凱亞的手,凱亞會意,知道她現在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抱起她,開著車追上前面那輛救護車。
管家看不過去,推了推他家少爺,關心的道:“少爺,你要不要看看周小姐,她流了那麼多血,估計……”管家本來想說活不長的,但是他家少爺的冷到極點的目光掃視下,閉上了嘴巴。
看到他家少爺拿著車鑰匙出去,他本來想說,他現在這個樣子,開車非常危險。但是,沒等他開口,他已經走遠了。
所以人都被排除在急救室的門外,等待著……
不一會兒,醫生就出來了,衆人迎上去,江睦霖首先開口說:“怎麼手術那麼快結束?”
“江院長,病人送來的時候氣息已經很溫弱,我們想給她做手術的時候,她的手冰涼一片,但還是緊抓著我們不放,她說‘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不用救了,而且失血太多,她的血緣很稀少,估計沒有多少人跟她一樣。’她想要見一位叫林詩雅的女士,她有件事想跟她說。”醫師說完,護士已經推著蒼白得沒有絲毫血色的周若曦出來。
詩雅哭著握住周若曦的手,說:“若曦,接受手術,不要放棄最後一線希望,好不好?我還要跟你做一輩子的朋友,你還要做我孩子的乾媽呢!”
“詩雅,對不起,這是我的報應。你相信嗎?當初我不是有意接近你,而是真的把你當成是我的好姐妹的。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思思,思思在A市北頭郊區的一個小山村,你若找不到,可以去我酒吧,找一個阿乾的人,他會,他會幫你的,對……不…….起!”詩雅抱著若曦的身體,痛哭出聲。
而霍伊趕到醫院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場景。他的腳生生的頓住,握成拳頭砸在牆上,一次又一次。
江睦霖早就該猜到結局會是這個樣子了,要不然她就不會跟叫他拿來手機,幫她幫錄下的內容交給霍伊。
“別砸了!去看她最後一面吧,還有,這個手機,是她讓我轉交給你的。裡面有她的錄音!”霍伊小心的接過這部手機,即使鍵盤有些磨損,但是她還是捨不得扔。即使她從未說過她愛他,但是他從她的眼神中,還是看出了端倪。
而他卻可恥的利用她的愛,做她一直不願意做,卻爲了他又不得不做的事情。他靜靜地註釋著雖蒼白卻是安詳的臉。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說了句:下一輩子,不要遇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