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呂清聽到尖叫聲趕來另一側的大廳之時,看到的是滿手鮮血的丹尼爾,以及倒在血泊中的碧翠絲夫人。“啊!你為什么這么傻?”安娜塔失去了以往的冷靜,美麗的臉上滿是淚水。“不要哭,我是心甘情愿的。”碧翠絲的胸口遭到了重創,就快要不久于人世了。
她咳出了一團血沫,安娜塔慌亂的想要替她將嘴角的血跡擦拭干凈,可無論她如何努力,碧翠絲嘴角的血越流越多。“別費勁了,安娜塔。好好活下去,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碧翠絲用盡最后的力氣,在說完這句話后,蒼白的唇角勾出一抹輕柔的笑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只有那只滴著血的手,固執地,緊緊地抓著安娜塔的袖口,仿佛抓緊著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你為什么要殺安娜塔夫人?”查爾斯朝著丹尼爾咆哮道:“你瘋了嗎?”
“清,沒想到你這么快就回來了。”丹尼爾無視了身后的查爾斯,轉過身微笑著對呂清說道。“首先,我得感謝你手下留情,饒我一命。”呂清苦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并不是一個壞人,否則你早就對歐文和貝琪下手了。其實安娜塔夫人也是無辜的,她對過去那些事情一無所知,你為什么不肯放過她呢?”
“她嗎?本來我是打算饒她一命的,但這個女人千不該萬不該,就是詆毀我姐姐黛芙妮!她明明被生父囚禁、折磨,受盡他人凌辱,最后痛苦的死去,而這個女人,竟然還說她是蕩婦、賤種!”丹尼爾一向平靜的面孔由于激動,變得有些猙獰扭曲。
“你們在說什么?”查爾斯和艾琳娜一頭霧水,至于安娜塔,則一直沉浸在失去碧翠絲的悲傷之中,其他人的話她都充耳不聞。“查爾斯,快帶著她們往外面跑,一定要去有光的地方!歐文和貝琪他們就在樹林附近!”
“知道了,清,接著!”查爾斯將他的攝像機丟了過去,隨后帶著母女二人迅速離開了這里。呂清接過相機后,便沖了上去,與丹尼爾扭打在了一起。
在來的路上,呂清終于想通了這次任務中的生路,那就是光。黛芙妮只會在黑暗中展開殺戮,所有死者的死亡時間雖然沒有規律,但他們都是死在沒有光線的黑暗之中。第一天夜晚之所以沒事,是因為所有人出于害怕,都是開著燈睡了一晚。
只有他和丹尼爾,將房間的燈和窗簾盡數拉上,明明觸發了死路,為何他們一晚上都安然無恙?現在一切都不言而喻了,因為丹尼爾是黛芙妮的親弟弟,有他在身邊,自然是安全的。
他之前也注意到,黛芙妮第一次出現在客廳時,客廳的燈是被人關上的。而當時所有人,只有丹尼爾帶了手機,似乎他早就預料到后面的情況一樣。而昨晚的殺戮,罪魁禍首也是丹尼爾。他悄悄潛伏到莊園內后,便破壞了電閘,直接斷了這里的電。他本想讓黛芙妮將安娜塔夫人殺死,但是萬萬沒想到,安娜塔在查爾斯的保護下逃過了一劫。
直到早上,他才找到了其他幾人,本想親自動手,卻因為呂清及時趕到,破壞了自己的計劃。
“沒想到你拳腳功夫這么好。”丹尼爾仰躺在地面上,無力的撥弄了一下自己凌亂的頭發。“咳咳,你也不差。”呂清的身上有好幾處都掛了彩,再加上腦后的傷勢,他現在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了。
“對了,黛芙妮的那個肖像畫現在在哪?”呂清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半,接下來,他只要找到那件藏品,任務就算徹底完成了。“你說那幅畫?”丹尼爾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呂清渾身冰涼:“早在那天晚上,我就把它燒了。”
“什么?”呂清震驚了,如果對方說的沒錯,那自己豈不是無法完成任務了?“其實,母親把我送走的時候,我的內心是充滿怨恨的。”另一邊,丹尼爾已經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但我恨的不是她,而是那個男人。不,他所做的一切不能稱之為人,而應該是禽獸!就因為我的長相不夠俊美,從小到大,他都沒有給我一次好臉。”
丹尼爾被母親送給了另一處的遠房親戚撫養,母親每個月都會托自己的親信給他送去玩具、零食以及大筆財產,希望借此讓兒子過得舒坦一些。日子就這么持續了兩年,在丹尼爾九歲的時候,他收到了母親的一封信。在信中,母親委婉地表示,自己以后再也無法和他有書信往來了。
丹尼爾起初有些擔心,以為母親遭到了父親的監視,私下暫時先中斷聯系。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直收不到母親來信的他,在三番四次的糾纏之下,終于從養父養母那里得知了母親早已去世的消息。
“后來我才從那些仆人口中打聽到,原來那個禽獸囚禁了姐姐,并且將她折磨到自盡。而母親,也在姐姐去世后不久郁郁而終了。”丹尼爾的眼中充滿了怒火:“成年后,我和養父母斷絕了關系,并且改名換姓,利用母親留給我的巨款,全部拿去整容和保養。我花了五年,才整成了如今的模樣。”他的一番話讓呂清唏噓不已。
“我費盡千辛萬苦,終于勾搭上了凱瑟琳,又通過她的關系,認識了詹姆斯,慢慢混進了娛樂圈。我知道,這個禽獸對美有著病態的追求,不僅對莊園內美貌的女仆傭人下手,連娛樂圈內的明星也不放過。果然,在我成名沒多久,他就注意到了我。”
丹尼爾就這樣,一步步踏上了自己的復仇之路。他原以為一切都如同自己的計劃那樣發展,但是,在宴會前一天的晚上,他做了一個夢:“我在夢里見到了姐姐,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姐姐告訴我,她在死后靈魂一直飽受折磨。她哭著請求我,幫她解脫。”
“所以那幅畫?”呂清似乎有些明白了。
“不錯,她告訴我,一定要將那幅肖像燒毀。所以我在殺了那個男人后,按照她的意思偷走了那幅畫,并且將它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