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不壓身,多學點也好,關鍵時刻能救命,而且你小子學東西確實非常快。”劉老頭很認可,但又嘆氣,在這么偏遠的地帶,有來歷的門庭實在少的可憐。
最關鍵的是,哪怕他們沒落了,也依舊在遵循祖訓,不會輕易將家中的藏書給外人看。
“回頭我找人問下試試看。”劉老頭答應下來。
秦銘非常高興,萬一再遇到一部承載著前人心血結晶的陳舊秘冊,那他無疑將會收獲巨大。
他覺得有門,沒落的門庭雖然有自己的堅持,但不可能所有人都會守舊。
“老爺子,您的身體怎么樣了?”秦銘關心地問道。
劉老頭努力了半輩子,才從火蝠洞中得到蘊含濃郁靈性的紅色小草,就被金雞嶺的人針對,不動聲色地給了他一記黃泥掌。
他嘆氣道:“要不了我的老命,傷勢能調理好,但是想要二次新生,我已經無法把控,聽天由命吧。”
……
秦銘回到家中,從火蛇身上剔肉,放在鐵板上后,拎起長柄烏金錘一頓猛砸,徹底打成肉泥。
“應該沒有人血味兒吧?烏金錘被我洗過兩遍。”
半個時辰后,秦銘帶著一壇肉粥,再次來到劉老頭家里,道:“這是我在山中狩獵到一只靈性小生物,雖不能幫人新生,但也屬于補物,偏寒性,正好可以對沖火紅色小草的熱性。”
劉老頭狐疑,但還是接過去了,道:“你小子有心了。”
次日,淺夜剛到,劉老頭就來拍院門,見到秦銘后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小秦,你給我吃了什么?”
火蛇和普通蛇類比起來像是兩種生物,肉質味道完全不同,就是劉老頭都不知道吃了什么,他整個人都好起來了,不再病懨懨。
“老頭子我覺得就沖現在這副身體,晚年還能再添一子!”
……
這一天,所有人都覺得劉老頭干勁十足,說話聲音都洪亮了不少。
“黑白山,這一次名動各地,諸多絢爛的城池都在熱議,十色光柱撕開夜幕,震驚天下啊。”
在山中尋找特殊節點時,曹龍、沐清、魏芷柔等人在談論,他們的消息非常靈通,通過一種猛禽和外界有書信往來。
秦銘立刻來了精神,仔細傾聽,他對和邊角料有關的神秘物產非常感興趣,同時也想了解外面的世界。
“很多大組織都后悔不迭,沒有足夠重視此地,他們評估這次的最神秘物產后,認為屬于天賜神物,價值連城,連一些原本處在封山狀態中的古老教派都被驚動了,非常重視,遣人出來了解詳情。”
一朝間,沉寂多年的黑白山成為各地熱議的焦點。
“兩百年前,天光擊穿黑白山,從王都趕來的那批高手中,居然還有人活著,據說有個老家伙肝火大動,被氣得兩天兩夜沒合眼,最后紅著眼睛跑去深山大澤了,要去獵殺那只傳說中的六牙白象。”
“六牙白象,那不是某個密教供奉的神靈的坐騎嗎?現實中即便有,估計也在夜霧最深處的世界吧。”
秦銘聽得津津有味,他對外面廣袤無垠的世界十分向往,僅聽到一些,就覺得絢爛多彩,想走出偏遠之地去看一看。
“別說王都了,有消息稱,連那遠方無比強大的虞國皇城中都有高層被驚動,國師親自過問了這件事,畢竟十色光柱和五色煙霞齊出并融合,各種文獻上都沒有記載。”
雖有人惦記那種神秘物產,但最后沒能追查下去,因為遭遇到了強大的阻力,有身份極高的方外之人干預了。
“那些福地,還有積淀著天光的靈山,這次被認為……”
秦銘很想催促他們多說些,奈何,關系雖然不錯,但還沒近到那種地步,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并沒有多說什么。
今天尋找特殊節點無果后,許岳平和劉老頭商量,想帶三支隊伍去飛鐮鳥的巢穴。
許岳平坦言,那里到底有沒有靈性物質無法確定,但的確是磨礪新生者的好地方。
他對村落很盡心與負責,想請曹龍、魏芷柔、沐清他們除害。
這個冬季之所以缺糧,和飛鐮鳥有很大的關系,秋收前它們自山中飛出,貼著火田一沖而過,像鐮刀般的嘴巴一口下去就光禿禿數簇谷穗。
魏芷柔點頭,道:“原本的掃山行動,就是要清理各種害獸,既然有這種惡鳥,那就過去看一看。”
許岳平頓時感激不已,誰都知道,掃山只是幌子,尋找山中的特殊物產才是真。
曹龍道:“今年剛新生的這群少年,除了進火蝠洞稍微見了點血,還沒有過像樣的磨礪,飛鐮鳥很合適。”
不久后,他們來到一片低矮的山崖前,雪地上有大量的鳥糞,崖壁上有很多縫隙,飛鐮鳥就筑巢在此地。
沐清、曹龍等人很專業,準備充足,居然帶著以金屬絲編織的投網,十幾張大網被擲出,將鳥巢最密集的地帶都給覆蓋了。
即便這樣,還是有大量的飛鐮鳥沖起,密密麻麻,漏網的最少也有上千只,確實泛濫成災了。
它們尺許長,嘴巴特別的大與鋒利,非常兇,巢穴遭受攻擊且被覆蓋后,全部悍不畏死地沖了過來。
還好,所有人都披著甲胄,成群成片的飛鐮鳥俯沖時,縱有些突破到身前,也能防住。
秦銘、許岳平等人也不例外,這幾日他們在山中幫三支隊伍引路,都被送了一套甲胄。
最終,大量的飛鐮鳥被殺死,尤其是被大網罩住的巢穴中更多,將山崖上的解決后,地面上積了一層鳥尸。
有不少兇鳥還是飛走了,但解決了大部分,而且炸窩了,短時間它們不敢再回來,且數量下來后,村民也敢獵殺。
黑羊騎士楊永青負責去通知村民,帶上麻袋來撿鳥尸,這么多的肉要是舍棄那實在太浪費了。
在這幾日間,秦銘一直在留意觀察大山中的各路人馬,但始終沒有發現他要找的人。
“那兩人三十歲出頭,女子右眉中有一顆痣,男子雙臂很長,可惜,沒有相符的人啊。”
當初,那兩人將他從羽衣少年手中救走,一路帶他遠離城池,來到偏遠之地,將他留在銀藤鎮后曾經探查過黑白山,可這次并沒有出現。
在此期間,秦銘履行承諾,多次聯系老貴族的人,告之在山中所見,哪些組織曾獲得較為特殊的物產。
老貴族謝景瑞嘆息,始終沒有他需要的東西出現。
今日他親自進山,而且竟然直接走進大山最深處,這讓來自赤霞城的許多老頭子都心頭震動不已。
自從凌虛、貍花貓走后,現在沒人敢深入。山中,不要說那位神秘山主了,就是那尺許長的老黃鼠狼發狂都讓人害怕,舉著驢子漫山遍野地跑,被青衣女子截胡后心態明顯失衡,誰敢去觸霉頭?
半日后,老貴族謝景瑞悄無聲息地走出,在他的手里拈著兩根很短的植物根須,一黑一白。
他輕嘆道:“大山深處果然殘留有黑白樹的根莖,被天光滋養后,化作了不得的神秘物產!”
秦銘正在獨自行動,尋找特殊的節點,看到他走來,問道:“您找到想要的東西了?”
“有所發現,但已被人捷足先登。”謝景瑞站在山林中,有些無奈,嘆道:“可惜,我身上有傷,不能在混亂中久戰,不然早就進山了。”
“沒有線索留下嗎?”秦銘意識到,那被天光滋養的黑白樹的根須對老貴族很重要,兩年前他就來了,就是為了得到它。
謝景瑞道:“我知道被誰取走了,得前往赤霞城一趟。”
“不會是凌虛城主吧?”秦銘問道。
老貴族點頭,他在深山中問過走巨靈神路線的衛墨,被后者告知,凌虛在那里徘徊過很久。
謝景瑞道:“怪不得凌虛錯過最強神秘物產后,直接跑回赤霞城,都說他氣得快將大腿拍斷了,后悔沒買飛行坐騎,實則是怕別人知道他有另外的大收獲。他藉此機會跑路了,真賊啊,還白衣儒雅?我看他應該改穿黑衣才對。”
秦銘也是一陣無言,同時也很奇怪,老貴族臨走前居然能和他說這么多話。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謝景瑞道:“那只紫眼烏鴉非常看好你,努力吧,這個地方太偏遠與閉塞了,早點走出去。”
他即將離開銀藤鎮,出山后立刻動身。
“謝小姐也會和您一起離開吧?”
“嗯,有緣再見!”老貴族謝景瑞一閃身,直接自林地中消失,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遠處,傳來很大的動靜,當秦銘趕過去時,發現一批鮮衣怒馬的貴族正在和曹龍、魏芷柔、沐清對峙。
赤霞城各大家族之間并不是一團和睦,曹、魏、沐三家走在一起,自然也有其他大族抱團進山。
就在剛才曾有人和曹龍動手,不過敗得比較快,被劈飛出去,讓所有人都很吃驚。
這時,一名身披黃金甲的青年騎在一頭變異的黃金豹身上,向前逼來,氣場很強。
曹龍冷聲道:“封興,你不要找事,王家那老頭子想搶我七叔的延壽樹,被我擊退了,有什么問題嗎,你要為王家出頭?”
黃金豹身上的青年封興平淡地開口:“兩年不見,聽說你實力暴漲一大截,咱們也是一路打過來的,現在切磋下。”
“不就是想戰一場嗎,我還怕你不成!”
周圍的人也都來自赤霞城,彼此認識,雖然主要分成了兩批人馬,但也有中立的貴族,有人出言勸解。
“封興大哥,曹龍大哥,你們都是咱們赤霞城走進巨城的杰出人物,不要傷了和氣,現在你們實力那么高,萬一失手,后果難料。”
在這種情況下,敢強出頭勸阻的人自然有些來頭。
開口的是一個少年,騎坐在一頭白犀牛背上,自遠而近,來到這片密林中。他非常英俊,一身銀色甲胄,將他襯托的氣宇軒昂,甚是不凡。
在其旁邊,還有一個騎坐在黑虎身上的少女,身段婀娜,披著紫金甲胄,眉毛彎彎,大眼睛很亮,非常的明艷動人,很多年輕人發現她到來后,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這對年少的男女出現后,不少人都熱情地對他們打招呼,即便比他們年長,也都對兩人很客氣。
而在這對格外出挑的少年男女身后,也跟來一大批人,以這對男女為中心,如眾星捧月般圍著兩人。
秦銘從眾人的小聲交談中,知道了兩人為何這么引人矚目。
這兩人在今年成為新生者時,轟動了赤霞城,二十年以來最耀眼,驚艷整片地域,這些年筑下黃金根底的人遠不如他們。
果然,那少年開口后,封興很給面子,竟收起了兵器,笑著和他說了幾句話。
“誰是秦銘?”騎坐在白犀牛背上的銀甲少年聶睿開口,英俊而又燦爛,在人群中尋找。
秦銘皺眉,他怎么會知道自己?
聶睿笑道:“我去拜訪徐空大師,期間想和他弟子切磋下,結果周無病說他身體有恙,不方便動手,卻極力推崇你,說你比他強。我真的很好奇,本地有比徐空大師親自教導的弟子還要厲害的少年嗎?所以過來看一看。”
秦銘愕然,二病子真是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