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城,存在年代久遠(yuǎn),帶著斑駁的歲月感,城中擁有四級火泉,淺夜到來后,可以人為控制,做到全城亮如白晝。
“孟叔,那邊很熱鬧,很多人在下注,開了不少盤口。”秦銘止步,頗有些眼熱。
他現(xiàn)在也是小有身家,那些逝去的對手,如王年竹、齊懷恩、葛千洵等人,死后將晝金都慷慨贈送給他。
“賭這種習(xí)慣很不好,要戒掉。”孟星海嚴(yán)肅地說道。秦銘解釋道:“我即將遠(yuǎn)行求學(xué),想在相應(yīng)的巨城中買個院子,方便練功。”
孟星海道:“真正有影響力的巨城,街上可見四牙白象,天空中有青鸞路經(jīng),物華天寶,人杰地靈,那種地方的房價遠(yuǎn)比你想象得高,你手頭那點晝金買半間房都不夠,更不要說帶院子的宅子了。”
秦銘意識到,自己還很貧困。
他被教育了一頓,想了想,覺得押注意義不大,大部分晝金都放在城主府,他身上沒帶多少。
后方,黎青云微笑,暗中傳音,道:“這些盤口都靠譜吧?”以您的高深道行還怕他們賴賬?反正我不怕。”孟星海回應(yīng)。
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秦銘的底子,穩(wěn)賺的錢,憑啥不入場?兩人相視一笑。至于前方的少年,身上總共就一二十枚晝金,摻合什么?賭這種習(xí)慣,不能慣著,該敲打就得敲打。
秦銘止步,道:“孟叔,咱們虧大了,你看那邊,逐光城在賣門票,不然無法觀戰(zhàn),相當(dāng)離譜的高價!”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走在街上都能聽到人們熱議,連路人都在談?wù)搩蓚€城池間的比斗,顯然有人在推波助瀾,有意熱炒。
孟星海很淡定,道:“沒事,這些收益里面,有咱們赤霞城的一部分。”12秦銘出神,一場比斗,到處都是生意!
逐光城的演武場,面積很開闊,地面鋪著最為堅硬的黑金石。3這里有高臺,更有貴賓室,席位價格高得驚人,然而票卻早已售罄。
秦銘入場后掃視四方,普通觀戰(zhàn)區(qū),前面的人也有座位,靠后面的則只能站著,人群黑壓壓,徹底圍滿。
“最近外面有人說,咱們逐光城的‘第一,是名副其實的‘燭光’,放在其他城池會被吊打,無法與皓月爭輝,唉,我聽著真不是滋味。”
“嗯,也就能和赤霞城爭鋒了,估摸著算是臥龍遇上了雛鳳,看下是否會有驚喜吧。”
秦銘站在那里,面無表情,對手還沒有下場,這群觀戰(zhàn)者先“出手”了,嘴巴可真是有些損。
他在貴賓席上看到一個黑衣女子,身段婀娜、挺秀,宛若一株仙蓮扎根紅塵間,靜坐在那里,有股出世之神韻。
雖然她改變了容貌,但秦銘依舊能夠猜測出,她應(yīng)該就是黎清月。
那本從夜霧世界深處帶出來的秘典,外人若是想付出代價觀閱,正常來說都要前往方外之地。
黎清月如今掌握近仙之物,身份地位大幅提升,超越其他核心門徒,她想看的話,已經(jīng)可以帶在身邊。
恰逢方外凈土給她安排機緣,前往一處仙韻濃郁的靈池沐浴,提升體質(zhì),她路經(jīng)此地,攜書見舊友。
秦銘也想藉此機會,把從近仙之物和金屬殘紙上獲得的兩篇經(jīng)文傳給她。
逐光城的“第一”進(jìn)入演武場,他比常人高出半頭,身材健碩,結(jié)實有力,五官較為立體,眼睛很亮,像是流動著淡淡火霞。
“咦,不是江宏,這是誰?以前沒見過。”
許多人露出驚訝之色,原以為是城中所謂的那個天才江宏,結(jié)果城主欽點的“第—”不是他?
“我是陳源。”入場的少年自報姓名,眼角眉梢都有股英氣,他一身赤金甲胄,整個人氣質(zhì)不俗。
場外有些人立刻明白了,這是大考期的“候鳥”,臨時從其他城池“遷徙”過來的拔尖者,為了獲得“第一”的名頭,選擇來到一座缺少競爭對手的城池。
頓時,很多人眼睛亮了起來,這就頗些有看頭了,這很可能是來自某座巨城的
“第二”或者“第三”。
顯然,大考期的“候鳥”陳源肯定比本城的江宏實力高出一大截!
“你果然喜歡踩著紅線邊緣行走。”孟星海神色不善,看向旁邊頗有些仙氣的中年男子。
戚道鳴微笑:“又不是一位異人,八次新生的一位‘候鳥′而已,小打小鬧。咱們兩座城池比斗,利益均分,也算是共贏。”
孟星海掃了他一眼,道:“他隨時能踏足外圣領(lǐng)域,天光都在外溢了。”
戚道鳴笑道:“孟兄,你這么在意,該不會在盤口下注很重吧?那我倒是很期待了。”
孟星海道:“你還是將‘落果′準(zhǔn)備好吧,聽說今年的品質(zhì)不錯,顆顆晶瑩通透,流動五色神光。”
扎根在天光池中的神秘古樹,初春剛生長出來的嫩枝嫩芽,放在外界,就是非常珍貴的五色靈枝。
它結(jié)出的果實,想都不用想,價值驚人!
現(xiàn)在,扎根天光池中的老樹剛開花結(jié)果,遠(yuǎn)未成熟,還沒有到采摘的季節(jié)。
雖然枝頭上的果實密密麻麻,但不斷被天光沖擊,大多都掛不住,會提前墜地,這就是“落果”的來歷。
場中兩名少年自報姓名后,立即動手,沒有任何多余的話語。兩人奔跑如電,迅速碰撞又分開。
秦銘連外圣都?xì)⑦^一些,自然無懼此眼前的少年,可他在收斂著打,要是上來就打穿八次新生的陳源,估計會打草驚蛇,崔家有些人更坐不住了。
他的體表流動著淡淡的金霞,這是他所練的金光罩。
按照秦銘和那本古書精神共鳴來看,曾有一名女子將金光練到比城墻還要厚,立身當(dāng)中,頗有萬法不侵之勢。
陳源其實很強,八次新生,有六千多斤的力量,同時天光溢出了體表,帶著淡淡的火光。
他狂奔而來,將堪比堅鐵的黑金石地面都踩踏出現(xiàn)裂痕,數(shù)千斤力量加持,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頭巨獸。
他的天光勁宛若火光,冒出體表少許,將他的發(fā)絲映襯的根根晶瑩,泛出火紅色光澤。
轟的一聲,他一拳砸來,虛空中居然有雷火之光,景象驚人。
秦銘面色嚴(yán)肅,這個陳源實力確實很強,如果真?zhèn)€晉升到外圣領(lǐng)域,比他在羅浮山殺過的很多人都要強一截。
正如孟星海所說,天才不屑去當(dāng)金甲護(hù)衛(wèi)。當(dāng)然,少數(shù)人被邀請去助拳除外。
“罕見的雷火功法,再加上八次新生,確實當(dāng)?shù)闷鹨蛔浅氐牡谝弧!边@是秦銘對他的評價。
砰的一聲,他伸手抓住那只帶著雷火光華的拳頭。頓時間,虛空中像是有沉悶的雷聲響起。
秦銘手上的金光濃郁無比,金光罩這門功法被他練到這種地步,在新生這個階段也算是少見了。
陳源的雷火勁其實已經(jīng)能微微發(fā)放,但卻打不穿那層金光。
他腳下的黑金石地面,出現(xiàn)很多縫隙,隨后更是爆碎,他的腳下有雷火天光沖擊出來。
“擋住了雷火勁,他練的是一種護(hù)體功法?表面看來不是帛書上的法,但是內(nèi)里
還不好說。”
“他的力量大得過頭了!”
此時,貴賓室中,崔賀和崔淑寧在交談,密切注視著秦銘的表現(xiàn)。
兩人面色都很嚴(yán)肅,一致認(rèn)為,秦銘踏上新生路后,絕對算是異人級的表現(xiàn),甚至更強一些。
這讓兩人心情復(fù)雜,家中著重培養(yǎng)的崔沖玄,依靠六御心經(jīng),如今也只是在向異人轉(zhuǎn)化而已。
秦銘和陳源快速交手,帶著金色天光勁的手掌和流動著雷火的拳頭不斷碰撞,震耳欲聾,偌大的演武場像是在輕顫。
黎清月微笑,她知道,秦銘在克制,不然的話這能有什么懸念?然而,周圍的觀看者卻都沸騰了,因為這是巨城級的“第一“才能有的表現(xiàn)。
因大考而來的“候鳥”強大也就罷了,那個赤霞城的少年,居然也這么厲害,能夠與之分庭抗禮。
演武場中,陳源的拳頭上雷火天光勁越發(fā)驚人,發(fā)出陣陣?yán)做暋?
然而,秦銘的金光罩練到較高層次,他左拳右掌,金霞燦燦,跟著對轟,完全能夠硬抗。
突然,他面色微變,察覺到陳源眉心有意識靈光波動。
這是雙路并進(jìn)的人?秦銘意識到,戚道鳴還真找了個厲害人物,想贏下孟星海的赤霞城。
他不想對拼下去了,突然提速,砰的一聲,一掌撥開對方的拳印,另一只手握拳極速轟在對方的身上。
顯然,陳源的意識靈光離純陽還差的太遠(yuǎn),和雷火天光勁有沖突,不能同時爆發(fā),他在悄然改換攻擊方式時,“意外”中招,被連著轟了兩拳,整個人橫飛出去。
“好激烈啊,太精彩了!”
“這場戰(zhàn)斗應(yīng)該上夜報頭版!”有人大喊著。觀戰(zhàn)者全都握拳,無比激動。
知情者則是無言,覺得這是一場早已應(yīng)該結(jié)束的戰(zhàn)斗。秦銘并不理會周圍的歡呼聲,徑直離場。
孟星海微笑,道:“今天收成不錯。咦,戚道鳴你臉色有些僵,該不會賭了一把大的吧?小賭怡情,不要過貪啊。”
“孩子”演武場外,一個老者笑呵呵,滿臉慈祥之色,對著秦銘招手。15秦銘寒毛倒豎,那是崔家的五爺,當(dāng)年誘導(dǎo)他練帛書的老家伙居然親自來了,這
是無比危險的時刻。
黑霧彌漫,一道身影無聲地接近崔家五爺,黎青云出現(xiàn),一把摟住崔老五的脖子,道:“老兄弟,好久未見,走,咱們喝兩杯去。”
“我崔家五爺嚇了一大跳,居然被人欺身到近前都不知,他渾身繃緊,被人摟著脖子,動彈不得,竟被挾持走了。
不遠(yuǎn)處,崔賀和崔淑寧毛骨悚然,那可是崔家五爺,實力極其恐怖,結(jié)果讓人用咯吱窩給夾走了,掙扎不得。
兩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真的有些怕了,轉(zhuǎn)身就走。14“喏,我將全本經(jīng)文給你帶出來了。”
在一座靜室中,黎清月微笑,宛若朝霞破云霧,燦爛而又美麗,一頭青絲流動晶瑩光澤,有淡淡仙霧繚繞身體。
這本書不算薄,秦銘剛翻了十幾頁,就已經(jīng)意識到早先低估了它,里面有具體的法,講如何提升自我。
“還有這個”黎清月把一些金屬塊擺到桌子上,道:“霸王槊太顯眼,被我拆了,將當(dāng)中的玉鐵取了出來。"
接著她又道:“那些和八卦爐材質(zhì)相近的‘異金’,最后我只得到兩塊。”
秦銘看向她,微笑道:“我也有禮物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