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我車停到庫里去,我吃完飯就走的。”外面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我很是詫異,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這個聲音,好像在哪里聽到過。
“這群沒腦子的,每次來都這樣,說過多少次了,本少爺的車子不會擋著你們的道兒。”他的聲音越來越近,我清晰的能夠聽到他進來的腳步聲。
謝德全的臉上顯出一抹不悅,“這小子,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這才出國幾天啊,好東西沒學會,壞東西倒是學了不少。”他憤憤的說了幾句,似乎很是不爽,我已經猜到,來者可能與謝德全有關。
我聽夜總會講起過謝德全的家事,據說他有個結發妻子,跟著他從鄉下來到城市,兩個人辛苦打拼后來有了錢,謝德全也不知道是腦子里的那根神經出了問題,非要開個夜總會。
好像聽聞兩口子因為這個事情鬧翻了,他老婆一氣之下就開始吃齋念經,對他的事情一概不問,兩個人的感情也只是徒有虛名了。男人在風月場里呆久了,什么壞毛病都會養出來。何況那個地方,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謝德全平日里在夜總會對小姐各種騷擾也就算了,據說后來看上了徐梅,就想盡辦法把徐梅納入麾下,再后來,就是張嵐出現了。只是我不明白,他到底看上了張嵐的哪一點。這個女人對他不熱情,一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架勢。
好像因為張嵐,謝德全的原配出了家,徹底的放棄了這個家庭。也不見他有絲毫的歉意,還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樣子。
我瞟了一眼張嵐,她靠在椅背上,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就連眼睛,也不曾看謝德全一眼。一個女人,可以做到對這個男人無視到這種地步,還能夠說明什么呢?
倒是黃媛,臉上堆起了笑意,“我干兒子來了,怎么,你這個當爹的還在我這里擺臉色?”她說著起身,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我就見到了那個男人。
謝墨涵?
我當時只覺得腦子跟抽了一樣,怎么都不會想到,竟然是他。
謝墨涵一身白色的休閑西裝出現,進屋就給了黃媛一個大大的擁抱,“干媽,我可想死您了,您怎么知道我回國呢?我還沒跟您說呢!”
此時,我無比的想要挖個地洞鉆進去,在這個時候遇到謝墨涵,簡直就是冤家。他當時告訴我他的名字時,我怎么就不動動腦子想想,他可是姓謝啊!
謝墨涵和黃媛擁抱完畢,一抬眼就看到了謝德全和張嵐,他臉上的不快一下子就升騰起來了,“干媽,您不是說好的嗎?只是請我吃飯的嗎?他們這是來湊熱鬧呢?還是來掃興啊?既然他們都在這里,那這飯我就不吃了,改天我再登門拜訪您。”
謝墨涵也算是急xing子,說完話就記著要走,黃媛一把拉住他,都已經是二十出頭的人了,還是一副小少爺的脾氣。看樣子,他很聽黃媛的話。
黃媛跟他說話的語氣也和緩了許多,“墨涵,你這不是讓干媽為難嗎?你好不容易回國一次,干媽給你做東,請你吃頓飯,你這點面子都不給干媽?”
謝墨涵還是嘟著嘴,一副很是不高興的樣子,“干媽,你知道我最討厭看到他們兩個了,要不是她,我媽會出家嗎?他也不是個好東西!”
他嘟囔著說道,謝德全氣的吹胡子瞪眼睛,“臭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大人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得著你來插嘴呢?”
眼看著這對父子就快要吵起來了,張嵐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把弄著手里的茶杯,始終都是一言不發,就好像眼前的爭吵,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一樣。
這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還真是讓人佩服呀。好在謝墨涵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或者說,他已經忘記我了。
黃媛又勸說了幾句,拉著謝墨涵在自己的身邊坐下,跟他問東問西的,這才算是打消了謝墨涵的憤怒。不過,他還是不去搭理謝德全,謝德全也覺得郁悶,想要起身走,又覺得不妥。
這樣一直僵持到開飯的時間,全程我都好似空氣一般,完全被人忽視了。只是,剛剛在餐桌上落定,謝墨涵的目光突然注意到我了。
“干媽,她是誰啊?不會又是我爸的小蜜吧?”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滿臉都是輕蔑。謝德全的名聲在外面并不怎么好,這幾年他是越發的變態起來,但凡夜總會來了女大學生,他一定是要第一個嘗鮮的。
我估計謝墨涵也是因為這些,對這個父親失望透頂。
黃媛輕扯住嘴唇笑了笑,拿起筷子給謝墨涵夾菜,并沒有立即開口說話,“你啊,想太多了,你爸爸就算是眼光再低,也不會看上這樣的貨色吧?”
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這句話,無疑是對我重重的打擊,我的臉好似被人當眾打了個耳光,但卻只能是拼命的隱忍著。
謝墨涵卻并未罷休,“那也指不定,您看他后來找的,一個是不如一個了。他以為把我媽踹了,就能找到更好地。我媽好歹還給他生了我,你看看他后來找的,都是些不下蛋的雞。”
最后一句他說得很重,張嵐原本臉上始終都是云淡風輕的,但是因為這句話,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難堪。
她只是將手里的餐具放了下來,發出了一點聲響而已,謝德全立刻就火了,在兒子和這個女人面前,他寧愿站在女人的身邊。
“你這個臭小子,說話是越來越沒分寸了。你嵐姨平日對你哪一點不好了,你說話是越來越刻薄了。我看你是三天不緊皮,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
謝德全的憤怒,也沒有讓謝墨涵收斂一點,“我姓什么?我他媽最討厭自己姓謝了,簡直是恥辱!”他的聲音很大,震耳欲聾的。謝德全的臉刷的一陣青紅皂白,很是難看。他拿起手里的筷子就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