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對彼此間的信任只是最基本的矛盾?”
我有點傷心,喬森見就只顧著發脾氣,卻連我發燒到站都站不穩都沒發現,我知道有些事是身不由己,可跟另一個女人去拍甜甜蜜蜜的婚紗照,還企圖瞞過我,于情于理我都接受不了。
喬森見只是看著我,半響都沒有給我一句解釋,我甩開他的手,賭氣的再度幫白羽上藥。
白羽很明顯的嘆了口氣,握住我的手腕制止我的動作,“這是最后一次,我將你推向他。別為難自己,跟他好好談談。”
說著白羽站起身,拿起襯衫快速的穿好,匆匆忙忙的離開。
咔噠一聲房門關緊,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喬森見兩個人,我見他朝我伸出手,本能的躲開,坐到了茶幾對面的沙發里,“坐吧。”
他剛坐下就說了句對不起,“我不該瞞你,其實我爸的情況……他用那種祈求的目光看著我,我沒辦法辜負他。”
喬森見表情很痛苦的兩手撐住額頭,“張藝應該已經都跟你說了吧,我希望你能等我。”
我的心全都涼了,好自私的決定,連商量和思考都沒有給我,“你們已經拍完婚紗照了?”
喬森見沒回答我,是啊,原計劃半年后才能發生的事情,突然就提前了,確實會令人措手不及,所以他選擇實現他爸的愿望,我不怪他,只是他的態度令我難過。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還笑得出來,我沉了口氣,心平氣和的說道,“喬森見,從那天你沒跟著我下飛機,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其實你已經選擇了妥協,選擇了蘇檬,我知道你不是因為喜歡她才選擇她的,但你心里一定想過,她愛你,似乎將就著也能過一生。”
喬森見猛地抬起頭看向我,目光里有著一閃而過的吃驚,我想我應該是揣摩對了,人就是這樣,沒了誰都照樣活,我懂他的動搖和彷徨,我的手伸長,隔著茶幾指在他的心臟上。
“可是喬森見,哪怕那個想法只在你心中一瞬間的閃過,我都不會再接受你,我要的從來都是非我不可,或許你能將就,但我將就不了,我將就不了你心里曾試圖抹殺過對我的感情。所以,我不會等你。”
我將手指從他胸口縮回,單單是這一個動作都像是用盡全力才能做到一樣,喬森見一把握住我的手。
“我承認,醫生突然宣布我爸可能活不久我的心動搖了,我只想滿足他的愿望,他不過是想看到我結婚生子、企業穩定,我沒辦法不滿足他……可我沒打算跟你結束,一刻都沒有過!”
“小三?還是二奶?”
我狠狠的咬住嘴唇,沒有用質問的語氣,我只是很輕的說出了現實,“喬森見,你想將我至于何地?你真自私,想要跟蘇檬結婚生子當個大孝子,還想借助蘇家保全格恩陶瓷。又想以愛之名將我困在身邊,讓我為你拼盡所有的跟安儲生對抗。”
用我的嘴說出喬森見傷人的自私想法,有種自己拿著刀刺向自己的感覺,說完之后我有種窒息的感覺,氧氣都不夠用了一樣,我將手從他掌心抽出,用力捶著胸口,大口喘息著。
喬森見見我難受,起身要過來,我連忙向后退,朝他擺手,“不要靠近我。”
原來最令人疲憊的永遠都是心傷,我有種隨時都要狼狽的癱倒在沙發上的感覺,我一手撐著沙發一手捂著胸口,里面的心臟跳得格外的快。
丟人也好、沒有尊嚴也罷,在愛情里,我就是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喬森見,我是真的愛你,未來還會愛你多久我不知道,所以我不會等你。假如有一天我們之間還會有天意,但愿還能在一起。但如果沒有,那就繼續各自的生活,好聚好散吧!”
喬森見皺著眉頭,他的表情也沒比我好到哪里去,他像帶著怒氣似的一把摟緊我,“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為那一瞬間的動搖為你道歉還不行嗎?難道就那么不可原諒嗎?假的,我就只跟蘇檬假結婚,我不會碰她的,等我爸……我就會回到你身邊。”
我用力推開他,站起身朝窗邊走去,僅給了他一個背影,我不知道這種事發生在別人身上會做出如何的選擇,但我不會卑微的像個傻瓜似的去等一個不一定能回來的人。
“你走吧,我說了我不會等,人的心是會變的,也許在我等你的時候,你發現你已經愛上了別人,到時候你要如何賠償我那些蹉跎掉的歲月,承諾這種東西是最不可信的。”
我聽見腳步聲靠近,提了口氣喊了聲,“你走,馬上,說再多也是徒勞,走!”
腳步聲停止,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知道喬森見站在我身后,透過面前的落地窗,我看到他用哀傷的眼神看著我,我想他應該也看得到我臉上的表情,我們就這樣靜立著透過窗戶看著彼此。
究竟是過了幾分鐘呢,喬森見終于一轉身,與我背道而馳一般的走到了門口,我聽見就鎖的聲音,然后房門被拉開,在玻璃窗上,我看著他頓了一下腳步,卻只有背影,他甚至沒有回頭,想必是沒有勇氣望向我吧.
停頓至少能有一分鐘,他說了句,“但愿還有天意。”
緊接著便是哐地一聲,房門關緊了,我沒回身,也沒去追,只是看著玻璃窗上反映出來的那扇門,關了,真的關了,連心門都一并關了。
我搖晃著跌坐在地上,兩只手抓著窗臺,用力,再用力,都說最長情的告白是陪伴,不能陪在我身邊,說再多愛都是荒謬啊!
我聽見門鈴響起,門口響起白羽的喊聲,“音初,開門,別一個人悶在心里,讓我看看你!”
白羽竟然一直沒走,我扭頭看向沙發,這才注意到白羽的外套都在上面,剛才他竟然只穿了一件襯衫離開,原來,他壓根就沒打算走,這么冷的天氣竟然只穿一件襯衫,真是傻啊!
我起身步履蹣跚的走到門口,開了門我就搖晃著向前撲去,白羽眼疾手快的接住我,雖然一句責備的話都沒說,不過他的表情已經透露出一切,他在心疼我。
我本能的對這種好拒絕,我伸手推開他,失去支撐的一瞬間就跌在了地上,我靠著墻壁坐好,“穿上衣服之后就離開吧,我想一個人呆著。”
白羽一直沉默不語,直接將我抱到了樓上臥室,將我安頓在大床上反身下樓取了毛巾和溫水,“我做了粥,一會兒吃點,剛剛我跑出去買了退燒藥……”
我就好像無理取鬧一樣,側身背對,“我不喜歡吃藥,我不吃!”
白羽嘆了口氣,半響妥協道,“好,不吃藥,那,我給你做熱湯面,你必須吃了!”
我用被子蒙住頭,“不吃,我什么都不吃,你回家去,我現在都要煩死了!”
我也不怕傷害白羽,毫不避諱的發泄起來,“我現在滿腦子全都是喬森見,難過的都要死了,真的很難過……”
我哭起來,白羽卻壓根就沒哄我,我聽見下樓的腳步聲,臥室里終于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放肆的大哭起來,天都昏了地都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被子嗖地被掀開,白羽毫不客氣的拉起我,“起來,吃面!”
緊接著他坐到了床邊,端起碗,挑了一筷子面伸到我嘴邊,眼神固執的看著我。
見我不張嘴,補了一句,“用我嘴對嘴的喂你嗎?”
白羽像變了個人似的,用強硬的態度對待我,我伸手接過碗,“吃,我自己會吃!”
我在白羽的監視下一口又一口的吃著面條,很清淡,卻很溫暖,我的視線一直盯著面碗里的蔥花,眼淚噼里啪啦的往碗里掉,耳邊反復的響起喬森見的聲音,他說讓我等他,可我真的沒有勇氣看著他跟蘇檬結婚生子,我不想變得那么悲哀。
我囫圇的吞下一大碗湯面,吃得渾身全都是汗,白羽滿意的結果碗,壓著我躺回床上,幫我蓋了被子,又從柜子里翻出毛毯壓上,“既然不喜歡吃藥,那就捂點汗,睡吧,明天早上就好了。”
說完這話他就端著面碗下了樓,不多時我聽見大門傳來咔噠一聲,我想他應該是離開了吧!
整個世界都仿佛安靜下來了,我閉上眼睛,渾身燒得一點力氣都沒有。
夜里,我被燒糊涂了,惡夢連連,全都是喬森見離開我的畫面,我掙扎著坐起身,一杯水遞到我眼前,“是渴了嗎?”
我皺了皺眉,伸手朝對方摸去,“喬森見?你別離開我……”
我一下撲進喬森見懷里,杯中的水灑了一大半,可我已經顧不得濕掉的被子和衣服,用力將他壓倒床上,鉆進了他懷里,“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說好了永遠在一起的,為什么……”
喬森見摟緊我,“在一起,無論多久,我都會在你身邊,別哭……”
我爬起來,像八爪魚一樣壓在了他身上,將臉貼上他的脖頸,嘴唇貼著他的肌膚,一遍遍的呢喃著他的名字,“喬森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