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日,又是一年春,兩個多月一眨眼就過去了,我天南海北的飛,橫穿了大半個中國,凌晨三點,飛機落地。
白羽將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隨手接過我手上的包,“回去吃了飯好好睡一覺吧,你太瘦了。”
說著他又將帽子和墨鏡幫我帶好,還遞給我一個口罩。
真的很疲憊,拿自己的肉軀當機器使,有時甚至覺得我就只剩下這個空殼了,連靈魂都沒有,好在這一路一直都有白羽和經紀人陪著。
我笑得有些無力,“至于武裝得這么嚴實嗎?這個時間又不會有記者堵在飛機場。”
經紀人取了行李,聽到我這話喋喋不休起來,“你啊,一點名人意識都沒有,你不知道你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了?”
我搖頭,表示沒感覺,我不過是每天按照她的安排工作而已,依舊是給人打工的感覺,經紀公司讓我干嘛我就干嘛,無非就是借著林家二千金的名銜變成了老百姓茶余飯后議論的話題。
經紀人嘆了口氣,對我表示很無語,“《罪愛》那部戲已經上映了,票房飄紅,再加上你是話題人物,你現在出門隨時都有可能被粉絲圍住要簽名。還有這幾個廣告也已經播出了,等今晚生日宴結束,你馬上還要飛上海,參演一個青春偶像劇……”
說著經紀人將手機遞給我看,正是那個婚紗攝影機構的廣告,我看著屏幕上那張照片,該真是怪,明明是幸福喜慶的廣告,攝影師居然用我和男神接吻時眼角流出眼淚那一張。
我又想起拍攝那張照片時的心情,滿心的喬森見,滿心的酸楚傷痛。
我將手機還給經紀人,微微一笑,“把我拍的很美,然后呢,你又幫我接拍了什么戲?”
因為太困了,我邊說話邊走,經紀人拉著拖箱,白羽提著包,我們三個快步往機場外走去。
經紀人小金辦事效率一向很高,說話語速也很快,“就是跟你拍婚紗照這個男神,是他推薦你進劇組的,女二號,跟他演對手戲。”
我頓住腳步,皺眉,“他是男一號,我是女二號,那我演的是什么角色?”
經紀人笑得有點心虛,“小、小三。”
我一猜就是這樣,我沒當過小三,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將這個角色演好。
經紀人見我一臉凝重,又開始說教,“作為專業的演員可不能挑角色,要什么樣的人物都去塑造才會更有經驗!”
我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我沒說不演,我只是在想去哪里找一找當小三的感覺。”
跟在我旁邊的白羽突然激動的來了那么一句,“不行!”
他的聲音大的嚇了我跟經紀人一跳,喊完他似乎也覺得有點失態,馬上改口,“那個被媒體捉風撲影就麻煩了。”想了想他又說,“要不然我現在去找個女朋友,你來拿我做實驗。”
我和經紀人瞧著他,沒繃住一起哈哈笑了起來,經紀人繞過我走到白羽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情圣啊,世上就剩你這么一個忠貞不渝的男人了,不過我警告你,音初現在正是上升期,禁止談戀愛,要是讓人發現了,我饒不了你!”
白羽瞪了下眼睛,表情馬上兇起來,不過也僅是一秒,對我有害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經紀人看著大老虎秒變病貓,再度忍不住笑起來,“音初真好命,這么好的男人我怎么就遇不到呢!要不你追我,我比音初好追。”
白羽斜了一眼,“切,省省吧!”
我們三個有說有笑的走出通道,護欄外圍著一群人,凌晨三點究竟是什么大人物下飛機,我回頭看去,可同班飛機的人都已經走空了,就只剩下我們三個了。
經紀人抓著我的手腕搖了搖,“你……都、都是來接你的,粉絲?”
我轉回頭朝人群看去,基本都是女生,有人抱著花有人舉著廣告板,就跟演電視劇似的,可能是我包裹得太嚴實了,大家都沒認出來,過了十幾秒有眼尖的尖叫著指向我,“林、音初,出來了出來了。”
隨著她這句話,有個領頭的喊了一句,“一二。”
“音初音初我愛你。”
很簡單的一句話,整齊劃一,一下子我就被感動了,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這些日子,為了拍戲為了口碑,我在哈爾濱泡過冰水,我在深圳二十層的外墻吊過威亞,我在桂林跳過樹樁大腿縫了十三針,我被網友罵過不堪入耳的話……
但這一刻,僅是這二十幾人的一句鼓勵,那些委屈就全都煙消云散了。
經紀人和白羽一直陪在我身邊,我的付出他們都看在眼里,經紀人連忙抽出幾張紙巾遞給我,我背過身,摘下墨鏡和口罩,壓下喉嚨處的哽咽,快速的擦拭著眼淚。
我聽見那些小粉絲們大喊著,“音初,不哭、不哭……”
他們越是這樣我就越是控制不住眼淚,無論飛到哪里,住得再好,吃得再美味,都不及這一刻回到家。
經紀人抓住我的肩膀,將我轉過去,推著我走出圍欄,將我推到那群小粉絲面前。
好幾個女生因為我哭也抹起眼淚來,緊接著大家一起拍著手唱了起來,“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眼前的隊伍緩緩閃開一條路,一個高個子的女生手里捧著蛋糕朝我走來,上面燃著26歲的蠟燭。
我頭上的帽子被取下,換成了生日帽,我用力瞪著眼睛,可眼中還是一層水霧模糊著視線,甚至沒有力氣一口氣吹熄蠟燭,最后還是好幾個粉絲幫我一起吹的。
大家起哄著讓我許愿,我雙手合十,但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些什么,所愛之人注定不能在我身邊,如今的我不過是在按部就班的活著,僅此而已。
我感受著這群小粉絲對我的崇拜和期許,或許我可以為了她們而努力活著,我莊重的將心愿說出來,“只愿年年歲歲有今朝,歲歲年年人常在。”
一聽我這么說,大家激動的歡呼起來,紛紛喊著,“我們會一直支持你的!音初,加油!”
這些小粉絲非常懂得體諒人,與我合照之后就催促我趕緊回家休息,并沒有過多糾纏。
坐進車里,我忍不住感慨,“沒想到居然被一群陌生人給溫暖了,我還以為這個生日注定是要被人利用的,看來還是有人想著我的。”
聽我這么說,白羽突然握住我的手,“真是的,居然被別人搶先了,明明我才是最想要第一個給你驚喜的人。”
經紀人跟后援會的會長寒暄了幾句,一上車就看到白羽拉我手,馬上拍開,“禁止拉拉扯扯,被粉絲看到了怎么辦?”
話被打斷,白羽表情一沉,啟動車子先將經紀人送回了家。
經紀人剛下車他就說了一句,“礙眼的人終于離開了!”
經紀人吼著,“你給我老實點!”
白羽一腳油門呼嘯著朝河畔花園那套房子開去,我有點發蒙,大上個月林家豪才將那套清水的房子給我,此刻里面還空空如也著,去哪里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啊!
“我都要困死了,你就別帶著我瞎折騰了!”我打了個哈氣,蜷縮在副駕駛,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這段日子我基本都是在車上睡覺的,除了趕路的時間,我都在拍戲和開會中度過,我習慣性的閉著眼睛半睡半醒著。
白羽可能以為我睡著了吧,一只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我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想要抽出手的,可最終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白羽的手掌很寬厚,足以將我的整只手包裹住,這種溫暖讓我不舍得甩開,兩個多月就這么過去了,盡管我不想去關注喬森見的消息,可那些新聞還是會跳到我眼前來。
因為喬家與蘇家的聯姻,安儲生背地里搞的那些小動作完全起不到威脅作用,此刻的喬家已經從危機中解脫出來,無論是合約還是股市都已經穩定,并且朝著大好驅使發展。
喬峰的身體究竟怎樣,并沒有相關報道,不過單看喬森見的婚禮定在6月16日的倉促程度就能猜到,應該不容樂觀吧。
如今,我們都已經回到了各自的人生軌跡,如果我再留戀那就真的是執迷不悟了,什么情深似海,什么分開相愛,什么跌宕起伏……我想要的愛情是陪伴,僅此而已。
我微微睜開眼睛,看向握著我的那只手,然后視線逐漸向上,白羽今年已經三十歲了,身邊應該也需要個女人了。
車子很快停在河畔花園小區停車場,白羽拉著我的手一路帶著我走上電梯,我默默的跟著,摸索著翻門鑰匙,可我們剛走到門口,門就從里面推開。
我愣住,連忙甩開白羽的手退了一步,結巴著,“蔣、蔣馳?”
蔣馳望著我綻開一抹笑容,“別來無恙。”
自從上次在馳音分別,將近半年沒見面了,突然相見,還是以這種方式,一時有些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