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鞭子的,是一位紅衣姑娘,她身旁,還跟著一個與她面容相似的妖魅少年。
若是平素,見到這樣鐘靈毓秀的人兒,怕是小荷還會贊上一句,好美!
可惜,目前這樣的情況,卻是誰都沒有心思,去想他們?nèi)菝驳膯栴},那脫俗的容顏看在眼中,真真是蛇蝎美人一般了。
被這樣及其無禮的舉動,激怒的蘇槿安一行,一個一個,皆怒目而視,只是,歐陽毅的怒火里,似乎還摻雜這些,探究的意味。
在他們之中,唯獨(dú)小蓮,眸中閃過一絲復(fù)雜,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沒有人注意到罷了。
他們此刻,都一心一意的關(guān)注著,這突然出現(xiàn)的蠻橫少女,雖然她們離開京都,是打算低調(diào)行事,可是也不代表,會窩囊到讓人這樣欺侮!
面色一沉,但蘇槿安沒有立時發(fā)怒,而是先開口問了句。
“姑娘,你這是何意?”
雖然確實很生氣,可是上來就沖動行事,并不能爭取到最大的優(yōu)勢,禮數(shù)周全,后發(fā)先制,才是蘇槿安一貫的做事風(fēng)格。
即使全了禮數(shù),這話的語氣,也是頗為不客氣的,可那拿鞭子的女子,卻并不以為忤的模樣,反而不明意味的笑著,仿佛在和一個新朋友打招呼一般。
“我想請姑娘幫我一個忙。”
這樣詭異的情況,令蘇槿安也有些摸不到頭腦,她怔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要多問。
好奇心害死貓,她可不想剛出門,就卷入莫名其妙的是非里。
“抱歉,我還有急事,還請姑娘另尋他人做幫手吧。”
那紅衣姑娘,卻好似與他們杠上了一般,耍起賴來。
“不,我的忙,只有姑娘能幫。”
面對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對手,蘇槿安的萬般陷阱也都沒了用處,只得先行提醒。
“姑娘,我們似乎并不認(rèn)識。”
那紅衣女子,卻仿佛要把無厘頭貫徹到底一般,大大方方的回了一句。
“我認(rèn)識你就行了。”
眉頭一皺,蘇槿安正想反問,她又是如何認(rèn)識自己的,卻聽得旁邊,小蓮低呼了聲,聲音里滿是恐懼,而她的臉色,也一下子蒼白如紙。
好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恐怖之極的情況。
顧不得與那紅衣女子糾纏,蘇槿安連忙握住小蓮的手,輕聲詢問。
“小蓮,怎么了?”
極力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保持著冷靜的狀態(tài),可是,復(fù)雜的目光,還有那微微發(fā)抖的手,都暴露出她極其激動的心緒。
“小姐,她,她是主人畫像上的那個人。”
“那個,帶著黑衣人,襲擊了錦年的人?”
聽了小蓮的話,蘇槿安一下子反應(yīng)了過來,她的心頭,猛地竄過一陣涼意。
那個血流滿地的夜晚,錦年重傷垂死的模樣,在她的眼前晃過,心頭,除了憤恨,更多的還是緊張。
這群鬼魅般的屠夫,居然如此大張旗鼓的找上了自己,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他們,要對自己下手了嗎?
沉浸在極度危機(jī)感里的蘇槿安,卻是完全注意不到,對面的二人,竟然是一臉的懊喪。
不住的竊竊私語,仿佛在謀劃什么巨大陰謀的模樣下,竟然是這樣一番,讓人無語的對話。
“妹妹,那天那個男的,看到你的樣子了?”
“呃,是又怎么樣。”
“你啊,你能不能更笨點?這都不告訴我?我都說偽裝成個乞丐啥的,求主人收留了。”
“你才笨啊!說了不就被那長老罵死?偽裝乞丐,到時候被看出來不是更丟臉?”
“好像也是啊,那現(xiàn)在怎么辦?”
“現(xiàn)在…現(xiàn)在,就跟著主人唄,反正,她也甩不掉我們。”
“不,我討厭被嫌棄。”
“嗯?”
“好吧,聽你的。”
短暫的商議過后,兩個人終于決定了下一步的行動,這時,他們對面的蘇槿安一行人,卻已經(jīng)個個神經(jīng)緊繃,蓄勢待發(fā)了。
面對這樣劍拔弩張的情況,換了哪一個人,也都會感受的非常清楚,可惜……他們的對面,是兩個涉世未深,有點任性的兄妹倆。
于是,在這樣一觸即發(fā)的緊張狀態(tài)下,一個莫名其妙的舒心笑容,就這么橫空出世了。
“好,我決定了,以后,我們就跟著你們了!”
“你休想傷害小姐!”
在幾人里,最先按捺不住的,便是小荷,首這樣緊張氣氛的影響,她脫口,就叫了出來。
這一叫,徹底驚到了茶棚里歇腳的眾人,似乎是察覺了危險的氣息,人們紛紛安靜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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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小二,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不見了蹤影。
這下,小茶棚里,倒是安靜了許多。
平靜了一下,蘇槿安的腦海里,飛速的旋轉(zhuǎn),最終,決定先把事情的原委弄個清楚。
“姑娘,你傷我朋友在前,如今又堵截我在后,不知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紅衣女子,不耐的皺了皺眉,但還是想了下,才一字一句的慢慢回答道。
“我的中原口音,是不是不太標(biāo)準(zhǔn)?我說,我要跟著你。”
其實,她的中原口音,算得上是很標(biāo)準(zhǔn)了,若不是從衣飾和容貌上,可以分辨出她苗疆的特征,大約所有人,都會相信,她是在中原生活成長的。
無奈,蘇槿安只好用更直白的說法,重復(fù)問了一遍。
“我聽懂了,你的口音很純正,可是,你為什么要傷害我的朋友?”
顯然,聽到自己的口音‘很純正’這樣的評價,少女就像得了表揚(yáng)一樣,開心起來,只是,提起錦年的時候,卻是不耐的撇了撇嘴。
“因為我不喜歡他。”
這理由……
雖然明知這二人危險,但是蘇槿安還是忍不住,話音里帶了些氣憤。
“因為不喜歡,所以就險些置他于死地?那你們千萬不要跟著我,免得哪天我惹你們不喜歡了,你們也會殺了我的。”
這一番話,明顯讓對面的二人,都緊張了起來,藍(lán)袍男子,更是心急的越過少女,直接開口。
“不會的,不會的,我們怎么敢不喜歡你?”
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成功引起了蘇槿安的注意。
“為什么不敢?”
可是,藍(lán)袍男子自知失言,所以,再也不肯多說一句了,反倒了紅衣女子,嘟著嘴,似乎對蘇槿安護(hù)著錦年的態(tài)度很不滿。
“我們明明已經(jīng)‘和解’了。”
那不情不愿的模樣,令在場的人,皆不懷疑,再看到錦年,或許這個女人,還會打算再砍上他幾刀。
嘆了口氣,雖然,蘇槿安已經(jīng)對于溝通這點小事,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可是她真的不懂,這樣任性的二人,怎么又盯上她了?
若說沒有陰謀,她絕不相信!
“那你跟著我又是為了什么?”
紅衣少女眨眨眼睛,看著蘇槿安的樣子,就像是看一個孩子。
“我想跟著你。”
雖然心底無比的懷疑,可是,這個女子,目光澄澈,語氣堅定,若不是受過專門訓(xùn)練,心理強(qiáng)大,那就真的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想這樣回答。
此刻,歐陽毅的心里,也是哀嚎的,瘋子雖然瘋點,但是,一雙兒女,怎么養(yǎng)的又瘋又傻了?
說好了不連累他,最后,還得他冒著欺騙小姐的風(fēng)險,來給這對兄妹幫忙。
于是,歐陽毅不得不適時地湊近了蘇槿安,低低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