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管家聽了她的話,卻愣了愣,隨口回答道:
“不不不,大小姐您誤會了,這一次,是薛姨娘提出來的。方才,薛姨娘還把小人叫到了院子里,說了小人一通呢。”
蘇槿安點了點頭,就讓外院的管家退了下去。
“薛姨娘還是好大的威風,小姐,要不您也出去散散心吧?”
小荷搬了花瓶,跟在蘇槿安的后面,憤憤不平的說道。
“傻丫頭,這是他們的主場,我去了,豈不是搶了人家風頭,難道,你家小姐招人恨還不夠么?”
她不知道聞人策是怎么打算的,也許會跟著一起去,也許,只會打發下人跟去。
這些,都不是她要考慮的。
“小蓮,你跟去看看,最近劉氏跟薛氏咬得很緊,我怕在路上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跟在身后的小蓮悄無聲息的退下,想必,這個聰明的丫頭心里也是有了數。
知道她還沒有成為蘇槿安心腹的資格,所以,對她的命令,都是悄悄的服從,絲毫沒有敷衍的樣子。
蘇槿安也知道,她這么做,對小蓮是不公平的。
可人心險惡,她也不得不防。
“我說大小姐,你怎么天天把這個小美人支出去呢?她武功不錯,尤其是輕功跟暗器,刁鉆無比,就連我,怕都不是她的對手。”
歐陽毅現在已經被遷居到別院里去了,畢竟老夫人這邊姑娘多,他一個大男人,不好明著進進出出的。
但是暗地里,卻成天的都長在了蘇槿安的院子里一般。
“怎么?你看上了?”
眼皮都不抬,對于這家伙的無恥程度,蘇槿安不想發表任何評價。
她可是知道,這家伙明里暗里的,跟小蓮比了不少次功夫了。
人家現在,都拿他當掃把星一般躲著。
“我可沒那個好胃口,這可是一顆帶著刺的鳳梨。不過,我打聽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你要不要聽聽?”
嬉皮笑臉的看著蘇槿安,卻得到了后者一個大大的白眼。
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總是一副故弄玄虛的死樣。
“愛說不說,不說我去睡午覺了。”
歐陽毅垂頭喪氣的拉住了蘇槿安,這個沒耐心的丫頭,每次都做出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他敢打賭,要是他不主動說,這丫頭真能一句話都不問。
在比誰能沉得住氣這個游戲里,蘇槿安,絕對是至尊強者。
要不怎么說,再狡猾的野狼,也斗不過耐心的獵手呢?
“好好好好,我說就是了。”
一副討好的樣子,拉住了蘇槿安的袖子,伏在了她的耳邊,細聲細語的說起了自己探聽到的秘密。
“這——不會吧?你的消息準確么?”
蘇槿安微微皺起了眉頭,疑惑的看著面前的歐陽毅。
只見后者一副信不信隨你的樣子,她倒是覺得,可信度不太高。
“我覺得不至于,再說了,蘇月跟蘇韻都是去上香的。那廟里的方丈跟我父親很熟的,應該不會出什么事。而且,小蓮不是跟去了么?有她在,不會出什么岔子的。”
歐陽毅只是摸了摸鼻子,反正,他只負責探聽消息,至于信不信的,還是得由蘇槿安自己去判斷。
“你們家的人,只有你最了解。我看你那個薛姨娘啊,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蘇槿安當然知道,但是薛姨娘現在可是在風口浪尖上,再有任何行差踏錯,誰也保不了她了。
薛姨娘,應該還不至于傻到這個程度吧。
沒有那四個女人在的將軍府,全世界都清靜了不少。
難得清靜的蘇槿安,站在書桌前,練習起了許久都沒有上手的水墨畫。
水墨畫比起技藝來,更講究得是意境。
以前蘇槿安不明白老師這句話,可自從到來這里以后,她才漸漸的了解到,一個胸中無溝壑的人,是沒辦法畫出氣勢磅礴的意境來的。
現在的她,比之以前畫出的梅花,雖然少了幾分技藝,卻多了幾分的傲骨跟靈性。
黑白點墨,頗有風骨的梅花,躍然紙上。
“小姐,三夫人給您送了信來。”
才剛剛畫完最后一筆,小荷的聲音,就在書房外響了起來。
“拿進來吧。”
雖然有些生疏了,可到底是有些底子的。
“哇,小姐,您什么時候學會畫畫了?我看啊,這畫畫得,比咱們府里的畫師還要好呢!”
才一進來,小荷就倆眼發光的看到了桌子上的畫。
“沒什么,只是隨意畫畫的。對了,你可不要跟外人亂說,免得丟我的人。”
無所謂的笑了笑,蘇槿安接過了小荷手中的信封。
看了信,一絲冷笑,卻躍上了嘴角。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三夫人拿出了范老狗的親筆信,那些宗親們自然是不肯罷休的。
三夫人的娘家人雖然強硬,可到底是人家的家世,所以,三夫人想起了她。
在信上面,當然少不了溢美之詞,又說了什么倆家聯合成一家之類的話。
看來,對于范家,三夫人還真是志在必得呢。
想了想,拿過書桌上的紙幣,寫了幾句話,就又用蠟封了起來。
“你去叫來人,把這封信交給三夫人。記住,要親手三夫人,不得假借任何人之手,明白了么?”
小荷點了點頭,轉身又快手快腳的,出去送信去了。
“你這樣幫三夫人,難道不怕她調轉槍頭,來對付你么?”
湊熱鬧第一先鋒軍歐陽毅,又神秘兮兮的出現在了她的窗外。
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實在是欠扁得可以。
“我要是怕的話,就不會讓他們去接手了。對了,小黑風剛剛在你站的那個位置,做了一個小小的標記。”
臉上帶著甜膩膩的假笑,蘇槿安一下子就關上了窗子。
果然,不出三秒,外面就傳來了這騷包小公舉的一聲尖叫。
“啊——小黑風!這可是大爺新買的蝎子!大爺我今天跟你拼了我!”
外面,再次傳來了一人一狗的追逐打鬧的聲音。
蘇槿安堵上了耳朵,一點也不擔心。
反正到最后,即便是歐陽毅抓住了小黑風,也總是被欺負得很慘。
這種早就預料到結果的戰爭,她可沒興趣看。
可平靜的生活,還沒有過到晚上,就被行色匆匆的小蓮,強行打斷了。
“小姐,不好了,青山寺出事了!”
此時,蘇槿安正在用晚飯。
伺候老夫人的三個姑娘也在,蘇槿安示意所有人都先下去,就留了小蓮一個人在。
“現在就我們倆個了,說吧,出了什么事?”
雖然行色匆匆,但是小蓮并未受傷,低聲,跟蘇槿安回稟了起來。
“回稟小姐,是蘇月小姐,她失蹤了!”
什么?蘇槿安的眉頭皺起,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怎么說失蹤就失蹤了?
“說清楚,她是在哪里失蹤的?怎么失蹤的?”
小蓮卻搖了搖頭,只說是她親眼看到蘇月進了青山寺的大門的。
而且,一路車馬勞頓的蘇月,也只是在自己的禪房內休息。
卻沒想到,到了晚飯的時候,進去請蘇月吃飯的侍女卻驚慌失措的說,蘇月失蹤了!
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會在禪房內,憑空失蹤?
“你進去看了么?真的沒有任何的痕跡么?”
蘇月失蹤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是蘇槿安卻總覺得,不會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