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第幾次了?蘇槿安都沒有第一次的尷尬,第二次的驚慌,第三次的怒氣了。
錦年飛快的回答:“我不是那個意思。”
只不過腦子裡,卻想起今天在天下賭坊時,陌生少年站在她身邊,俯身湊近她親吻的一幕。
心情莫名的,就是不爽。
蘇槿安將自己往浴桶裡沉了趁,只露出一個腦袋,沒好氣的說道:“那你還站在這裡面幹什麼?還不快出去!”
好歹,她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幾次三番的在洗澡的時候被錦年看見,她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
總不可能就因爲這件事,跟錦年說,要他負責娶她吧?
錦年倒也沒說話,只不過聽話的離開了房間,去外面等著。
蘇槿安嘀咕了一聲,得知錦年來了,也沒心思慢條斯理的沐浴,趕緊洗好了便起來。
穿衣完畢後,她打開門,就看見錦年站在外面院落的鞦韆前。
銀白色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渲染了半分溫柔。
“找我什麼事?”
蘇槿安在一瞬間的怔愣後,沒好氣的開口問道。
她氣鼓鼓的看著轉過身的錦年,看起來還沒消氣。
錦年頓了頓,將手裡的一枝桃花遞向她。
“送你。”
手中的桃花枝開的絢爛,明豔動人。
蘇槿安扯了扯嘴角,有些猶豫的說:“你,你給我桃枝做什麼?”
這人難道不知道,贈人桃枝,寓意就是告白嗎?
不過她對於錦年的情商,向來不抱任何希望。
“來的路上,看見的,你屋子裡的花,都要枯了,所以折來送你。”
錦年回答的十分波瀾不驚,聽不出絲毫其他意思。
我就知道!蘇槿安在心裡嘀咕一句,卻還是伸手接過了桃枝,轉身回去插在花瓶裡。
這一回去看,花瓶裡的花,果然都已經枯萎了。
“這是我的屋子,爲什麼我都沒有發現,你倒是發現了?”
蘇槿安頗爲不滿的說。
錦年靠在門邊,聽後十分老實的回答:“只不過是上一次,偶然瞥見的。”
那還真是難爲你放在心上了。蘇槿安在心裡嘀咕,沒擔心開口說出來。
將花放好後,才擡頭看向他,“今天來又是怎麼了?”
“渚薰知道你回來了,想見見你。”
她回來這麼多天了,倒是差點忘記,去跟渚薰報個平安。
蘇槿安伸手一拍額頭,“對了,渚薰那裡的東西應該也……”
“什麼東西?”
錦年問道。
“沒事,你等等啊,我給渚薰帶點吃的玩的過去。”
蘇槿安連忙回房間去找以前答應給渚薰帶去的東西。
錦年看的有些彆扭,以前就覺得,她對渚薰的關心和親近,簡直超過了他認識的所有人。
看上去,比蘇槿安同蘇槿平在一起的時候,還要親近。
“準備好啦。”
蘇槿安帶著一個小包袱,蹦蹦跳跳的來到錦年面前笑道:“走吧,別讓渚薰等急了。”
錦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攬過她的腰,運起輕功離開了蘇府。
蘇槿安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抱,次數多了,也就有了免疫力。
眨巴著大眼看著夜裡京都,萬家燈火的美麗,怎麼看也看不夠。
來到山高處,俯身看著下方燈火,宛如一條長龍,文國盛世之名,當之無愧。
“你今天,去了天下賭坊?”
在她欣賞這盛世夜景的時候,卻聽到錦年冷不丁開口問道。
“是啊。”
蘇槿安沒有多想的回答,“可是,你怎麼知道?”
“有事在那裡待了會,恰巧看見了。”
錦年回答的十分平靜,聽不出絲毫語氣起伏。
蘇槿安在心裡暗道一聲騙子,開始琢磨,是不是自己的行蹤被小蓮發現了,所以被告訴了錦年。
“你在那裡做什麼?”
蘇槿安先一步開口詢問他。
“處理一些事情。”
果然,錦年並沒有明確的回答是什麼,反而立馬說道:“倒是你,好好的去賭坊做什麼?聽下屬說,還有一個男人,與你舉止十分親密,卻不是歐陽毅。”
“歐陽毅啊,他前些日子說他家裡出事,已經回去了。”
蘇槿安卻不忙著回答,而是悠悠的說著歐陽毅的事情。
錦年頓了頓,面無表情的回答:“這事我知道。”
“那你奇怪什麼?”
蘇槿安擡頭,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從她的視線看去,能看見錦年消瘦的下巴,總覺得,回來京都後,他倒是瘦了些。
錦年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將人平安帶到入口後,才淡淡的說:“依如今我和你的合作關係,有必要知道你身邊的都是些什麼人。”
這話蘇槿安可就不愛聽了,抿著脣,面上浮現出一抹嘲笑的笑意。
“我和你的合作關係,也用不著,將我身邊遇見的每個人,都必須告訴你。”
她回答的十分乾脆,也潛意思的告訴了錦年,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錦年微微皺眉,也有些不悅。
“可這個人,與你未免太過親密了,卻從來沒有見過。”
“哪裡親密了?”
蘇槿安反問,一副你別沒事找事的不耐煩模樣,看的錦年有些微怒,便脫口而出:“你和他在賭場親吻,難道還不夠親密?”
“……你說什麼?”
蘇槿安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滿臉震驚的看著錦年,她什麼時候,跟肖遙在賭坊當衆親吻了?
錦年輕哼一聲,自然是不會再說第二遍的,“這難道還不夠親密?”
他只是又複述了一遍最後一句。
然而蘇槿安卻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看著錦年的目光,雖然沒了剛纔那麼冷冽,卻多了許多調侃和戲謔。
錦年頓了頓,發現她還是隻笑不解釋後,終於忍不住:“別笑了!”
蘇槿安扶著牆壁,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聽了後,也只是捂嘴,笑聲還是順著她的指縫溢出。
“看來,我得好好跟你這個下屬談談。”蘇槿安笑著說道,“他那是什麼眼神?”
“這是什麼意思?”錦年不解。
“賭場裡,因爲五皇子與四皇子,聲勢震天,彼此的說話聲都聽不見,所以才靠近一些,怎麼就成我與他親吻了?”
蘇槿安解釋起來,還是覺得十分好笑,看向錦年的目光也十分調侃。
“偏偏有人還就真的相信,竟然還找我,要我對峙解釋,實在是讓我忍不住想笑啊。”
錦年聽了蘇槿安的解釋,卻是心頭一鬆,見她笑的那麼開心,便也隨她。
“那人,不是你的朋友?”
錦年又試探的問道。
蘇槿安搖頭,笑道:“就是在賭場裡遇見的一個賭徒而已,沒想到,到你們眼裡,卻是成了,不正常的關係。”
這話裡,多少有些責怪不滿的意思。
錦年自然也聽出來了,他伸手推開前門,神色平靜的說:“當時匆忙,只匆匆一瞥就離開了,所以纔會有這樣的誤會。”
“你也知道是誤會啊。”蘇槿安吐槽,“剛纔生氣的樣子,倒是想殺了他似的。”
“我沒有。”錦年淡淡的回答。
“哦,那倒像是在吃醋的樣子。”蘇槿安看著他的背影,“以爲我和他親吻了?”
“也沒有。”
回答的依舊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