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的情況,蘇槿安的確表示同情,但是她也無能爲力。
可如今羅鬆的態(tài)度與行動,卻惹的她惱火。
這已經(jīng)不是請求,而是威逼了。
目光冷冽的看著,跪在外面的羅鬆,蘇槿安冷笑說:“你就算長跪不起又如何?這件事,與我蘇家無關(guān)。”
羅鬆眼裡浮現(xiàn)憤怒的神色,他覺得,蘇槿安不應該拒絕自己!
他們本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如今羅家出事,也一定要拉下蘇家一起!
心中打定了這個主意,羅鬆咬牙說道:“如果可以,我也能讓蘇家,與這次的事情,扯上關(guān)係。”
很好,現(xiàn)在,羅鬆算是光明正大的,威脅起來了。
蘇槿安冷笑著,微微頜首,對身邊的侍衛(wèi)說:“將他拖走,若是膽敢靠近我蘇府十米之內(nèi),不要客氣的將人趕走。”
只是在十米之內(nèi)趕走,已經(jīng)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是。”
侍衛(wèi)聽令,頓時上前,架起羅鬆的胳膊,要將人帶走。
說到底,羅鬆也不過是一個不會武功的貴公子而已。
所以,對上態(tài)度強硬的侍衛(wèi)們,羅鬆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力量。
儘管如此,當侍衛(wèi)們,要帶著他離開的時候,羅鬆還是死死的掙扎著。
“蘇槿安!你這麼做會後悔的!”
羅鬆猙獰著神色,朝門口的蘇槿安喊道。
此時的羅鬆,儼然是將蘇槿安,當做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因爲上一次,蘇槿安大婚的事情,讓蘇將軍進入天牢,此事,也讓許多人,看出了皇上對待蘇家的態(tài)度。
羅鬆自然也能肯定,皇上對蘇家,絕對沒有表面上那麼寬容厚愛。
只要蘇家一個不慎,露出破綻和機會,那麼皇上,絕對不會手軟。
所以他這番,不算事請求,而是赤裸裸的威逼。
“後悔說不上,誰先死,倒是能跟你比一比。”
既然羅鬆,已經(jīng)完全失去理智,說出這樣的話來,蘇槿安,也沒有再給他一點面子,惡毒相向。
“你!”
羅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聽到這樣的回答。
在這時,車轍聲悠悠傳來,不慌不忙,十分淡定。
一輛馬車,從前方而來,穩(wěn)穩(wěn)的停在蘇府大門口。
蘇槿安看見車伕時,便心下微驚。
“世子,到了。”
車伕退下,朝著馬車內(nèi),畢恭畢敬的說道。
羅鬆因爲世子這個稱呼,神色一愣。
之間車簾從裡面掀開,出現(xiàn)的人,是讓羅鬆絕對想不到的人,也是蘇槿安覺得十分驚訝的人。
聞人墨。湘親王世子。
他怎麼會來這裡?而且,還是這麼巧合的一個時間。
蘇槿安心中不動聲色,只是照舊入場的,露出驚訝的目光,看向下車的聞人墨。
“世子……”
羅鬆的雙脣動了動,聲音破碎輕微的說出這兩字,眼裡,閃過一絲懼怕。
視線落在聞人墨身上,忽略了羅鬆,蘇槿安便沒有看見。
不過,在她身旁的小蓮,卻是將這一切收入眼底。
聞人墨看也沒有看羅鬆一眼,而是將目光,落在蘇槿安身上。
他微微一笑,神色溫和的說:“深夜到訪,還請?zhí)K小姐見諒。”
蘇槿安神色緩和了一下,同樣微笑的回禮。
“不知世子到訪,是爲何事?”
她自以爲,上一次歸還《秋賦》後,她與聞人墨,可就沒有關(guān)係了。
當然,她也不會覺得,聞人墨就是恰巧路過那麼簡單。
從湘親王府路過到她將軍府,可是繞好大一個圈。
“此次前來,是爲了帶一人走。”
話音落下後,聞人墨頭也不回的說,“天鳴,將羅公子帶走吧。”
跟在聞人墨身後的侍衛(wèi),天鳴,十分自然的走到羅鬆身邊,微笑說道:“羅公子,請。”
如同他的主人一樣,天鳴的臉上,也掛著和善的淺笑,讓人生不出敵意。
可羅鬆聽了,額頭上,卻滲出了些許冷汗。
他很怕被聞人墨帶走。蘇槿安察覺到這一點,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她不想插手,所以任由羅鬆被聞人墨帶走。
聞人墨的介入,似乎,讓羅家的事情,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至少,其中真相,或許,也不是她認爲的那樣。
她目光淡漠的看向羅鬆,對方也看著她,神色不如剛纔的猙獰恐怖,卻又變得焦急惶恐。
“蘇小姐,我們的處境是一樣的,你若是……”
“羅公子。”
未等羅鬆說完,天鳴已經(jīng)伸手,揪著羅鬆的後領(lǐng),將他從蘇家侍衛(wèi)的手裡接了過去。
羅鬆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視線微偏,看著身後的天鳴,眼裡有驚恐之色。
“請吧。”
然而天鳴卻只是朝他微微一笑,帶著他,上了馬車。
羅鬆的背影瑟縮,讓蘇槿安覺得,看上去頗有些絕望。
可是她不明白,剛纔和與她叫囂要長跪不起的羅鬆,看見聞人墨來了後,卻瞬間慫了。
而且,他表現(xiàn)出來的眼神,不是害怕,而是驚恐。
聞人墨,到底在做什麼?
蘇槿安無聲的看向馬車外的聞人墨,勾脣一笑,問道:“世子這是,專程來將羅公子帶走的?”
“算是吧。”
聞人墨擡眼與她對視,面上的笑意優(yōu)雅,神態(tài)舉止都讓人挑不出任何差錯。
但是沒說出的一個命令,卻是絕對的不容拒絕。
“將他帶走,蘇小姐也會覺得輕鬆許多。”
聞人墨笑道。
他是指羅鬆對蘇家做出的無賴的舉動。
蘇槿安眸色微深,卻還是在笑著。
“只不過,羅公子似乎,很怕世子?”
她在試探,如今的情況,倒是不能肯定,聞人墨是敵是友。
聞人墨沒有立刻回答,依舊笑道:“是嗎?那可能是蘇小姐看錯了。羅家今日遭遇重創(chuàng),羅公子,難免承受不了,纔會這樣。”
但是她的試探,並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迴應。
不過這次,也是讓蘇槿安見識到了,聞人墨的不簡單。
他不是一個,只會在惠安詩社裡,吟詩作對的風流公子,而是一個,介入權(quán)勢中心的貴族。
在蘇槿安沉思的瞬間,小蓮卻是微微皺眉,朝身後的院落瞥了一眼,上前俯身在蘇槿安耳邊悄聲說:“小姐,薛姨娘那邊,有動靜了。”
哦?終於忍不住了?
蘇槿安頓時沒心思去理會羅鬆,望著聞人墨微微一笑,“處理這個麻煩,倒是有勞世子了。”
說完,朝聞人墨微微福身,“還請慢走。”
也不看聞人墨等人的反應,蘇槿安帶著小蓮,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開。
侍衛(wèi)們俯身送禮,聞人墨雖然有些奇怪蘇槿安的突然收手,卻也沒有過多時間給他去理會。
“走吧。”
上了馬車,看著冷汗連連的羅鬆,聞人墨淡然說道。
“是。”
於是,湘親王世子的馬車,悠然而來,又悠然而去。
回到府中的蘇槿安,邊走邊問小蓮,“薛姨娘那邊,是什麼情況?”
“有人來接應薛姨娘,爲她傳遞消息出去。”小蓮立馬回答。
蘇槿安頓了頓,果斷吩咐:“攔住那人,將薛姨娘的消息攔截下來。”
小蓮點了點頭,立馬去辦。
看著小蓮離開,蘇槿安卻是皺起了眉頭。
今夜,似乎會發(fā)生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