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了半天,這才輕輕開口,有些不確定,有些不安,更多的是來自爲止的恐懼:“可如果輸了呢?”
小傢伙已經沒了志氣,一副萎靡的樣子。
“代硯琪,虧我之前還覺得你有一身傲骨,沒想到這麼快就放棄了,既然如此,還治什麼治,我們直接原路返回,讓你就這麼瞎了吧!”
“蔣李晉!”代硯懸像只護犢子的母老虎一樣齜牙咧嘴的看著蔣李晉:“你不要胡說!”
蔣李晉微愣,覺得現在代硯懸在他面前是真的越來越膽大了。
不過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兒,如果一直畏畏懼懼的,他反而厭惡不已。
得,他承認他是栽在這女人身上了。
拉著還有些生氣的代硯懸站起身。
蔣李晉瞅她一眼,又看向咬著脣一臉蒼白的代硯琪,知道這小東西心氣是有,但就是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所以克服不了心中的恐懼。
以後可能他還得幫著代硯懸照顧他,所以這教育方面,還得聽他的。
將兩姐弟帶到沙發前坐下。
又讓小羅切了些水果來。
蔣李晉雙手環胸,打量著有些坐立不安的代硯琪,這小東西如果教的好了,以後應該還能爲自己所用。
最關鍵的是他得想辦法不讓他這麼黏代硯懸。
只是眼下……這一切都是枉然,還得往後推。
代硯懸側坐著,一直緊緊握著代硯琪的手:“小琪,你不要聽他的,他就是嚇唬你的,我們不會原路返回,你的眼睛也一定能治好,你要相信我!”
代硯琪擡看偷偷的看幾眼蔣李晉,又緩緩的垂下腦袋,沒有說話。
可能還是多少畏懼著蔣李晉,知道回去還是繼續往前走,都是蔣李晉一句話的事兒。
蔣李晉哪裡不知道代硯琪在想什麼,這小子看著精,可眼下他情緒大亂,什麼都寫在臉上了。
代硯懸見弟弟不理她,很怕弟弟想不開。
無奈下只得看向蔣李晉,用眼神威脅男人說點兒什麼,至少安慰安慰也行啊!
蔣李晉淡淡一掃,別開視線,裝作沒有看到代硯懸的威脅。
心裡在想,果然是膽子變大了,現在不僅習慣吼他,而且還學會威脅了。
莫名有些想剛剛來到他別墅時的代硯懸,做什麼都是小心翼翼的,還帶有天生的嬌憨和懵懂,也不會隱藏情緒,就那麼簡簡單單的,多好。
“蔣先生!”代硯懸知道蔣李晉看到了,可這男人居然還別開了臉,所以只能喚他。
“蔣先生,小琪的眼睛一定能治好的是吧?”代硯懸竟然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一些。
心裡明白,蔣李晉的話對代硯琪有著一定的治癒效果,她再怎麼說也是個女的,能力有限,就衝白天代硯琪突然拉著蔣李晉委屈哭泣的時候,她就知道小傢伙還是比較信賴蔣李晉的。
只見蔣李晉摸了摸下巴,眉頭一蹙,假裝深沉的搖頭:“這可說不定!”
代硯琪一聽,氣息都亂了,很是恐懼的擡頭,眼神驚慌的看著蔣李晉:“蔣叔叔!”聲音委屈又害怕。
代硯懸知道蔣李晉是嚇弟弟的,心裡著急,可是面上還不能表露出來。
想了想,覺得這男人應該是因爲剛剛自己的語氣不好,所以現在才這樣
子的吧。
嘆口氣,怎麼就這麼小氣呢,明明坐擁金山銀山,可是在氣度就是不見得有長進,一直這麼小氣。
找到了問題的癥結所在,代硯懸趕緊笑嘻嘻的看向蔣李晉。
好聲好氣的笑:“蔣先生,你不要嚇我和小琪,你也知道小琪現在比較敏感!”
蔣李晉打量著代硯懸嘟著嘴眉頭微蹙的求饒樣,暗地裡還給他眨著眼睛,倒是挺可愛的。
心裡一動,點頭:“就是嚇你們的,還沒到俄羅斯沒有正視開始治療呢,就想這麼多,白費腦子!”
代硯琪小嘴一咬,心裡提著的一口氣緩了下來。
代硯懸感覺到弟弟的放鬆,她也跟著舒了口氣。
“去睡覺,休息好了狀態才能好起來!”蔣李晉下巴指著代硯琪:“你不要再亂想,你只要保持好心態,剩下的就不是你的事情了!”
代硯琪乖巧的點頭:“嗯,謝謝蔣叔叔!”
蔣李晉皺眉,想到了一件事兒,對著代硯琪問:“我和你姐是一個輩分,你這麼叫都叫亂了,能不能換換?”
代硯琪愣愣的擡頭,像是沒有明白蔣李晉話裡的意思。
代硯懸也愣了一下,低頭看著弟弟:“沒事兒,我們先去休息!”
至於輩分什麼的,還是以後再說吧,這都是小事兒。
“等等!”蔣李晉起身,擋住代硯懸:“他去睡就行了,你跟著做什麼?”
代硯懸:“已經很晚了,我也要睡了!”
什麼?很晚了?現在才幾點?
蔣李晉低頭看一眼手錶,還不到八點,很不贊同的瞪向代硯懸。
“你有你自己的房間!”
代硯懸:“……”
對視幾秒:“我還要照顧小琪,他現在夜裡不方便!”
蔣李晉不以爲然,聳肩:“沒什麼不方便的,現在還能看得見,就只是心裡太緊張了,他現在需要靜一靜,你去了只會吵到他!”
代硯懸:“……”這簡直就是強詞奪理!
“代硯琪,待會兒需要什麼你都按牀頭的按鈕,小羅會及時出現,所以不管是發生任何問題,前提你都不能慌,知道嗎?”
不過也不需要睡多久,大概到凌晨一點就能降落了。
代硯琪擡眼看一眼姐姐,再看一眼蔣李晉,明白想要和姐姐睡是不可能的,他也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出點事兒就哭哭啼啼的,他今天已經被蔣李晉笑話過好幾次了。
所以點頭:“我知道了!”
“小羅,帶代硯琪去睡覺!”
話音剛落,小羅就一陣風的吹了過來,笑瞇瞇的站在幾人面前。
瞅一眼代硯懸:“代小姐放心,有我照顧小琪,不會有事的!”關鍵是不用飛多久啊,這也算是短期飛行吧,所以不睡也行。
瞄一眼代硯琪,覺得這小傢伙的狀態不好,還是多休息吧。
代硯懸還能說什麼,人家蔣李晉安排的這麼妥當,她只能點頭:“好,那就麻煩你了!”
小羅帶著代硯琪走人,邊走邊想,只不過是不能睡在一塊就近照顧,但是兩房間也沒有離多遠啊,一旦有什麼動靜大家都會醒來。
所以代小姐到底有什麼不放心的?
代硯懸嘆口氣,扭頭掃一眼蔣李晉,額
頭和下巴有些疼,可能是藥性過了吧,之前還沒有覺得怎麼樣,現在是又累又疼的。
“我也想要休息會兒。”不然就她現在的樣子,可能就算是到了也只會給蔣李晉拖後腿。
蔣李晉一聽,大手直接攔住代硯懸的腰身,擔憂的問:“累的厲害嗎?”
想起女子之前就要休息,他沒有答應,兩人有些日子沒有見了,他想她想得厲害,所以就硬拉著說話。
現在才發現代硯懸的臉色不是太好。
蔣李晉彎身將她抱起,在代硯懸的驚呼裡大步走向兩人的房間。
大牀很柔軟,代硯懸一被放下就有些睜不開眼了。
可是額頭很疼,之前一直都撐著沒有說,現在有些疼的過分了。
感覺到男人在給她蓋被子,她拉住他的手,身體往裡面挪了挪。
“蔣先生,你上來吧,讓我靠一會兒!”不然在飛機上,她沒有安全感,而且身體發冷。
蔣李晉脫了鞋就上去,伸手將代硯懸摟在懷裡。
代硯懸閉上眼睛,輕輕的呼了一口氣。
半天后,蔣李晉覺得不太對勁,他發現代硯懸有些輕微的顫抖。
所以支起身體,用手背去試女子額頭上的溫度。
沒多久就拿開,沒有發燒,體溫正常。
可爲什麼在顫抖?
“小硯?小硯?”輕輕的拍著代硯懸的臉:“是不是不舒服?哪裡疼?還是哪裡難受?”
代硯懸已經睡得迷迷糊糊了,聽到蔣李晉的聲音,她連眼睛都不想睜開。
只覺得特別的累,所以又往蔣李晉的懷裡縮了縮,整個身體縮成一團,本來就小,一縮後牀就空出了大半兒。
“蔣先生!”迷糊裡嚶嚀一聲,對於半夢半醒間能聞到熟悉的味道,她很滿意。
蔣李晉伏身親了親代硯懸的臉頰,安撫她慢慢睡著,又靠了一會兒,這才輕輕起身。
走出房間。
管家正在收拾桌子上的東西,見到蔣李晉出來,愣了愣,心裡疑惑,先生怎麼不陪代小姐休息?
睡一張牀……先生不是最喜歡的嗎?
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笑意:“先生可是有什麼需要?”
扭頭看一眼外面,再過幾個小時就到了。
到聖彼得堡應該是傍晚的八點多吧,有時差,聖彼得堡也纔剛剛入夜,所以不需要人再從牀上翻起來迎接。
蔣李晉走過去,問:“有沒有帶抑制發冷發顫的這種藥?”
管家眨了眨眼,明白了,問:“是不是代小姐發冷?”問出後心裡想要罵自己,他這不是蠢嘛,先生既然安好,那麼肯定就是代小姐了。
“嗯,她的傷還是下午包紮的,再沒有怎麼動,你有帶藥嗎?”
管家點頭:“有,我去叫小羅,讓她包紮!”
小羅和管家分工明確,但凡是細膩一些的,一定得是小羅的活兒,而粗狂極危險的,便是管家來接收了。
“好,去叫!”
蔣李晉知道有藥,心裡輕鬆了不少。
這事兒他當時還真忘記了,本來飛行時間短,他想著等到要換藥的時候應該就能到了,可忘記了考慮代硯懸身體的實際情況。
小羅拿著藥箱走向代硯懸所睡的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