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菱宮,陰風陣陣。
太陽剛下山,四周的守衛都被撤了走,這都是皇后私自下的命令,並且不允許任何人透露給皇上。
院子裡,雲妃跟平常一樣,用過晚膳之後,在屋子裡整理剛剛趕製出來的一批暗器,而,鬼奴去打探消息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天已經黑了,暫時還沒看到有任何動靜,她不敢掉以輕心,早在院子裡設下了陷阱,只要有人進院子,她就能知道。
哐啷!
一陣狂風襲來,大樹上那僅有的幾根枯枝落在了地上,躲在草堆子里老鼠從裡面竄了出來。
自從這地方殺手多了之後,老鼠也都喜歡在這做了窩,那股血腥味道實在是太吸引他們
。
不僅是後院,前院也住了不少。一陣風吹開了昭明宮的大門,幾隻老鼠從正門大膽地跑了出去。
不遠處正在等待時機進去的殺手們嚇了一跳,不過,那些聽過華菱宮傳聞的人,想起那些進去之後消失的同伴,只覺渾身冒出雞皮疙瘩。
“不過是幾隻耗子,真是越來越沒用!”領頭的殺手狠狠地臭罵一頓,掃了身邊的幾人一眼。
幾人都心虛地低下頭去,等著領頭的再次將視線看向華菱宮的大門,這才緩緩地都把頭擡了起來。
夜,很靜,華菱宮靠山而建,只要有人說話很容易就能被聽到。雲妃本來也是個內力高手,聽到隱約傳來的生意,放下手中鋒利的暗器,走到鏡子前拿起桌上的梳子梳起了頭。
嗖嗖!
黑影閃過,葉雨珊這次出來穿了夜行衣。爲了打探宮外的情況,她刻意不走華菱宮的後門。來到華菱宮正門口,趴在某處屋頂上,很快看到了埋伏在門口晃動人頭。
這是誰派出來的一羣草包,就這些德行還想對付雲妃,簡直就是一羣不知死活的笨蛋!
風,再次颳了起來。比之前那陣更加兇猛,吹得門口的樹枝‘咔咔’作響,一根樹枝從大樹上跌落,不偏不倚正巧打在另一邊的屋頂上。
葉雨珊無意的一個擡頭,目光落在那邊的屋頂上,發現樹枝掉的速度有些過慢。由此斷定,屋頂上面肯定有人。而且,她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一夥的,或許這纔是厲害人物。
正當她沉思的時候,黑衣人開始行動,大膽地從正門進去,直逼雲妃住的那座院子。不過,這些草包她一點都不擔心,雲妃一個人解決都錯錯有餘,她將心思全都放在那邊的屋頂上。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屋頂上的人按耐不住,伸長了脖子看向院子裡。院子裡非常安靜,安靜得有些過份,而,剛纔進去的那些人到現在也沒出來。
被幹掉了!
葉雨珊很肯定是這樣的結果,興趣十足地盯著對面的黑衣人
。等了好一會,黑衣人上了樹,從這邊牆壁跳到華菱宮側邊的圍牆,從圍牆上跳下,熟門熟路地摸進後面院子。
院子裡空空一片,別說黑衣人,半個人影也沒有。不過,地上躺著佷多老鼠的屍體,讓黑衣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了幾步。
“既然來了,怎麼不敢進來?”屋子的門都關著,院子裡迴盪著雲妃的聲音。聽腳步聲,雲妃已經知道來人是誰?
黑衣人有些震驚,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猜到雲妃猜到自己的身份,索性扯下臉上的面紗,正大光明地走了院子。
“多年不見,芳姑姑別來無恙,想不到過了那麼多年,太后還不肯放過本宮。難道,非得本宮死了,一切才能平息嗎?”雲妃的口氣中帶著濃烈的憤怒,想到太后對自己的無情心痛無比。
聽出雲妃心中的痛,芳姑姑臉上浮現出一絲愧疚。當年看著皇后和太后下的決定,她只是個丫頭,很多時候也無能爲力。而,這些年看到太后的懺悔,又爲老天給了機會感到高興。
只是,雲妃心中的很這般刻骨,她不知該用什麼來化解?
哐啷!
雲妃一擺手,屋門打開。她像一道風,轉眼間出現在芳姑姑面前,並快速地掐住了芳姑姑的脖子。
芳姑姑根本就沒看清雲妃的動作,如今被掐住脖子,她卻只是淡然一笑說道:“只要能讓娘娘心裡好受,任憑娘娘處置。”
雲妃不解芳姑姑的妥協,不知道太后又要搞什麼名堂?手上用了一把力,低聲逼問道:“說!太后派你來幹嘛?”
“娘娘,不管你是否相信這些年來太后心裡無比後悔。後悔當初對您的不顧,這幾年都在佛堂吃齋唸佛,乞求佛祖可以有機會補償罪過。娘娘,奴婢所說若有半句謊言,寧願承受天打五雷轟的懲罰。”芳姑姑說的可是信誓旦旦,眼淚鼻涕都一把下。
對視,雲妃看到芳姑姑眼底的慚愧,手,漸漸鬆開,冷冷地說道:“知道現在,何必當初,有些事情誰都無法彌補。”
“娘娘,太后說了,只要您想要的,她都儘量滿足您
!”芳姑姑誠心說道。
哼!
雲妃聽完一臉冷笑,憤怒地轉身看著芳姑姑問道:“本宮這些年來跟太子母子不能相認,錯過了太子最需要本宮的那些時光。如今,太子兒時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本宮這個親孃,這些母后能給嗎?本宮跟皇上保守相思之苦那麼多年,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母后能補償嗎?”
“娘娘!”芳姑姑被雲妃的話塞得接不上。
“吃齋唸佛又如何?在母后眼裡,金錢,權勢可以換取任何東西,那些東西,再母后心裡勝過雪融於水的親情。”雲妃諷刺地笑著,眼底的寒氣逼人,怨氣逼人。
“娘娘,母后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您說的這些,天底下沒人可能給你,您還是現實點吧?”方姑姑知道雲妃心裡有怨氣,可,那得面對現實,向太后要那些有的沒的,沒有任何意義。
“那母后到底是什麼意思?”雲妃冷冷地問道。
“太后讓您適可而止,以大局爲重,可別因爲心中的怨恨,害了皇上,也害了太子。”芳姑姑表情認真地看著雲妃,希望雲妃好之爲之。
呼……
雲妃深深地吸了口氣,母后多半是猜到她的心思。但,那又能如何?
她所要做的,沒人可以阻攔,就算是母后也不行。她必須看到那個惡毒的女人得到報應,昭告天下,讓天下人都知道那惡婦的行徑,讓天下百姓還她一個公道。
“娘娘,您可要三思,別忘了,朝中還有一匹虎視眈眈的餓狼,若是讓他有機可趁,那南穆國可就完了。”芳姑姑不是嚇唬雲妃,其中的厲害關係,相信雲妃也看得很清楚。
噔噔噔!
另一波的殺手從外面院子圍牆跳下,拿著劍從院子門口衝了進來。
芳姑姑即刻蒙上臉上的絲巾,往後退了幾步跟雲妃站在一起。雲妃滿臉不在乎地看著這些人,餘光看向芳姑姑問道:“你都看到了,有人還是想讓本宮死
。若換做是你,你又該如何?”
芳姑姑無言以對,厲光掃了一眼出現的殺手。還沒等她看出點名堂,殺手們一擁而上。
雲妃鎮定地站在那裡,揮手打出幾把暗器,每一把都落在殺手的脖子上,一下幹掉了幾個,剩下那幾個也被她三兩招給解決乾淨。
咔咔!
脖子擰斷的聲音很清脆,在寂靜的夜,就算在華菱宮門口,也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屋頂上,葉雨珊只覺渾身冒出雞皮疙瘩。看著雲妃果斷麻利的手法,佩服之餘,也同樣看到了血腥。
以前看書,看電視,都覺得裡面的情節有些太誇張。如今,親身體會之後,才發現,那些表達的程度遠遠不夠。
歷代以來,哪個君王不是踩著成山的屍體上位,哪座後宮裡沒有冤魂怨婦,又有幾個被冤枉的人能真正的平冤昭雪?
現實就是現實,你與我詐的地方,善良會是害死自己的罪魁禍首。要在這樣水深火熱的地方活下去,就必須狠,作爲女人就該更狠。
張大眼睛,看著眼前演繹的血腥場景,她知道這只是開始,要在這裡活下去,真正立足,恐怕遇到更血腥的場面。
不到半個小時,三羣黑衣人全都雲妃幹掉。但,雲妃明白,皇后從來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以前來的雖然也有高手,但也都只是來探路的。可,今天不一樣,皇后動了殺心。
“想不到皇后居然會弄出那麼多人進宮?”芳姑姑突然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想著太后或許都沒想到這些。
“母后在佛堂呆的時間太久,對外面知道的太少。如今的皇后可不是當年,只是想著後宮的權利,她早就把野心伸出了宮外。這幾年在宮外養了不少殺手,隨時對付那些對她不利的人。”雲妃對皇后的所有都瞭如指掌,只不過一直避開,不想正面交鋒暴露自己。
而,如今她沒必要再隱藏自己,那就更讓皇后堅定了殺心。那個該死的女人肯定以爲殺了她,一切都會結束。
“多謝娘娘告知,奴婢一定會把這些都稟告給太后,太后會爲您出來主持公道的
。”芳姑姑信誓旦旦地說著。
這些話又惹來雲妃一臉冷笑,寒心地搖頭說道:“還不知道皇后會不會讓本宮活過今晚,你走吧?留下來只會多一具屍體。”
“不!奴婢不會讓娘娘孤軍作戰,就當給奴婢一個爲太后恕罪的機會吧?”芳姑姑搖搖頭,立場堅定,只要能消除太后與雲妃之間的仇恨,她就算送了命那又能如何?
雲妃看了芳姑姑一眼,沒再發表任何意見。剛纔那三波黑衣人身手雖然都不怎樣,可,他們訓練有素,應該是剛剛入門沒多久的新手。
閉上眼睛,靜靜地聽著院子裡的聲音。風聲,呼吸,她臉上微微抽動,已經發現趴在屋頂上觀戰的葉雨珊。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這丫頭膽子真大,不愧是鳳女,到了這個時候還敢來華菱宮。
嗖嗖嗖!
шшш● ttκan● ¢ Ο 幾支箭從圍牆上射來,隨即幾個身影從牆外直接跳進院子。這批殺手上手上都沒帶兵器,落地之後擺出陣型,然後又是幾把暗器朝雲妃射去。
雲妃和芳姑姑都順利躲過,兩人來開距離,都警惕地看著的幾位連兵器都不需要的高手。
不用兵器,那肯定是暗器方面的高手,葉雨珊在心裡推測。
不過,這一批黑衣人果然不是蓋的。雲妃打出去的暗器不僅沒傷到任何一個,芳姑姑還被其中一人的暗器射中手臂。
“該死的,暗器上有毒。”雲妃一個翻身跳到芳姑姑身邊,迅速點了雲妃手臂上的穴道,暫時阻止毒氣擴散。
“他們真是皇后的人?”芳姑姑依舊不相信,皇后可以做到這般狠毒。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能這麼天真。不過,她在母后面前演了那麼多年的戲,你們是太過於習慣而已。”雲妃說著話,繼續對付那些殺手,一個轉身,眼看一枚暗器就要打到她背上,她漂亮的一記彎腰,暗器打在了柱子上。
葉雨珊只是趴在上面觀戰,因爲她不想浪費手中的暗器,誰知道皇后還會派什麼牛鬼蛇神過來,還是暫時保存實力比較妥當。
奇怪?
怎麼一晚上沒看到鬼奴師傅,這個時候他不該離開雲妃纔是?
心裡納了悶,目光不時看看四周,看看會不會還有新的敵人出現?不過,她的擔心不是多餘
。
今晚華菱宮的客人可不少,就像她預料的那樣,除了皇后的人之外,葉烈風的人也來了。看來,雲妃一點都沒說錯,當初算計雲妃的時候,皇后的確請來了葉烈風做幫手。
或許,葉烈風也正是手上有了這些把柄,這些年來在朝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橫行霸道到如今,葉烈風的勢力可不比皇后差,所以這也成爲他要殺雲妃的最大原因。
哎……
娘怎麼喜歡上這麼個男人,心狠手辣到連身邊的女人,連自己的女兒都要利用。這樣無恥的男人,不配做她葉雨珊的爹。
眼睛漸漸溼潤了,也許,是因爲妹妹腦海裡留下的記憶。對於這些,妹妹比自己體會得更加深刻。擦擦眼角的淚水,酸酸的鼻子讓她覺得難受。深深地吸了口氣,她將視線轉移到院子裡。
院子裡的殺手還活著,雲妃還在跟他們周旋,芳姑姑臉色蒼白地跌坐在地上。看看芳姑姑的臉色,毒性應該蔓延得很快,若是不砍掉那條手臂,恐怕保不住性命。
可,葉雨珊覺得這個時候不能暴露自己,否則就沒法對付藏在暗中的高手。老實地又爬了下去,眼巴巴地看著芳姑姑暈過去。
眼見芳姑姑暈過去,雲妃不敢再繼續耽擱時間,擺脫眼前的黑衣人,衝進最盡頭的那間屋子。
黑衣人以爲雲妃是想逃跑,想都不想全都跟著進了那間屋子。黑衣人們進了屋子,屋子們關上,雲妃從隔壁的屋子輕鬆地走了出來。接下來就是一聲聲如狼嚎般的慘叫,結果就不用多說了。
還算不太費力氣地解決剛纔的麻煩,看了四周的屋頂一眼,她很奇怪葉雨珊怎能這般沉得住氣?
最大的可能便是屋頂上還有其他人,深深地吸了口氣,仔細地聞著空氣中的味道。
花草的味道,死老鼠的味道,屍體的味道,血腥的味道,還有女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前面哪幾種氣味要辨別很容易,可,人身上的味道就不簡單。要想辨別出來,一般人肯定做不到。雲妃就不是一般人,向來對香料敏感的她,只要離自己不遠,她就能聞出到底來了多少人?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四個男人從不同的方向正在靠近,讓她覺得意外的是,那些人居然是從後門來的,那是通往亂葬崗的地方。看來,皇后已經讓人找到了那份被修改過的圖紙,想用裡外夾攻的方法對付她。
哼!
冷笑,就像美麗的罌粟在臉上擴散,乾淨的臉上,那雙露出淡淡藍光的眼睛,比黑夜中燈籠漂亮,卻又有著狼羣野性。
屋頂上,有人看到了這雙不是同於常人的眼睛。不知道是因爲有了重大發現,還是受到驚嚇,那人直接從上面掉了下來。
嗖!
雲妃一把暗器準確地打在那人的穴道上,那人掉在地上就像僵硬了那般不能動彈。她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扯下男人臉上的面巾,從懷裡摸出顆藥丸塞進男人嘴裡。
不多時,男人嘴裡嘟囔起來。她把耳朵往下湊了湊,聽到了男人嘴裡說的那個名字,臉上浮現出諷刺的笑。起身,她在原地走了一圈,對著屋頂上的人說道:“既然來了,都出來吧!本宮已經是個死過一次的人,何須各位勞師動衆,再來殺本宮一次。”
四周沒有迴應,只有冷冷的風,吹動著大門,吹動樹枝發出的聲音。可,雲妃能感覺到,那個向來把自己擺在高高在上的女人就在附近,在某個暗處,看著事情的發展,等待著爲她收屍。
哈哈哈……哈哈哈……
她放肆地張開雙臂狂笑,突然間飛身跳上房樑,非常準確地打在幾個黑衣人的身上。
而,此時,她感覺到又有人在附近出現,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空氣中,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四周圍來,她一個半空騰翻落地,迅速地躲進另一扇房門之中,突然間就好像消失那般,院子裡再也沒有了聲音。
高牆上,陸陸續續地跳下來四位老者,全都長髮虛白,光是那落地時候的聲音,就能看得出是內功深厚的高手
。
乖乖!
這好像是江湖傳言的四怪,聽說前幾年這四個老怪物突然消聲滅跡,怎麼突然間又冒了出來?
莫不是那並不是所謂的消失,只不過是被有實力的幫派手了,暗地在幫主人們賣命。
會是誰?能有如此大的面子?
除了皇后,就莫過於權侵朝野的葉烈風,那個狼心狗肺的爹。葉雨珊開始有些擔心,若是今晚南穆御沒能把娘從相府救出去,那她就不能太過輕舉妄動。她失去了妹妹,不能再失去親孃。
咬了咬牙,看著四個老東西開始在院子裡尋找雲妃的下落,相信不用多久就能把人找出來。
該怎麼辦?
孤軍作戰,哪怕是再厲害的,也經受不住體力的消耗。鬼奴怎麼可以這個時候出去,實在是太不是時候了。
“主人,她今晚插了翅膀也飛不出給華菱宮。”東邊的屋頂上,蒙著黑色面紗的女人低聲說道。
紅色面紗的女人並沒說話,緊盯著院子裡的動靜,眼神中浮現出濃烈的殺氣。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她此刻的目光絕對可以比得上雲妃手中的暗器。
聽到說話的聲音,葉雨珊扭頭看了過去,那眼神她不會認錯,正是當今的皇后。這個老巫婆終究是來了,看來今晚是布了天羅地網,不殺了雲妃老巫婆肯定不會罷休。
哐啷!哐啷!哐啷!哐啷!
四扇門同時被撞開,那四個大鬍子老頭從裡面走出來,看樣子一無所獲,怒氣衝衝地跳上房頂。帶頭那個年紀較大的走上前去,朝皇后拱手稟道:“主人,那妖女不見了。”
“不可能,後門已經有人堵住,她根本就不可能走得出去。除非,這個鬼地方還有所謂的密道。”皇后嘴裡說完,臉色大驚,眉頭擰得更緊,回頭看向剛纔那個黑衣面紗的女人。
葉雨珊很快看明白這黑色面紗的女人就是皇后身邊的丫頭碧璽,只見碧璽面色驚慌,有些委屈地說道:“主子,這圖奴婢也是後來纔看到的,並沒看到裡面標有任何密道
。”
沒錯!
皇后的記憶裡也沒有密道,可,現在的狀況顯然是告訴她,那幅圖早被人調了包,否則雲妃不會輕易躲得過四大怪人的搜索。
“今天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女人給找回來。”她不死心地對所有人下了死命令,並未發現異常之處。
“是!”幾人同時領命之後,碧璽也跟著四個老頭跳進院子,身後還跟了一連串的黑衣人。
高手過招看得不止是詔,還有心計。皇后的心思那是司馬昭之心,世人都揭知的事,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殺了雲妃,除掉心頭大患。
可,她忘了一個人,一直都對南穆大權躍躍欲試的葉烈風。這隻老狐貍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這會正在暗處看著皇后的精彩表演。
呼……
葉雨珊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看進院子的人原來越多。雖然看不到雲妃,但,剛纔聽到皇后主僕的談話,恐怕很快就能找到裡面密道。
嗖嗖嗖!
不是誰踩到院子裡的機關,四周射來十幾支箭,幹掉幾個黑衣人。其他的在半空中翻騰,躲過那突然而來的暗器。
碧璽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了幾步,豎起耳朵聽著四周的聲音。只聽一陣怪風拂過,假山後冒出綠色的光,還沒等她完全反應過來,一匹狼從假山後跳出,三兩步就將她撲在地上。狼張大了嘴,露出鋒利的牙齒,一口咬了下去。
“啊……”慘烈的叫聲響起,撕裂了寂靜的夜。
瞬間,幾間屋子的門打開,十幾匹狼蜂擁而出,看人就咬,不到片刻時間就見院子裡血肉模糊,慘烈的叫聲傳遍了整座皇宮。
……
不遠處的東菱宮中,皇上焦慮地踱著步子,聽著這樣的聲音從傳來,提在半空中的心顫了顫,走到屋子門口伸長脖子,迫不及待地把擡起了腳
。
“皇上,您現在不能過去。”張遜張開雙手攔在皇上面前,他又何嘗不擔心雲妃娘娘的安全。
“聽到沒有,聽到沒有,那麼多個聲音,也不知道皇后到底弄了多少人進去,簡直是無法無天,若是朕還在這裡呆著,雲妃肯定又是死路一條。”皇上心急如焚,激動地說話聲音都不停顫抖。
“可是,皇上……”張遜也很爲難,那聲音聽了確實讓人覺得恐怖,越不得不爲雲妃擔心。
窗戶邊上,面無表情的鬼奴閉著眼睛聽著那邊的動靜。表面看上去非常鎮定的他,心裡很長不是七上八下?
可,他告訴自己,必須要冷靜。不然主人的一番苦心,那可就白費了。他努力讓自己情緒平靜下來,在心裡數著狼崽子們的叫聲。這也是一種信號,只不過普通人聽不懂罷了。
一旁的田公公整張臉一直皺著,緊盯著面無表情的鬼奴,那張臉讓他害怕。可,眼見張遜快攔不住皇上的步子,他才壯著膽子走了過去說道:“鬼奴大哥啊!您看那邊這麼大的動靜,雲妃娘娘會不會有危險啊?”
鬼奴閉著眼睛,聽著狼嚎聲沒有說話。
田公公耐著性子,從鬼奴左邊轉到右邊,又好聲好氣地問道:“鬼奴大哥,您就說句話吧!皇上都快要急死了。”
鬼奴總算睜開了眼睛,看了田公公一眼,又看向站在門口滿臉期待的皇上,不慌不慢地開了口:“皇上切莫著急,皇后派來的人,現在由狼崽子們應付,主人應該不會有危險。”
“狼都是沒人性的,它們會不會傷到雲妃?”皇上擔心地問道。
鬼奴聽罷也不生氣,不溫不火地反問道:“難道皇上不覺得,有些人比它們更缺乏人性。起碼它們知道什麼叫感恩,可是世上很多人卻是永遠讀不懂這兩個字。”
皇上點點頭,覺得鬼奴說得在理,若是皇后知道感恩,就該在這個時候放了雲妃,讓雲妃回到自己身邊。可惜,皇后的心似毒蠍,恐怕很多事情母后也被欺瞞著。
“皇上稍安勿躁,主人說過,既然要動手,那就把那些躲在後面的黑手全都引出來,一網打盡會省了很多麻煩
。”鬼奴再次重複主人的意思,希望皇上以大局爲重,千萬莫辜負主人的一番好意。
“可是,皇后派了那麼多人,還有葉烈風那隻老狐貍,也不知道弄些什麼人來對付雲妃,就算手上有精心訓練出來的狼羣,恐怕……”皇上不是婆媽,確實不忍看到雲妃又是孤軍作戰。二十年前,如果他能挺身而出,她就不用在華菱宮含冤受辱那麼多年。
想著,他不禁傷心地擦了擦眼角。那種思念,那種愧疚,一時間根本就無法控制。
“皇上不用擔心,主人這些年來不僅強大了自己,也強大了在江湖上的勢力。主人早料到有這麼一天,所以這些年來也培養了不少高手。”鬼奴也不對皇上有所隱瞞,遲早也會讓皇上知道。
“那這些人可曾進來?”皇上焦急地看著鬼奴。
“皇上放心,所有的人都安排就位,就等著老狐貍們自投羅網了。”鬼奴看上去信心十足,說著話,不忘聽著狼嚎聲,免得錯過雲妃給自己的信號。他現在的首要任務是保護皇上的安全,除非收到主人的信號,否則就不能離開。
此時,雲妃的院子裡已是血肉模糊一片,咬死的那些人,直接就被狼羣們當成晚餐。看著這噁心的一幕,皇后抓狂地喝道:“弓箭手都死到哪去了?”
被卸掉一直手臂的碧璽死裡逃生,捂著血淋淋的肩膀,聽著主子的話愣了愣。誰都沒想到會有狼崽子看護華菱宮,所以,根本就沒有弓箭手候命。
啪!
皇后沒有地方泄氣,哪裡還記得當初的安排,不爽地先甩了碧璽兩個耳光。
嗖嗖嗖!
另一邊的屋頂上,利箭連連發出,對準那兇狠的狼崽子射去。狼崽子被疼得嗷嗷大叫,扔下手中的屍體狂奔出院子,發瘋地往牆上爬。鋒利的爪子刮在牆壁上,發出‘莎莎’聲。
屋子裡,坐在梳妝檯前的雲妃把最喜歡的金簪cha進頭髮裡。看著鏡子裡那張漂亮的臉,嘴角勾起滿意的笑。
來了,這下應該都來了吧?
歪著腦袋,欣賞著鏡子中的自己,她顯得從容不迫
。黑色的眼眸深處,淺淺的藍色漸漸浮現。
明晚就是月圓,到了這個時候身體裡就會有一股控制不住的慾火,就像心中的仇恨,恨不得瘋狂燃燒。
“娘,後門的廢物都清理乾淨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讓雲妃閉上了眼睛,用內力壓制住眼底的藍色。
“辛苦你了鬆兒。”雲妃再次睜開眼睛,眼神中浮現出感激之色。
“娘,這都是鬆兒應該做的。若不是娘當今把鬆兒救起,鬆兒早就去閻王爺爺那報道去了。”被喚作鬆兒的丫頭眼神中卻浮現出感激之色。
鬆兒,被人扔在亂葬崗的孤兒。狼王藍風將鬆兒拖到華菱宮的後門,雲妃一日早起的時候看到這孩子,最終將其收爲義女,取名完顏鬆。鬆兒從小跟雲妃學武,後來又拜師鬼奴爲師,這些年來爲了讓鬆兒的內力強大,雲妃和鬼奴都花了不少心思。後來雲妃將殺手組織全權交給鬆兒打理,這些年來招兵買馬,鬆兒在江湖上的地位也越來越高,有了鬼面羅剎的大名。
鬆兒知道乾孃的血海深仇,所以,她一直都很努力,努力強大自己,有一天可以爲娘手刃仇人。
“苦了你了孩子,娘不該讓你揹負這些的。”雲妃心裡一直有些愧疚,鬆兒本來就是個可憐人,爲了有一天可以幫自己報仇,她努力習武,這些年來沒少吃苦頭。
“娘,您這麼又說這些?”鬆兒不愛聽這些,拉著雲妃的手臂不滿地撅起了小嘴。
哐啷!哐啷!
門外,其中一個老怪物一掌將狼打在隔壁的門上,震得這邊屋子的門都在晃動。
母女糾結地看了外面一眼,雲妃拍拍鬆兒的手,認真叮囑道:“小心,萬萬不可輕敵。”
“鬆兒記下了,娘就在著等著,看看鬆兒怎麼收拾那羣混蛋。”鬆兒自信滿滿地說完,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之後,戴上臉上的面紗開門走了出去。
口哨一響,埋伏在附近的美女殺手紛紛冒頭,先解決了屋頂上準備動手的敵人,又才跳進院子對付那四個老怪物
。
四個怪老頭的武功其高,鬆兒自然不會輕敵,剛纔觀察他們打鬥過後,吩咐手下們做了手腳。四個老怪物看到終於有人來了,不用再對付那些畜生,即刻抽出身來,打算拿這些人來練練手。
刷刷刷!
四個美女殺手同時來到四個老怪物面前,拿出早就準備的七蟲七花草灑在他們臉上、身上,弄得四個老怪物措手不及。
啊啊啊……
一聲聲尖叫之後,四個老頭像跳蚤那般在手舞足蹈,其中一個怪老頭衝著剛纔女殺手吼道:“臭娘們,這都是什麼東西?”
“想不到你們四個老怪物的舞跳得還真不錯。”蹲在附近是鬆兒正撫摸著一匹白狼的腦袋,白狼親暱地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掌。
四個老頭同時將視線看向鬆兒,鬆兒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掌,看了白狼一眼說道:“小白,你到一旁看著,看看本姑娘怎麼收拾這四個該死的老東西?”
“你!”年紀最大的老怪物氣得鬍子都翹起來,第一個朝鬆兒撲了過去。
剩下的三個怪老頭見狀,以爲老大能鬥得過鬆兒,也就自顧自地撓癢癢,繼續羣魔亂舞。
哪知,最大的怪老頭幾下功夫被鬆兒打得滿地找牙。那原本在旁看熱鬧的小白瞬間就撲了上去,直接結果了那怪老頭。
這舉動一出,不僅嚇壞了剩下的三個怪老頭,連站在屋頂觀戰的皇后都黑下了臉,目光落在鬆兒身上。
葉雨珊見識完鬆兒的厲害,猜到鬆兒應該就是雲妃收養的義女,也是鬼奴的徒弟,說白了,也是算是她的師姐。
出自同門,師姐有難,她這個師妹就這麼看著,怎麼也說不過去?
而且,那麼熱鬧的場面,她就這麼趴在上面,實在是讓她手腳癢癢得不行。也懶得理會葉烈風是不是在附近?戴上臉上的面紗,她偷偷下了屋頂。腳步落下後牆,在後牆掃了一眼,果然看到幾個黑衣人
。
鬼奴師傅說過,鬆兒的殺手組織裡面都是女人。看那幾個黑衣人的身形,不會是男人,便是用暗器解決這幾個黑衣人,又才翻牆進入院子。
此時,怪老頭只剩下一個,剩下兩個的屍體都被狼崽子給扒了。而,藏在暗處的弓箭手再次朝院子裡射了箭。可,經過剛纔那一次,活下來的狼崽子也精了,紛紛逃進旁邊的屋子躲藏起來。
“這些狼崽子不一般,全都經過特殊訓練的。”屋子的另一端響起渾厚的男人聲音。
聽到這聲音,葉雨珊渾身顫了顫,扭頭看向聲音來源處,又聽到另一個聲音響起:“要不然再燒上一把火,把這地方移平再說。”
“蠢貨!你當是什麼地方?這裡可是皇宮。”渾厚的男人聲音再次響起,這讓葉雨珊更加確定,說話的就是葉烈風,另一個則是葉家的敗家少爺葉旭睿。
兩個傢伙都來了,葉智明肯定也在附近,那被下了mi藥的小魚多半也不會落下,應該也在附近。
深深地吸了口氣,心裡負擔讓葉雨珊閃進其中一間屋子,站在屋子裡面查看外面的情形。
“你是在擔心被葉烈風發現嗎?”雲妃不知何時到了葉雨珊身後,光是看背影,她都能認出這丫頭。
葉雨珊被嚇了一跳,回頭看向雲妃,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小聲地說道:“我擔心那混蛋會對付娘,娘已經夠可憐了。我實在是忍不下這個心,而且,我答應妹妹,一定會……”
“妹妹!”雲妃瞪大眼睛,好奇地等待著葉雨珊的回答。
葉雨珊咬了咬牙,在這個地方,雲妃應該是最能說心裡話的人,比南穆御可靠多了。
“丫頭,你不想說本宮也不逼你。明兒就是月圓了,本宮真不希望你再繼續冒險,外面有鬆兒他們,你不用太擔心本宮。”雲妃扯了扯葉雨珊臉上的面紗,早就體會過被人威脅的滋味,更何況還是她世上唯一的親人。
“不,我做不到袖手旁觀。只要我戴著面紗,不會有人發現的。娘娘,我其實……”葉雨珊猶豫地咬了咬脣。
雲妃滿臉慈笑,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也早就把葉雨珊當成真正的兒媳婦
。太子需要這丫頭的輔佐,她就更不能讓這丫頭出事。
“娘娘,其實我根本就不是原來那個葉雨珊,原來那個葉雨珊在成親之前就死了,而,死去的葉雨珊是我的同胞妹妹,我們……”葉雨珊把發生的一五一十地告訴雲妃,就連穿越這麼荒唐的事情也都做了坦白。
聽罷,雲妃一臉地不可思議,嘴裡一陣嘀咕道:“原來傳說中的借屍還魂真的會有,難怪家族遺訓中寫到:鳳女下凡,死一次,生一次。本宮一直無法參透這句話,原來一切老天爺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娘娘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葉雨珊沒太聽得明白雲妃的話。
“丫頭,你是南穆的希望,也是太子的希望,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著。這會功夫葉烈風在這忙著,估計也無暇顧及家裡的人,本宮這就派人把你娘從裡面偷出來。”雲妃不想葉雨珊有後顧之後,拉著葉雨珊進了密道。
密道里,有幾十個蒙面女子還在等候差遣,葉雨珊挑出幾個手腳機靈的丫頭,給她們一個時辰的時間,把人從相府裡給撈出來。丫頭們領了命,迅速從暗門離開皇宮直奔相府。
一個時辰,葉雨珊深深地吸了口氣,除了等待,只有等待。等待著把娘救出來,她就可以不爲手腳的對外面的人動手。
“行了,你就在這等著,本宮出去看看,鬆兒那丫頭有時候挺粗心的。”雲妃心裡擔心鬆兒頂不住,那都是老狐貍級別的,可不是那麼好對付。
院子外,熬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皇后早就按耐不住,派出去的高手死了不少,連四個老怪物都只剩下了一個,氣得她臉都綠了。
啪啪!
鬆兒從身上拿下鞭子,衝著剩下那老怪給了兩鞭子,總算解決了最後的大麻煩。
平息了院子裡的紛爭,鬆兒看了屋頂四周一眼,看到屋頂上高高在上的皇后。對上皇后那雙厲謀,她可是半點都不害怕,揮手間一把暗器打了過去。
皇后輕而易舉地接住暗器,揮手又將暗器打了回去。鬆兒往回退了幾步,暗器打在石柱子上
。
哼!
鬆兒吹了一聲口哨,剛纔逃到屋子裡的女殺手們都竄了出來,拿著手中的寶劍,直逼屋頂上的皇后。
然,皇后哪那麼好對付,看似焦急不堪的皇后,心裡其實正撥動著另一盤的算盤珠子。
“主子小心!”碧璽忍著疼,拿劍跳出去擋住衝上來的女殺手。
眼看皇后被圍繞女殺手團團圍住,鬆兒一臉高興,以爲事情到了尾聲,正要追出去,卻被雲妃一把給拉進屋子。
“娘,看來那老妖婆手上能用的人不多了,您看,您看,碧璽被幹掉了。”鬆兒一臉高興地看著窗外,卻發現娘臉上的神色依舊緊張,便是不解地看著娘問道:“娘到底想到了什麼?”
雲妃沒有說話,看上去在思索著什麼。而,鬆兒想要知道的,從密道出來的葉雨珊給了答案:“皇后哪那麼好對付,她這一招不過是想引出藏在暗處的葉烈風。我那個可怕的爹可不比皇后傻,絕對是算計中的高手。兩隻老狐貍湊在一起,自然少不了相互算計一場,就連來圍攻娘娘,也都防了一手。”
“一個時辰了,你爹還真能頂得住。”雲妃咬著牙,心裡那個恨。
“我爹是老狐貍,也不知道會不會上這個當?”葉雨珊也沒多大把握,葉烈風實在是太聰明瞭,每一步都算計得很好,否則不會那麼多年都沒讓皇后抓到特別大的把柄,而是一直用皇后的把柄成就著自己的大事,他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混蛋。“
”你怎麼這麼恨他,他可是你爹。“鬆兒不解葉雨珊眼中的恨。
”爹,有時候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我親爹,親爹可做不出利用自己女兒的事,做不出用娘來威脅女兒的事,更做不出把女兒嫁給仇人兒子的事。“葉雨珊越說越來氣,如果當年葉烈風對娘好一點,娘出去不可能身邊只帶著個丫頭,連個使喚的下人都沒有。
鬆兒一聽也黑了臉,嘴裡嘟囔著:”真是連畜生都不如,這樣的人死了纔好。“
”想他死的人不會少,今天就那混蛋收拾了,免得以後娘過的日子都不安。“葉雨珊想到娘這些年過的那些擔驚受怕的日子,心裡就覺得不是滋味
。
哐啷!
一聲重響,有人從圍牆上掉了下來,三人看向外面。只見,緊接著再掉下來的人正是皇后,幾名女殺手衝了上去,皇后的動作看上去有些笨拙,有點像是身上有傷。
如此一幕,讓葉烈風的心七上八下,心裡懷疑皇后真的受了傷。如果皇后這個時候死了,對他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手一揮,跟來的殺手衝上去給皇后解圍,皇后見只是派出幾個殺手,恨得直咬牙,一個翻身避開女殺手的攻擊,讓葉烈風的人應付眼前的困境。
站在圍牆下,皇后高傲地擡起頭,準確地看向葉烈風的藏身處,那等於給敵人指了一條明路。
不過,既然沒辦法把葉烈風引出來,雲妃就只能把人給打出來,看了鬆兒一眼,鬆兒明白地打開房門吹了一聲口哨,第二批女殺手從隔壁門外跳了出來,直奔葉烈風的藏身處。
葉烈風那是有備而來,也非常沉得住氣。雖然剛纔看到這些女人的厲害,但還不至於需要自己動手。
不過,看著手下死了那麼多,葉旭睿可是忍不住了。女殺手們剛剛跳上屋頂,他便是帶著一羣人衝了上去。
”睿兒,小心!“葉烈風看著心頭跳了出去,衝著還在旁看熱鬧的葉智明吼道:”少爺都出去了,你還愣在著幹嘛?“
葉智明心裡清楚,自己不過是葉家養的一條狗,找死的事肯定都在自己頭上。眼看這麼好的機會可以藉著別人的手來除掉葉家的敗家子,他還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心情不爽地帶著一批人從屋頂上下來,看似去幫忙的他跑到葉旭睿身邊幫忙對付女殺手。葉旭睿看到葉智明反倒是一臉不悅,惡狠狠地吼道:”滾!那邊人這麼多,少在這打擾本少爺練劍。“
”少爺,您別任性,這些女人都不好對付。“爲了讓葉烈風聽到,葉智明故意放大了聲音。
這聲音,不止是葉烈風和皇后能聽得到,雲妃和鬆兒也能聽得清清楚楚。鬆兒儘快擺脫眼前的麻煩,在距離不遠地方衝著葉旭睿放了暗器。
葉旭睿向來喜歡調戲女人,越潑辣的女人,他反倒是越喜歡
。今兒碰到的都是女殺手,他早就興奮得血液沸騰。只顧對付眼前的兩個女殺手,根本不會想到有人放暗器。
而,葉智明早察覺鬆兒接近,爲了不妨礙別人動手,他故意逼著眼前的女殺手到了一旁,讓鬆兒的暗器順利地打在葉旭睿背上。
啪啪!
兩個女殺手看到葉旭睿中了鬆兒的暗器,乘勝追擊,揮劍葉旭睿身上砍去。見狀,一直緊盯著兒子的葉烈風沒法再繼續躲在暗處,殺了兩個女殺手把兒子救了下來。
撲哧!
葉旭睿吐了口血,雖然被爹扶著身子,身體卻是僵硬得不能扭動。這無疑又給了鬆兒機會,再次飛出兩支飛鏢,一支被葉烈風接住,另一支則打在了葉旭睿的胸口上。
”睿兒,睿兒!“葉烈風怒瞪著雙眼,看著兒子張開嘴,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一口氣沒接上來,就死在了他的懷裡。
”睿兒,睿兒!“葉烈風狂吼著,將葉旭睿的身體放在地上,咆哮地衝鬆兒去了。
鬆兒正沉寂在喜悅當中,根本就應付不了著突然撲來的獅子。反倒原來蹲在不遠處的小白髮現不對勁,奮力地衝上去,頂住了葉烈風的一掌。
哐啷!
白狼身體被打飛出數米,身體貼在牆上,從牆上滑落下地之後,雙腿抖了抖,口吐鮮血斷了氣。
”小……小白……“鬆兒傻了眼,小白是她兒時的玩伴,看到小白死了,她的情緒也變得暴躁起來。
只可惜,葉烈風哪給她喘氣的機會,打倒擋住自己的女殺手,揮掌朝鬆兒打了過去。
撲哧!
鬆兒哪是葉烈風的對手,這一掌內力十足,鬆兒頓時也飛了出去。屋子裡的雲妃從裡面出來,終身一躍,從半空中接住鬆兒的身體。鬆兒渾身顫抖,心跳加速,伸手要去摸雲妃的臉,手還沒碰到臉就暈了過去。
”鬆兒,鬆兒……“葉雨珊趕緊從屋子裡出來,上前接住受了傷的鬆兒
。
”趕緊把鬆兒送到密室,讓她們馬上帶她出去療傷,你也趕緊走。“雲妃丟下一句話,拔劍迎上葉烈風的追擊。
葉雨珊咬了咬牙,吃力地把鬆兒背進密室。吩咐其中兩名殺手將鬆兒帶出去療傷,轉身要走出密室,又聽身後傳來女人的聲音:”太子妃娘娘,老夫人並不在相府。“
”什麼?“葉雨珊滿臉驚訝,該不會是葉烈風早有防備,早把娘給藏了起來吧?
”娘娘,老夫人可能不在葉烈風的手裡。我們去的時候,聽到院子裡的下人議論,葉烈風剛剛出門,老夫人就被人給帶走了。“其中一個執行任務的女殺手把一個很重要的消息告訴葉雨珊。
難道是南穆御的人?
葉雨珊心裡琢磨著,可,出來的時候那小子還跟蕭若憐在甜言蜜語,那會顧得上自己的事。
咯吱!
正當葉雨珊沉思的時候,密道的門打開,從外面跑進來的蒙面女人,口吐鮮血,進來之後就撲在地上,說話的口氣聲音在顫抖:”快,快去幫忙,娘娘被……被葉烈風打傷了。“
葉雨珊猛然驚醒,第一個衝出密室,帶著剩下的女殺手出去幫忙。哪知,走出門口一看,地上躺了許多屍體,鬆兒剛纔派出來的殺手全都死了。雲妃正同時與葉烈風和皇后交手,嘴角掛了彩,眼睛已經從黑色變成了藍色。
看到這雙眼睛,葉雨珊被嚇了一跳。雲妃說過,若不是月圓之夜,只有在身體裡的內力控制不住的時候,眼中的藍色纔會顯現出來。
皇后,葉烈風,她必須選擇其中一個。這具軀體對葉烈風的恐懼一直都沒消失,她害怕這種恐懼影響攻擊的力度,只能選擇對付皇后。
三人正打得兇猛,眼看雲妃連連敗退,只要兩人同心協力,肯定能要了雲妃的小命。而,就在這個時候葉雨珊纏住了皇后,讓皇后無法再次分身。
幾次過招之後,皇后才靜下心來打量戴著面紗的葉雨珊,一個轉身便是將葉雨珊臉上的面紗給摘了下來。
”果然是你,吃裡扒外的東西,連你爹都敢動手
。葉烈風,你還真是養了個好女兒。“她故意朝葉烈風嚷嚷著,生怕葉烈風沒看到。
葉烈風正用心對付雲妃,想不到受了傷的雲妃還能這麼厲害,正接著招式,聽到皇后這一吼,一個分心,又捱了雲妃兩掌。
往後連連踉蹌了幾步,他跌坐在地上,看向皇后那邊,果然看到是葉雨珊,氣急敗壞地衝葉雨珊一陣威脅:”臭丫頭,別忘了,你娘還在葉府。“
狗東西,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拿娘來威脅自己。葉雨珊被氣得頭頂冒煙,從身上暗器就朝葉烈風打了過去。
葉烈風快手接下暗器,翻身避過雲妃的一腳,給葉智明下了命令:”動手殺了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回去給你重賞。“
葉智明手上對付的都是女殺手,對他來說根本就是輕而易舉,接到葉烈風的命令,他搞定面前的麻煩,衝著葉雨珊就去了。
一個皇后就夠難對付了,又多了個障礙物,這可真是爲難葉雨珊了。除了擋,她幾乎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葉旭睿死了,葉家就只有葉雨珊,葉智明殺葉雨珊也是遲早的事,如今可以一舉兩得,對他來說就是好事一樁。
眼見葉智明對葉雨珊出手招招要命,皇后精明地轉悠著眼珠子,又回葉烈風身邊,再次跟葉烈風聯手對付雲妃。
沒有了皇后,葉智明根本就不是葉雨珊的對手。只不過葉雨珊向來把自己隱藏得很深,葉智明根本就沒見識過葉雨珊的實力,所以,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十招之內就被葉雨珊給一腳踢飛出去。
乘勝追擊,葉雨珊揮劍刺向葉智明的胸口。葉智明以爲自己死定了,沒想突然出現的一個人卻在這個時候救了她。
啊……
身後一陣疼痛,葉雨珊猛然轉頭,看到小魚站在身後,而,小魚手中的劍正cha在自己背上。
”對不起主子,小魚也是被逼的。“小魚一臉痛心,臉上流下了眼淚。
”做得好
!我會好好獎勵你的。“葉智明化險爲夷,翻身從地上站起來,撿起地上的劍刺向葉雨珊的胸口。
然,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手一鬆,劍落在了地上,葉智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站在葉智明身後的人,讓葉雨珊大吃一驚,也讓小魚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你是來找死的吧?“小魚即刻一臉冷漠,抽出刺進葉雨珊身上的劍,朝來人砍了過去。
”若憐,當心!“葉雨珊想不到蕭若憐會出現,這會功夫,她不應該躺在南穆御懷裡嗎?
更讓小魚想不到的是,不僅是蕭若憐來了,還有出去一天沒見蹤影的凝霜也隨後跟到,兩人圍住小魚。冷冷一笑,小魚根本就沒把這對主僕放在眼裡,揮劍朝兩人砍了過去。
葉雨珊疼得躺在地上,感覺到身體的血在不停往外涌出,眼前變得模糊。閉上了眼睛,眼前彷彿又看到了妹妹那張笑臉,耳邊傳來妹妹的聲音:”起來!姐姐,快點起來,你不能死,你答應我要好好照顧孃的,姐姐……“
葉雨珊剛剛倒下,一把利劍架在她的脖子上,一個長相奇怪的男人出現在人羣之中。手上有了葉雨珊,來人得意地喊道:”你們誰要繼續動手,我就殺了這臭丫頭。“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男人才剛剛露了個臉,正衝著皇后得瑟,就被跟著出現的林海和肖飛聯手踢飛出去。
哐啷!
男人狼狽地摔在地上,看到林海臉色大變。
林海先給葉雨珊檢查了傷口,隨即走向男人。看男人的眼神,就有點像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上前一把拽住男人,將一顆藥丸塞進男人嘴裡,回頭衝著肖飛拱手行了大禮:”雨珊醒來之後,告訴她,我師門叛徒先壓回去,事情辦完了再上門拜訪。這是最好的金創藥,你先給雨珊止血。“
”人幫你找到了,錢我給你暫時記賬,下次來了記得給。“肖飛大大咧咧地說完,上前扶起暈過去的葉雨珊。既然林海這麼說,那就表示葉雨珊沒有生命危險,把金創藥灑在葉雨珊的傷口上。
葉雨珊身體抖了抖,腦子裡那張妹妹的臉漸漸模糊,可以感覺到傷口傳來的痛,額頭冒出了冷汗
。
看到葉雨珊有了反應,林海這才放心帶著師兄林強離開,不再管眼前的麻煩。
”丫頭,你得給我醒過來,我可不能再少了你這個朋友。“肖飛晃了晃葉雨珊的腦袋,看到她睫毛動了動,滿臉期待地等著她醒來。
”嗚……妹妹……妹妹……別走,你別走!“葉雨珊舞動著雙手,嘴裡一陣嘀咕。
”雨珊……雨……“肖飛太過全神貫注,根本就沒注意到四周還危險重重,後面的字還沒說出來,葉烈風的殺手拿劍刺了過來。
哐啷!
一枚暗器打在劍上,雖然沒刺到肖飛的要害,手上還是捱了一劍。也幸好這是普通的殺手,劍上沒有毒,只是讓他手臂血流不止。
”來人,帶他先去把傷口處理一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肖飛一擡頭,看到眼前站著的人是南穆御,反倒有些擔心地緊了緊抱住蕭若憐的手,一臉防備的模樣。
”放心,本殿下會好好保護她,一輩子都好好保護她的。“南穆御已經查明肖飛的身份,滿臉真誠地看著肖飛。
肖飛嚥了咽口水,對著南穆御上下一陣打量,小心翼翼地將葉雨珊送到南穆御的懷中。站起身,走之前還不放心地說道:”你可別說謊,不然,失去了你就真的再也找不回來了。“
”本殿下會珍惜這一切,謝謝你爲雨珊做的。“南穆御感激地給了肖飛一個微笑,肖飛捂著受傷的手臂,跟著南穆御的手下走出了院子。
耳邊清楚地聽到了肖飛和南穆御的談話,葉雨珊以爲還在做夢。晃了晃腦袋,吃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溫暖結實的懷中,這種感覺好熟悉。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她真的看到了南穆御的臉。
他又怎麼會出現?
她好奇的目光盯著南穆御,有好多話都想問清楚,奈何張開嘴就是說不出話。
”你真把本殿下當成傻子嗎?放心吧,本殿下答應你的事情沒有忘記,娘已經被送到安全的地方
。“南穆御聲音溫柔地說著,看著院子裡狼藉一片,又看向還在被母后和葉烈風圍攻的母妃,心口滴血地疼。
葉雨珊看出南穆御的無奈,吃力地握住他的手。不能說話,她只能用眼神跟他交流。
一咬牙,南穆御很不情願地衝天空發出信號。信號一出,早就在外面等候命令的錦衣衛將華菱宮團團圍住,白翰帶著一批人從正門進來接應南穆御。
看著南穆御抱著葉雨珊,白翰衝上去幫雲妃對付葉烈風。雲妃總算抽出了手,看到白翰的到來,知道誰都跑不了,爲了能一心對付皇后,她也發出了信號。
鬼奴接到信號,跳窗離開東菱宮。皇上看到鬼奴跳窗離開,按耐不住地嚷嚷著張遜過去看個明白。張遜熬不過皇上,也只能在旁護駕,從正門往華菱宮去了。
看到鬼奴出現,雲妃吐了口大氣。鬼奴一進門,便是上前協助白翰解決葉烈風。
兩劍同時從前後刺進葉烈風的身體,了結了葉烈風的小命。
見狀,皇后有些後怕地往後退了幾步。目光看向正抱著葉雨珊的南穆御,眼中劃過一絲痛苦的傷。
對視,南穆御痛苦地咬著牙。之所以一直不出手,就是無法面對心中的那個坎。雖然母后害過母妃,可,母妃如今還活著。那麼多年來,他看著母后含辛茹苦地把他養大,爲了讓他成就大事,付出的真的很多。
嗖嗖!
雲妃的劍終究架在了皇后的脖子上,皇后不服輸地瞪著雲妃,到了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有所悔改。
此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她們身上,從院子門口進來的皇上看到這一幕,緊緊地拽著拳頭走了上去。
”雲妃,看在這些她對太子付出的份上,放過皇后吧!“沙啞的聲音從人羣中傳來,太后被景公公扶著出現在衆人面前。
聽到太后的聲音,雲妃頭也不回。在她心裡,太后向來都袒護皇后,太后的話只會加重她心中對皇后的恨。
鋒利的劍鋒就在脖子上,只要稍微一動就能要了皇后的小命
。可,皇后根本就不害怕,反正暴露了自己所有的醜陋行徑,太子不可能原諒自己,皇上更不可能容得下自己,活下來她變得一無所有,還不如死了乾淨。
”你想死嗎?沒那麼容易,你讓本宮受了那麼年的罪,本宮怎麼會讓你死的那麼容易?“雲妃說完,快劍挑斷皇后的手筋腳筋。
哈哈哈……哈哈哈……
皇后趴在地上,擡頭看向雲妃突然狂笑道:”雲妹妹,既然你要本宮活著,本宮就活下去。你最好天天來看望本宮,本宮會告訴你,御兒沒有你這個所謂的親孃,在本宮懷裡過得多好,多麼的孝順,小小個的時候就知道哄本宮開心。“
對於雲妃,錯過南穆御最重要的時候,她心裡早就充滿了愧疚。無疑,皇后這話刺激了她那顆破碎的心。
南穆御即刻明白,母后這是故意刺激母妃,她是要一心求死,讓母妃揹負殺了她的罪名,讓他跟母妃之間留下一個無法痊癒的傷疤。
不!
他不能眼巴巴地看著母后死在面前,看向懷裡的葉雨珊,葉雨珊明白地衝他點了點頭。
沒想到心有靈犀的感覺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實現,南穆御小心翼翼地將葉雨珊交給白翰。沉重的腳步擡起來,一步步走到母妃面前,看了一眼還在地上掙扎的皇后,他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你……“雲妃緊緊握住手中的寶劍,只要一劍下去就能殺掉這個害了她一輩子的女人。
噔噔噔!
南穆御二話沒說,先給母妃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擡頭看向母妃,開口爲母后求情:”母妃,皇祖母說得沒錯。看著母后對兒臣養育之恩的份上,您就高擡貴手繞她一命。“
”如果不是她,本宮纔會是那個把你養育成才的娘。“雲妃激動地衝著南穆御大吼,想著這些年來吃的苦,爲的就是有一天可以跟兒子相認。可,如今相認了,兒子卻袒護著仇人,她的心在滴血。手一鬆,劍落在地上,她奔潰地跌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母妃,母妃您別哭,母妃……“南穆御上前握住母妃的手,她的手很冰冷,他能感覺到她的心肯定也在顫抖
。
雲妃忍不住激動的淚水,這麼近距離打量著南穆御,藏在心裡多年的話,一時間又說不出來。
”母妃!“南穆御抱住了母妃,痛哭地說道:”母妃,兒臣知道這些年來您受了很多苦,您不要怪兒臣,兒臣不希望您手上沾了太多血腥。兒臣只想讓您下半輩子過得開開心心,讓兒臣好好地孝順您,伺候您。“
”御兒,你真是本宮的御兒?“雲妃有些迷茫地摸著南穆御的臉。
南穆御看著母妃這樣心裡無比難過,輕輕地拍著母妃的背,像哄孩子那般哄著母妃:”母妃,您不是跟父皇一樣,期待著儘快抱上孫子,母妃……“
皇后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的笑早就僵硬了。眼巴巴地看著養育多年的兒子,最終躺在那個女人的懷中,眼睛漸漸模糊,她痛得暈了過去。
”母后!“南穆御看到母后暈過去,急忙讓人過來將母后擡下去治療。
皇上鬆開被田公公扶著的手,踉蹌著走到雲妃身邊,緊緊地抱住雲妃。兩人相擁著痛哭出聲,用眼淚發泄這麼多年來的相思之苦。
暗處,一道厲眸正看向眼前發生的一切。看到時機到來,冰兒閃電般地速度朝南穆御刺去。
所有人都關注著傷感表演,唯獨蕭若憐反應得夠快,看到突然冒出來的冰兒,飛身衝到南穆御身後,爲南穆御擋住這一劍,被冰兒一劍刺穿胸膛。
”若憐!“南穆御放下母妃,起身抱住往下倒的蕭若憐,這纔想起忘了拔掉留在身邊的大刺。
嗖!
冰兒面色冰冷地拔出蕭若憐身上的劍,再次舉劍向南穆御刺去的時候,亂箭射來,她手上的劍落在地上,人也跟著倒了下去。
”若憐,若憐你醒來,快,快叫御醫,快……“南穆御有些慌了手腳,即使知道有一天可能會因爲葉雨珊讓蕭若憐離開,卻從未想過讓她死。
呵呵……
蕭若憐搖頭苦笑,吃力地說道:”這……這也許就是天意,若憐這輩子有幸得到殿下的寵愛,已經很滿足了
。“
”乖,別再說話,會好的,一定會好的。“南穆御握住蕭若憐的手,一顆心七上八下。
”不……若憐要說,再不說若憐……就沒機會了。若憐,其實……其實是慕容……慕容夫人派到您身邊的探子。只是,慕容夫人想不到,想不到若憐……若憐對殿下動了真心,對……對不起,若……若憐不該騙……騙你……“蕭若憐吞吞吐吐地說著,張大嘴用力地喘著氣,吃力地擡起了手。
南穆御將臉貼在蕭若憐的手上,連連搖頭說道:”若憐,本殿下不怪你,不怪你,你要好起來,快點好起來。“
”若……若憐!“葉雨珊讓白翰扶著走到蕭若憐身邊,拉著她的另一隻手,感激地看著她。
呵呵……
蕭若憐又笑了起來,緊了緊被葉雨珊握住的手開了口:”姐姐,殿……殿下說原諒……原諒我了。“
”嗯!聽到了,你會好的,你說過要留在殿下身邊的。“葉雨珊激動起來,萬萬都沒想到蕭若憐會爲南穆御去死。
”主子……主子你不要扔下風凝,主子……“風凝跪在蕭若憐身邊,不停地抹著眼淚。
呼呼……
蕭若憐喘起了大氣,說完了最後的遺言:”姐姐……好好照顧殿下,風凝……風凝無依無靠,讓……讓她跟著姐……姐“
蕭若憐滿臉笑意地斷了氣,風凝痛哭失聲,跪在地上連連給蕭若憐磕起了頭。握著蕭若憐冰冷的手,葉雨珊的心裡也很不好受。
南穆御掃了一眼院子,地上早就鋪滿了屍體。一切都過去了,所有的爭鬥都避免不了血腥,但願那些人還在做夢的人能醒過來,別再執迷那所謂的權利。
……
一夜過後,穆城的百姓只是知道相爺府被抄了家,慕容夫人在府中懸樑自盡。
卻是沒有多少人知道,除了相爺府,軒王府也得到了同樣的下場
。只不過,礙於軒王的身份,還有蓮妃的將功補過,這纔沒有對外透露消息。
可,軒王被消了兵權,並且永世不得錄用。軒王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進了蘭若寺剃度爲僧,從此皈依佛門,爲曾經所造的冤孽懺悔。
昨晚南穆御遲遲而來,正是爲了去擺平這兩件事。如今南穆最大的麻煩被解決,皇上的心也安了。看在太子的份上沒剝奪皇后後宮之母的頭銜,將景陽宮變成了冷宮。皇后心涼,卻也看透世事,跟著皇太后走進佛堂,從此兩人不問世事。
爲了能跟雲妃好好渡過下半輩子,皇上退位,立太子爲新皇。而,爲了能讓南穆國更強大,他們決定找到傳說中的寶藏。
也正是爲了找到寶藏,他們來到蘭若寺門口。此時天已經黑下來,天空中圓月高掛。看著圓月,想著這些日子的過往,面對著所有人的希望,葉雨珊不得不把在蘭若寺的經歷一五一十地告知皇上和太上皇。得知皇兄去世,太上皇一臉難過。
”父皇,您也別太難過,至少皇叔等到了答案,也順利地將一切交於了雨珊。“南穆御安慰父皇道。
”對!你皇兒說得沒錯,皇叔這幾十年也算是功德了。“太上皇擦擦眼淚,爲了南穆家皇兄寧願犧牲前途,在他心中皇兄是偉大的。
咯吱!
蘭若寺大門敞開,衆僧人從裡面出來,讓所有人吃驚的是走在最前面捧著錦盒的居然是完顏無極。
相比往日的玩世不恭,此刻的完顏無極顯得既嚴肅,又認真。身後的腳步停止,他端著錦盒往前幾步走到南穆御跟前,雙手將錦盒奉上。
南穆御看到完顏無極也同樣吃驚,錯愣一下,接過了錦盒,看著完顏無極的目光無法移開。
”殿下莫要吃驚,無極是奉太皇太后命令,負責守護蘭若寺,尋找鳳女蹤跡。只是沒想到,沒想到皇后就是老天賜予南穆的鳳女。此錦盒乃上一任皇族高僧留下,裡面詳細地記載了尋找藏寶圖的方法。“完顏無極在衆人面前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做爲皇族的守護者,他也算是順利完成任務。今後的日子,可以真正能夠的放下所有,雲遊四海,做那些想要的事情
。
葉雨珊眨了眨眼睛,總算是從錯愕中回過神。對上葉雨珊的目光,完顏無極笑得有些賊。笑著,閃身讓出了一條道,身後的僧人迅速分開兩排,恭迎南穆御和葉雨珊進入蘭若寺。
藏金閣的門早就打開,三位高僧在門口恭候新皇和皇后的到來。看到葉雨珊,戒印也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事情的原有,不由地露出欣慰的笑。
葉雨珊爲上次的無禮向戒印賠罪,反倒把戒印弄得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急忙走在前面帶著兩人進入藏金閣。將兩人帶到樓頂的露臺之後,戒印行了個佛理下了樓。
南穆御打開錦盒,從裡面拿出一本精緻的本子。兩人翻開之後,耐心地等待著月上正中。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身上還有傷的葉雨珊有些疲憊地睜不開眼睛,靠在南穆御懷裡,眼睛就快閉上的時候,懷中的水晶球突然滾燙,讓她立馬清醒地坐起身來。
”怎麼了?“南穆御被嚇了一跳。
葉雨珊從懷中拿出水晶球,水晶球得到月光的撫摸,開始變得像剛剛看到的時候那般大小,然後四周漸漸浮現出紅色的光。
”看,月亮升上去了。“南穆御高興地拉著葉雨珊站起身來,卻是沒發現眼中的顏色也起了變化。
眼睛有些發脹,他本想低頭揉一揉,看向水晶球的時候,眼中she出兩道藍光,藍光完全包裹住水晶球。
葉雨珊翻開本子再認真看了看,從身上摸出匕首在手指上劃了一道,將鮮血滴落在被藍光包裹的水晶球上。
藍光如同海浪那般泛著波光,波光漸漸散開之後,水晶球中浮現出白霧,白霧閃開出現了皇陵中的場景。
”對!就是這,我就是進了這個地方,才穿越了。“葉雨珊一眼就認出眼前的皇陵,因爲牆壁上的那幅畫,化成灰她都能記得。
南穆御看清楚了那副畫卷,上面的人跟自己一模一樣,也有著一雙藍色的眼睛。他想也許這是祖先故意留下的指引,否則也不會讓葉雨珊來到自己的身邊
。
葉雨珊眉宇之間消失的硃砂呈現,硃砂射出一道紅光,那副畫卷飛到半空。畫卷後面的機關自行打開,裡面一陣金光閃閃,正是上年來尋覓的寶藏。
一陣風吹來,水晶球晃了晃,幻境漸漸扭曲,而,那幅畫從裡面飛了出來。月光下,換卷在半空中飄下,正面蓋在地上,將背面呈現在他們眼前。
這正是一張藏寶圖,上面清楚地記載了藏寶的時間,地點,還有君王留下的遺言。
藏寶圖出現,水晶球中的幻想漸漸消失,水晶球變成小珠子落在葉雨珊手中,她小心翼翼地把珠子包好放入懷中。扭頭,發現南穆御沉著一張臉,不解地問道:”寶藏都找到了,你怎麼還不高興?“
南穆御鬆開了手,藏寶圖掉在地上,他看也不看一眼,緊緊地握住葉雨珊的手,緊張地問道:”如果找到寶藏,時空隧道的門再次打開,你會不會離開朕?“
南穆御不說,葉雨珊還真是忘了這麼件事。只要找到皇陵,就可能找到時空的大門。
”不要離開朕,好不好?雨珊?“南穆御緊緊地將葉雨珊抱進懷裡。
葉雨珊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道:”如果你保證不會再娶其他女人,我就不走。“
”好!我南穆御對天發誓,這輩子除了葉雨珊,不會再娶任何女人。“南穆御認真地豎起兩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說道。
葉雨珊笑了裂了嘴,撲上去圈住南穆御的脖子,將身體掛在他身上,親暱地賞了他一個大大的吻,在他耳邊低喃道:”既然這樣,那本宮就將就著留下了。“
呵呵……
南穆御抱住葉雨珊一臉傻笑,享受著幸福,他的心無比溫暖。
葉雨珊趴在他的懷中,想起了將她養大的老爸,眼中含著淚,看向天空乞求老天保佑好心的老爸,下半輩子可以無憂無慮,妹妹也能像自己一樣儘快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而,她,則要更好地把握眼前的男人,還有眼前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