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花癡果然恐怖,真叫倆眼一抹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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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這么一病,一晃眼便快八月底了。天氣開始轉涼,秋風也開始泛出絲絲冷意來。
蘇思曼恢復得挺快,度過了最初幾天寡淡日子,每日里好吃好喝被伺候著,那發福的跡象便明朗起來,不過她也不再想什么減肥了,這次受盡苦楚可不就是減肥惹的禍么?還是得聽碧璽的勸,像她這種異形體質的人,還是要乖乖地養著小肉肉,免得關鍵時刻太遭罪兒。
聽說太子身體還是有點虛弱,這么多天了一直沒上過朝會,連皇帝都驚動了,到東宮里探了好幾回。蘇思曼左思右想后還是決定去探探他,且不說他是她夫君,就沖著他沒將她私自出宮還莫名其妙從青樓里出來的事兒抖露出去,就該去慰問慰問。
要說蘇思曼也真是個急性子,想到什么是什么,都入夜了,還吩咐碧璽準備一下,要去太子寢宮慶延殿。
“公主,今晚時候已不早了,明兒再去成么?”碧璽一邊打開衣柜給她取衣服,一邊勸。
“不成,我就想今晚去。”蘇思曼任性起來是誰也不依的。
碧璽看主子這德行,便知勸不住,只得住嘴,麻利地幫她更了衣,又圍上銀狐裘。正要往蘇思曼手上套手筒,蘇思曼閃身躲開了,眉頭皺得能擠死一打蚊子。
“碧璽,你也太夸張了吧,這還是秋天,還沒過冬咧,你要捂死我啊?”
“呸呸呸,公主,別死啊死的掛在嘴邊,多不吉利啊。奴婢這不是怕您著涼么?再者說,您身子剛見好,不能受寒,一定要多穿點兒,梁國比不得咱們楚國,深秋時節外頭已經很冷了,這會子外面都下霜了。”
“是嗎。”蘇思曼半信半疑地瞅了瞅窗外,只見模模糊糊的一片,宮燈半明半暗,啥也看不清。
“是啊。”碧璽說著又拿起主子的手,想將手筒套上去。
“不用了,你先拿著吧,一會我冷了,再給我。現在出發吧。”
碧璽點點頭,挑了盞燈籠走在前頭帶路。
外頭果然有些冷,幸好蘇思曼裹得厚實。
東宮雖只是一座宮殿,布局卻有些分散,以太子的寢宮慶延殿為中心,向四周輻散開來,還有十幾處院落。蘇思曼所在的儲香閣在西南邊,跟慶延殿還隔著大約兩三百米的直線距離,但是宮里不大可能全是直路,廊回道轉九曲十八彎之后,約莫要走一二十來分鐘才到得了。相較而言倒是馮婉婉的清漪軒離太子寢宮近一些。
兩人走過小花園,在回廊里又走了將近十分鐘,不遠處燈火輝煌的慶延殿的輪廓已經十分清晰。
碧璽這一路不住前后左右地張望,似乎在戒備著什么。
“碧璽,走路就要好好走嘛,你東瞧瞧西望望,倒是看見什么有趣兒的東西了?真該隨身帶把鏡子,好讓你照照你那副疑神疑鬼的樣子。”在碧璽第N次張望的時候,蘇思曼終于忍不住開口打趣她。
“奴婢總感覺有些不大對勁,公主,好像有人跟著咱們。”碧璽突然拉住蘇思曼衣袖停住了步子,湊近她耳旁壓低了聲音道。
“不會吧?我怎么一點感覺也沒有?”蘇思曼大咧咧搡了碧璽一把,有些不在意。
“真的!”碧璽語氣十分肯定,面上有些不安,稍稍猶豫了一下,將燈籠遞給了蘇思曼,耳語道,“公主,我去去就回,在這里別動。”語未畢,身形一晃已然不見蹤影。
蘇思曼挑著燈籠左看看,右看看,還是什么都沒看到,心里不由暗暗笑話碧璽小題大做。等了一小會,便覺寒意迫人,蘇思曼原地跺了跺腳,又低頭給手上哈了哈氣。
一抬頭,眼前冷不丁多了個人,把個蘇思曼驚得差點沒跳起來。
正要叫人,就聽那人溫和的聲音響起:“給皇嫂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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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熟悉的聲音,蘇思曼定定神,目光向那人臉上移去,卻發現原來是五殿下梁少軒。
“五殿下,你也不出個聲兒,想把我給嚇死呀!”蘇思曼一顆心總算放回胸腔里了,都說人嚇人,嚇死人,還真是不假。
“是小王失禮了,嚇到皇嫂真是罪該萬死。”梁少軒白凈的面皮上一紅,一臉的不安。
“你也別自責了,我沒事兒。你剛去看了太子殿下么?”
“嗯。”
“他……”蘇思曼舌頭一時打結,對于那位——對她來說一直就存在感不強的老公,她還真不大習慣關心他哩,“他情況怎么樣了?”
“皇兄身子較之前已經好了許多,只是還比較虛,想來再過不久便也就大好了吧。皇嫂這么晚了要去看皇兄么?”
“是啊,我去看看他。”蘇思曼訥訥道。
“皇嫂怎么一個人在這兒?這夜深露重的,地上又濕又滑,皇嫂又剛剛大病初愈,怎能獨自一人走這夜路?這些奴才都是怎么當差的……”
“呃……這個……五殿下別誤會,我不是一個人來的,跟我一道來的那丫頭這會子有點事,叫我在這兒等著呢!”蘇思曼老實招供。咳,這也怪不得她,英雄難過美男關,何況她還不是英雄,而是類似于狗熊那型兒的貨色,跟帥鍋說話的時候大腦是經常不聽使喚,偶爾還會發生短路的情況。沒對著手指流口水已經是表現很不錯了。
“這也忒不像樣子了,哪有主子等奴才的。皇嫂,真是難為你了,小王也聽到過幾回底下人背后嚼舌根,他們都是欺你為人單純良善,改日我一定告訴皇兄,讓他好好整治整治東宮里這幫目無主上的奴才。”
梁少軒溫柔的聲音,英俊的面容,天使樣的目光,安慰人的字句,嘖嘖,太迷人鳥,某人沉迷了,感動得簡直要眼淚嘩嘩了。不住地點頭,忍了好久的口水,咳咳,終于還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鳥。不巧那絲晶瑩剔透的口水正落到了燈籠里的蠟燭燈芯上,撲哧一聲,火光滅了。果然不適合在夜晚時發花癡,一發花癡就倆眼一抹黑。
“怎么了?”梁少軒問。
“沒……沒事,就是風大,風大,嘿嘿……”蘇思曼趕忙掩飾,伸手飛快擦了擦嘴角。干笑了兩聲后,她反問道:“五殿下怎么也是一個人啊?”
“我將那些隨從都打發掉了,我不喜歡一大幫子人跟著。”梁少軒答得爽利。
“原來是這樣,這點倒是跟我一樣嘛。”蘇思曼笑道,半道兒遇上梁少軒,心情蠻不錯,不過她還沒忘記此次夜行的目的,便又問:“五殿下,你出來時太子還沒安歇吧?”
梁少軒扭頭看看慶延殿的方向,道:“小王出來時皇兄精神已經有些不濟,現下怕是歇下了。皇嫂還是明日再來探望吧,今夜怕是不大方便了。”
“哦……”蘇思曼有些失望,“那也好。現在就回去,明天再來。”
“皇嫂一個人回去小王也有些不放心,便由小王送皇嫂回去吧。”
“多謝。”
就這么的,蘇思曼心血來潮的探病,最后以未遂告結。
慶延殿里站在窗前遠目而望的青年男子,將這一幕都看在眼里,陷入了沉思。有時候他在想,其實視力太好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一路上蘇思曼要苦逼地裝傻子,所以這番艷遇不能好好享受,跟梁少軒是東一句西一句地扯,卻也十分開心。
回了儲香閣蘇思曼方才想起來,糟糕,碧璽這丫頭還沒回來,該不會被狼給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