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川一臉和煦,知道現在孟景雯還不愿意承認和他之間的關系,但賈川并不灰心,只要自己心意到了,孟景雯自然能夠感應的到。
孟景雯如同賈川猜想的一般,有些驚訝,看著賈川的神情欲說還休,最后卻是嘆了一口氣,說道:“也好,那么就在安國公府外東街五十米處停下吧。”
她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哥哥,怎么說都是讓人猝不及防,孟景雯當然腦海中一大堆疑惑,他不是孟建成的親身女兒,孟建成知道這事嗎?那位已經瘋了的母親又知道嗎?或者說已經知道了,只是一場大病奔來,再怎么記性好,也是說不出道不明了。
有著這些顧慮,孟景雯當然不敢讓賈川陪著自己進入安國公府邸,免得被大夫人看見,小題大做,不可收拾。
孟景雯隨即就和賈川就此走了一段路,從云蕭山一路奔波回來很是疲勞心累,所以這一段路路上孟景雯并沒有和賈川有過多的言語,只是在到達之時,孟景雯婉轉的表達了要賈川多加小心的意思,畢竟任誰聽到北岳太子南宮問川出現在楚國京城之中,孟景雯不敢去想后果,賈川笑著點頭答應隨即先轉身離去讓孟景雯就此放心。
“這話很明顯是關心人嗎?”
“并沒有吧?”孟景雯瞧見了賈川聽著自己的囑咐,臉上有笑意,一時間也覺得自己的囑咐好似過于多余,但也不好在賈川面前露出馬腳,裝著說京城很危險,少出門的話給賈川聽,直到此刻賈川走了,孟景雯才長舒一口氣,而后自問自答,懷中的二白瞧見了孟景雯這個時候的模樣,很是滑稽的吐著舌頭,似乎在嘲笑孟景雯先前的那一番行為,孟景雯當即將二白揉來揉去,到了最后成了一個白色團子,心里才解氣,而后望著身后的安國公府走去。
大門候著的門衛看見一身橙黃色裙子打扮的孟景雯自然不敢有所阻攔,彎腰行禮看著孟景雯走進大門,孟景雯踏入大門的那一刻,感覺整個人倒也還是舒服了一些,這當然不會是說回到這座冰冷異常的府邸讓她舒心,而是踏入了這大門,想起自己在汀香九榭和薔兒一齊住的窩,心中暖意浮現,自然是讓人開心。
孟景雯正要起步朝著汀香九榭的方向走去,卻在這個時候被一陣細碎的議論聲給吸引,孟景雯左顧右盼,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左側的那幾棵芭蕉樹后邊,借著陽光打在芭蕉葉上,讓那些光透過芭蕉葉子間的縫隙照應在了那兩個大丫鬟頭發上的簪子,孟景雯輕輕走了過去,漸漸就聽見了她們的談話內容。
“可不是嘛,你說大夫人今早發現景雯小姐沒了蹤影,一直想找個機會整景雯小姐的大小姐和大夫人能輕易放過嗎?”
在府邸之中,只要孟建成不在,府邸上下都會稱呼孟景雯為小姐,或者景雯小姐,然而卻稱呼孟藍雙為大小姐,一直以來,孟景雯都是習以為常了,當即也沒有惱火,繼續聽著。
只見另外一個丫鬟開心拍手笑道:“怎么可能放過!這不,大夫人發現了這個事之后已經帶著景雯小姐的貼身丫鬟回了院子,保不齊此時不死也應該掉了一層皮了。”
兩個丫鬟笑著,卻是一陣風帶過,兩個丫鬟中的一個丫鬟驚訝的看著從身邊跑過去的孟景雯,一時間趕緊捂住嘴巴,同時低下頭,生怕孟景雯轉身回來,對他們動用加法。
另外一個丫鬟也是驚訝,但一會兒后竟然強壓著自己擺出一副兩人中的大姐一般,故作鎮定的說道:“怕什么,她在這個院子里連我們這個大丫頭的身份還不如,也就是國公老爺回來的時候,我們給她一點面子,如今老爺在外,哪里還用怕她。”
雖然聽著大一點丫頭這般說法有些寬心,那個小一點的丫鬟也還是膽顫,心有余悸:“聽說景雯小姐在花會上的表現的得到了公主殿下的贊賞,如果她向公主殿下告狀......”
還沒等小丫頭把話說完,大丫頭就捏了小丫頭一把,喝到:“怕什么,就算是公主也不能管安國公府里的家事!”
小丫頭平時做事都是在大丫頭的指點下去做,眼下孟景雯已然跑遠了,又聽見大丫頭這樣說了,也就不再擔心,但在下一刻,剛要討好大丫頭的時候,突然看見二個石子大小的物件猛地從高處刺下來,分開兩邊,一個正中大丫頭正在笑呵呵的嘴,鮮血橫飛,門牙也是被打掉一排有余,而小丫頭自己則是被打中了左小腿,因為疼痛的緣故立即大喊一聲,像是骨頭斷了般立即倒在地上,但沒有像大丫頭那樣滿嘴鮮血,就連疼痛也無法叫喊出來。
“有刺客!”兩個丫鬟離府邸大門不是很遠,而且小丫頭疼痛的叫聲顯然是震耳欲聾,大門守衛在這一刻迅速來到現場,朝著庭院的圍墻看上去,立即看到了賈川的身影,但此時賈川蒙著面,發現情況不對,立即跳下圍墻朝著街道的一個方向逃之夭夭。
賈川心中一時間痛快無比,奔跑的速度也是異常之快,以至于過了幾條街道之后,賈川也就拜托了那幾個煩人的追兵,當即放慢腳步,這樣走著走著,卻是想到某個點上,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擔憂和難過。
小妹就是生長在這樣的環境之中?若是如此,小妹豈非是每天都要受著那所謂大夫人的氣?賈川想想就來氣,當即拳頭便是拉過街道上的一個長得像地痞流氓的登徒浪子,拉倒角落。
“你要干嘛!你是誰,你你你你松開手,不然我就喊人報官了!”賈川把這人拉到一個拱橋邊的垂柳下,那人大聲的叫喊,引來很多人的注視,但是賈川并不理會他,而是將這人狠狠踩在地上,而后從懷中掏出一代幾斤重的錦囊荷包袋子,隨手扔在了那人的胸膛之上,在太陽光的照耀下,錦囊荷包袋子露出了一個口子,陽光照耀進去,竟然看見里面是金子,倒在地上的那人當即死死抓著袋子,朝著一臉灰塵的賈川嬉皮笑臉地說:“這位爺,您盡管朝我撒氣,將那些不好的全丟給小人,只要爺您高興,小....”
這個登徒浪子話還沒說完,賈川就運足了氣力在登徒浪子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那響聲如雷,在周圍圍觀的眾人看著這一掌下去橫飛出來的鮮血都忍不住的發出寒顫的嘶嘶聲,看著賈川退避三尺,不敢靠近。
“爺,爽!”那登徒浪子牙齒被抽出兩根,但還是緊緊抓著那袋金子,紅腫的臉龐依舊是不敢有所反抗,賈川當即冷笑,這登徒浪子若是將這份毅力放在其他行業上,保不準做出一番大事業,然而嘛...賈川冷笑,從懷中又丟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登徒浪子死死拽住,賈川又是一掌,又是一張銀票,又是兩掌,三掌......一直打個不停,但登徒浪子抓著那些堆積如上的銀票,就是不肯松開!眾人在感嘆賈川揮金如土的大手筆,也是膽子壯大,剛邁出第一步,就被那個不死也得少了半條命的登徒浪子臉上的彩色坊給嚇了退回去,相比于錢財,小命好似更加重要,人若是都死了留著錢財有個屁用!
于是眾人都在這一處圍觀,不敢上前接近賈川半步。
這一幕刻在了很多人的腦海中,以至于很多年后,當孟景雯閑來無事,瞞著慕凌天偷偷跑出鳳來宮去外邊街道游玩散心,只要看見一些喝酒說書的子弟和粗漢,總能說起當年北岳皇帝氣憤不過皇后小妹在他們這楚國京城之中受氣,走到河西橋揮金如土抽人巴掌的引起當時幫個京城之人前去看熱鬧的灑脫趣事。
直至天黑,賈川這個習武之人才感到疲憊,心也舒暢了許多,當即放開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登徒浪子,抬頭一看,竟是看到周圍圍滿了白茫茫一片的人海,賈川大致推算,心里猜想這恐怕是除了皇宮內的那些人,全京城的人都在看他抽人巴掌,賈川還發現,在這人群之中,有著兩三個像是京城官差打扮的人站在他的身前,手里拿著手銬,但足足在這里看了幾炷香的時間硬是不敢上前一步,此時賈川看著這兩三個官差,嘆息一聲,放出雙手示意服從,然而那三個官差都是咽了了一口水,當即收好手銬慌亂逃竄跑了,引得這里邊看見這副模樣的幾千號人哈哈大笑,賈川一陣無語,隨即拍拍衣裳,回頭看著那個已經被巴掌抽的昏厥過去的登徒浪子,隨即走到浪子的身邊,蹲下去,拍開堆積在他身上的那些銀票,在他的腰間找到了一個牌子,這種牌子通常都是最簡單的紅橡木腰牌,上面刻著的,大多數是自己的名字。
“李二狗?倒是名如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