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是由和田玉天然形成的麒麟。如此神圣之物,梓月區區一小國,不敢私藏,現獻給陛下,以示衷心。”
說話間,麒麟形狀的和田玉也已經被送進了穆嘉羽的手中。他低下頭來,看著入手溫潤的麒麟,隨后又將目光轉移到了成顥的身上。復雜的眼神之中,看不出來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不知梓月國這是何意?”自從成顥走進重陽殿之后,張圣吉的目光便一直將自己的目光鎖定在成顥的身上,許久都沒有離開過。眼見著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樣的地步,他再也沉不住氣,雙腳也朝著穆嘉羽的方向邁出了一步。說話間,他看向成顥的眼神中,也情不自禁地施加了一些壓力。
別說是張圣吉等人,就連謝穆妍的眼中,對于成顥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心中也有了幾分不解。他滿臉疑惑地朝著成顥方向看過去。
只不過,此番成顥就好像壓根就沒注意到眾人看向他的目光一樣,他轉眼看向張圣吉的方向,眼中是以往從來都沒有過的敵意,頗有些爭鋒相對的味道。
“張大人想必心中清楚,我梓月國只是明順陛下管制下的一個附屬小國罷了,無法與您的苗疆相比較。明順朝的皇子殿下百日盛宴這樣的大事,就連您苗疆都前來送禮,我梓月國若是不來祝賀一下,豈不就是失了禮節?”
成顥的話語,聽起來頗有幾分道理。但是眾人也不知道為何,總覺得聽起來怪怪的,仿佛就是張圣吉和成顥仇人之間,狹路相逢。
即便是謝穆妍,聽著成顥與張圣吉之間的對話,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她的目光在二人之間流轉著,總覺得自己原本預定得好好的計劃,卻因為成顥的突然出現,被完全打亂。
張圣吉看看曾經與他接洽過的站在成顥身旁的謝穆妍,一抹狐疑的神色在他的眼中閃現,一種突然產生的被戲弄的感覺,讓他看向謝穆妍的眼神之中,也帶上了幾分怒意。一時間,眾人都將自己的關注點放在了成顥與張圣吉之間,甚至無暇去關注在地上已經變成了一灘爛泥的張朵雅。
“穆妍,當年你的孩子即將流產時,還是我出手救下了這個孩子。我想做他的干爹,應該不過分吧?!?
成顥對于謝穆妍的親熱的稱呼,頓時讓重陽殿中的人的臉色都變了一變。穆嘉羽的眉頭更是緊緊地皺起,看向成顥的眼眸之中,也充滿了怒意。
但是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謝穆妍,雖然心頭突然間被一陣奇怪的感覺縈繞著,不過她還是很快就適時地點了點頭,嘴角也勉強地露出了幾分笑意,“宸兒的命,本身就是你救的。若是你愿意成為他的干爹爹,自然是無可厚非的?!?
“那么,還請您高抬貴手,放過宸兒的干娘吧。”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原本表現得和謝穆妍很親密的成顥,竟然突然間朝著謝穆妍的方向跪了下來。
冷艷看著這一幕的張圣吉,臉上也在這個時候閃過了一道了然的神情。
眾人一臉怪異的目光在謝穆妍和成顥之間掃來掃去,這怎么回事?不是說他愛慕皇后娘娘的嗎?怎么又突然出來,要救他的妻子?該不會……皇后娘娘為了同他在一起,強拆人家的家吧?
他成家了?總么沒聽說過?穆嘉羽臉上有了幾分喜色,這下好了,以謝穆妍的性子,不可能去做破壞人家家庭的事情,也就是說他的妍兒對這個成顥一定會死心了。
謝穆妍皺了皺眉頭,心里雖有些被欺騙的不愉快,不過,也打心眼里舒了一口氣,經歷了近一年的相處,她早以把成顥當成了知已,當然,也只是知已而已。
成顥在她面前表現出十分癡情,讓她有些為難,畢竟她心里的人不是他,如今知道他有了妻子,讓謝穆妍少了一份心里負擔。
但無論是誰,都沒有把眼前的男子,與那一身狼狽的張朵雅聯系起來。大家探究的目光圍著帝后與成顥轉動,卻沒人注意到,原本一臉絕望的張朵雅的臉上泛出了幾縷希望的光芒。
“不知道你所說的干娘是哪一位?”謝穆妍根據眼前的情況心里雖有些猜測,卻是不愿意相信那會是真的。
聽到謝穆妍的問話,成顥臉上的笑容,有了幾分勉強。他的心里正在掙扎著,不想也不愿在她的面前承認這個事實。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容不得他再隱瞞,如不說出實情,張朵雅被苗疆人帶走,就沒有任何活路了。
成顥壓下心里諸多想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他以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只能用手指指著張朵雅。
“娘娘,她便是成顥的妻子。還請娘娘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放她一馬?!背深椚讨睦餄饬业耐?,改了對謝穆妍的稱呼。
他一開始卻實是有目的的接近她,可是與謝穆妍相處久了,自己早以在不知不覺中對這個女子動了真情。
如果可以,他希望謝穆妍永遠都不要知道,他接近她的目的,哪怕她不能像愛穆嘉羽一樣愛他,在她的心里也能留下屬于他的一點位置。
可是,把真象擺了出來,那么她一定會恨他的,就如同恨張朵雅他們一樣恨他吧!成顥低著頭,閉上眼,不敢看謝穆妍。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迷茫的眼光中出現了幾分憤怒,想到張多雅,在天順的所作所為。難道這里面,還有關于國與國之間不可告人的陰謀嗎?
小小的梓月竟也敢……
在謝穆妍想問得更清楚的時候,張圣吉再一次站了出來?!罢f起這事,張某倒是清楚,不如讓張某來解說一下。”
他的話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張圣吉看到眾人探究的目光,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回憶起過去的張朵雅來,
“張朵雅與梓月四皇子成顥之間確有一段純真的感情。那時我們新主剛立,大權還沒有握到手中,朝中番王并不服他,各自發展著自己的勢力,視新主如無物。同時,各番王彼此之間又相互敵視,使得南疆的政權風雨飄搖?!?
張圣吉回想到那時朝中混亂,百姓們過著提心掉膽的日子,心里還有幾分憤怒,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沉重。
“張朵雅身為圣女,擁護新主,責無旁貸,可也年紀尚小難以服眾。就在她人生最低落的時候,碰上了來苗疆游學的梓月四皇子成顥?!?
張圣吉似乎想起了,當時張朵雅那情竇初開的模樣,臉上浮起了幾分寵溺的笑,不難猜測那個時候,他與張朵雅之間的感情很好。
“一來成顥生得溫文爾雅,玉樹臨風,二來他見多識廣,博學廣聞。與她心中白馬王子的形象十分吻合,并且有好幾次她在受到刁難時,成顥恰如其分幫她解了圍。這讓張朵雅一顆芳心淪陷,同時也陷住了成顥。”
張圣吉看向低著頭的成顥,見他一味的低著頭,張圣吉的目光變得有些深沉,似乎對成顥的態度有些不滿。
“在成顥的幫助下,張朵雅對一些小勢力進行了清剿,也收獲不小。但最大的收獲這應是兩人之間的愛情,他們逆境中相識相知,也互相憐惜,互相愛慕。苗疆的民風比較開放,所以張朵雅在沒有成親的情況下,就為成顥生下了張吥璃。”
“什么?璃王不是陛下的孩子?是梓月四皇子的種?”眾人看向成顥的目光,變得不善起來。
“梓月四皇子,你們這樣處心積慮的壞我皇室血脈,有何目的?”開眾臣開始討劃成顥。
穆嘉羽坐在主位上,冷冷的看了眼成顥,又掃了眼,正在一臉戲謔的張圣吉,心里很憤怒,自己堂堂一國之君,卻被這一家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他也想到自己為了一個外人的野種,竟然那樣傷害謝穆妍,他滿是歉意的看向謝穆妍,內心自責不已。
謝穆妍聽到這樣的真象后,心里也有些亂,看到穆嘉羽自責的目光,以及群臣憤怒的譴責??墒鞘虑橐园l生,現在多說,還有什么意思?她安慰的拍了拍穆嘉羽的手,并開口轉移話題。
“張大人你的故事還沒講完吧,下面呢?接著講吧,怎么這樣調人味口?”
聽到謝穆妍的話,張圣吉有些贊賞的朝她點了點頭,開始了他的講述。被人愚弄的眾人也慢慢的平靜下來。當然,所有人都對張朵雅如何讓穆嘉羽認定璃王是他兒子的事很好奇。
“他們的形為引起了大勢力的反撲,在各大勢力的圍剿下,不得不落荒而逃。不過,他們都不是會吃虧的主,就算逃也不忘陰了各大勢力一把,讓本就互相猜忌的各大勢力大大出手?!?
張圣吉的笑容里透著幾分自豪,對于那時的張朵雅的形為,感到相當滿意。
“兩人一起躲過了無數追殺,可最后還是在追殺中被迫分離,四處奔逃的張朵雅,一路逃到了天順邊境,遇到了墜馬受傷后,四處求醫的天順陛下?!?
張圣吉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穆嘉羽一眼,眼神里還帶著幾分微不可查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