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翊看她慢慢靜下來,鬆開手,解了她的啞穴。
舞兒想開口不敢開,想動動不得,只覺得一團(tuán)火壓在胸口,若是這會兒有一個發(fā)泄的渠道,她會把所有的氣都發(fā)到眼前這個混蛋木頭身上。
獨孤翊好笑的看著她強忍得表情,臉上一派平靜,“長話短說。既然那個人讓你那麼痛苦,乾脆離開幾日,等心情好了再回來?!?
“怎麼可能!”她朝窗內(nèi)退了一步,拉遠(yuǎn)他緊追不捨的視線。沒來由的,這種看似無情緒的眼神,卻給她一種很想要逃避的衝動,那片汪洋中似乎隱藏著看不見得漩渦,一旦接近,必定會被捲入其中。
獨孤翊向前走進(jìn)一步,隔著窗道,“自上次分離之後,你就再沒去過那了,難道她都比不上一個讓你傷心的人重要?”
“不,不是……”被獨孤翊這麼一問,舞兒心慌了,她也想姐姐啊,可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猶豫什麼,既然她的存在對於師父來說可有可無,她去和姐姐住一段時間也沒什麼不好。
“她很想你?!豹毠埋丛囍郧閯铀?。
“我……”提到凝香,她想到的不是年幼的種種,而是那日她詢問仇人時,那張臉上自然流露出的與平日裡完全不協(xié)調(diào)的陰冷。
“再不走,他就要來了,想走都走不了。”
她急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朝園口的石拱門瞧了又瞧,看那道白色的身影是否來了。
獨孤翊看她還是下不了決心,俯下身湊到她耳邊,“讓我?guī)湍阆聸Q定?”
她的眼睛仍是呆呆望向園口,而腦袋裡卻是一片空白,一陣和師父完全不同的純陽剛的深沉氣息就那麼迎面襲來,心中除了擔(dān)心沒有絲毫的緊張,怕他接下來的動作,更是一動都不敢動。
她知道,她的動作快不過他。
一個念頭不爭氣的躥進(jìn)腦海,要是讓師父看到現(xiàn)在她和獨孤翊的距離,會有什麼反映?
“讓我動手?”
走吧……
或許走了,心就不會這麼亂了……
竹風(fēng)沁心,佛亂了她頰邊的髮絲,細(xì)膩的痛楚從心底開始蔓延。她在拖延時間,她在等,等他出現(xiàn),然後溫柔又霸道的把她摟到懷裡,在耳邊輕輕地告訴她,她是他的,誰都帶不走。
期望的眼眸中逐漸映出在夜間分外醒目的白,她差點就習(xí)慣的喊出“師父”兩字。然而,那個讓她滿心期待的人只是靜靜地站在園口石拱門前,被風(fēng)掀起的白袍衣袂飄然,皓白的月光在白衣周圍飄散出柔柔光暈,竟讓她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是啊,數(shù)丈的路程在兩人之間拉開的何止一段短短的距離。
時間如風(fēng)般在耳旁佛過,吹得眼前青絲幾乎遮住了迷濛的雙眼。當(dāng)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從眼角滑下時,溫?zé)岬囊后w瞬間轉(zhuǎn)如流水般蕭瑟的清冷,一股從未有過的被拋棄的冷涼凍結(jié)了她的心。
她輕而緩的勾起嘴角,傻瓜,難道你還要再築夢,做一場毫無意義的掙扎嗎?答案總是殘忍而血淋淋的,爲(wèi)什麼你總要到最後才知道痛字是如何摧殘人心!
“我跟你走?!彼D難的扯動嘴角,吃力的吐出幾個字,艱難到獨孤翊甚至有種她將會爲(wèi)這幾個字付出沉痛代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