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城的夜市上一如往常一樣的熱鬧,傍晚時分各個攤販就早早做好了準備,最火的攤位依舊是各種消夏的扎啤攤兒。短短幾天孫潮他們的攤位就成了別人模仿的對象,也帶動了攤販們的創(chuàng)新。有增加卡拉OK的,有放錄像的,有搞各種促銷甚至打價格戰(zhàn)的,各種手段的應用也都為各自的攤位增加不少人氣,這些也給孫潮帶來一些壓力。孫潮根據(jù)每天營業(yè)情況的變化也在不斷的做一些調(diào)整,他只保留了很少的幾個賣的好品種,不管是烤串類還是小菜類,保證每天都是新鮮不隔夜的。為了保證每天能盡快賣完兩只羊的烤串,他想到各種辦法增加外賣的份額,以至于常常十一點左右就把準備的羊肉串賣完了。
白一帆和周影來到的時候,地攤上剛剛開始上人,知道她倆還沒吃晚飯,劉健殷勤的送過來一些剛烤好的羊肉串和菜串,兩人逛街這么久也餓了,選了個座位不客氣的吃起來,又要劉健再烤幾個她們喜歡的豆腐串。
“送你的!”周影一邊吃一邊把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給孫潮。
“有我的沒?”孫潮剛接過盒子,劉健端著托盤送烤豆腐串過來,見到便問。
“沒有,豆腐還給不給吃啊?”周影說。
“給,當然給,你喜歡吃我豆腐啊?”劉健說。
“呸!”周影說:“你再說一遍!”
“sorry,sorry!”劉健說:“我喜歡吃你豆腐行了吧?!”
“滾!”周影罵一聲作勢要站起來用腳踹他。
劉健笑著跳開一步,賠罪說:“對不起,說錯了,我是說你喜歡吃烤豆腐,即便沒有禮物我也樂意烤給你吃。”
周影瞪他一眼,說:“這樣說還差不多。”
“老大,你說咱倆在美女前的待遇咋就差別這么大呢?”劉健說。
孫潮在看禮盒里的東西,沒顧上理他。
“有你的,不光你,你們都有。”白一帆說著拿出一個袋子,把里面準備好的幾份禮物拿出來,一個個的送到劉健冬子他們手上。這是剛才和周影一起買的幾個男士錢包,東西不貴總算是一片心意。幾個小伙子都沒想到能收到美女的禮物,一個個高興的道謝。
“祝你們多多賺錢!”周影說:“別嫌寒酸啊!我倆可不像你們一個個都發(fā)財了。”
這時孫潮已經(jīng)打開了周影送他的禮品盒,里面是一只精致飛利浦電動剃須刀。
“哇!”站著旁邊的劉健驚嘆一聲,又說:“老大,還是你的待遇好。”
“你喜歡?”孫潮問。
劉健看看那個剃須刀,又看看周影的眼神,最終摸著自己的下巴說:“我暫時還用不著。”
“謝謝啊!”孫潮說著把剃須刀在盒子里裝好,目光又看向白一帆。
白一帆問:“看我干嘛?那是周影送你的,喜歡嗎?”
“你沒打算送我點什么啊?”孫潮問。
白一帆吃著剛烤好的豆腐不說話,一只手從身后拿出拿出一個袋子遞給孫潮。孫潮面露喜色,打開袋子見到里面是一雙運動鞋,還是自己喜歡的大回力,剛要拿出來卻被白一帆攔住了,又把袋子抓在自己手里,說:“回去再看!”
這時不斷的有客人過來,孫潮便離開她倆去招呼客人,白一帆和周影也吃好了起身收拾好桌子。
“看我倆能幫著干點啥。”周影問正在烤串的劉健和冬子。
“你倆逛一天街不累啊?歇會兒吧!要不你倆去唱歌!”劉健說。
“一會兒我們幫著收拾桌子吧!”白一帆說。
孫潮踩著滑輪鞋過來,從口袋拿出一沓卡片遞給她倆,說:“你倆幫著發(fā)優(yōu)惠卡吧!在附近發(fā)就行,不過得先填上日期,截止日期寫到后天。”
白一帆接過卡片看,這些卡片像名片一樣大小,印著限時買五贈一的優(yōu)惠政策,優(yōu)惠截止日期空著,需要填寫上去。白一帆問:“就優(yōu)惠三天嗎?干嘛不直接印上去?還要一張一張的填。”
孫潮笑笑說:“嗯,我當時沒想到。”
周影說:“什么沒想到,我看你是用了些心思的,我雖然不懂但感覺這樣可能會效果更好一些。都說吃了人家的嘴軟,拿了人家的手短,咱是吃也吃了,拿也拿了,干活兒吧!”
“看你這話說的,剛才是你說要幫忙干點啥呢!”孫潮說。
“你看人家劉健多知道憐香惜玉啊!知道我們逛一天街累了。”
“我看你們逛街是越逛越有精神啊!哪有一點累的樣子?”孫潮說。
“讓你陪著逛街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放心吧!不白讓你陪,一會兒我肯定把這優(yōu)惠卡給你發(fā)的滿大街都是。”周影說。
孫潮還要說什么,看到白一帆正用眼神制止他,便閉嘴不說話了。周影看看欲言又止的孫潮,又看看在一旁使眼色的白一帆,玩味的笑一笑找地方去填寫優(yōu)惠卡了。
“累不累?”孫潮柔聲問白一帆。
“本來還沒覺得,你這么一問我倒感覺有些累了。”白一帆說。
“那就歇會兒。”
“發(fā)幾張卡片算什么活兒,能有多累?你就不會說幾句好聽的?”白一帆伸手在孫潮腰上擰了一下,到周影那邊填卡片去了。
有白一帆和周影兩人幫忙在街上發(fā)優(yōu)惠卡,外賣增加了不少,忙得劉健和冬子兩人團團轉(zhuǎn)。幾排小餐桌更是坐滿了人,孫潮和王藝凱陳濤三人忙著各種應付。這些天幾個常來湊熱鬧的文藝青年也都互相熟悉了,劉健一個打架子鼓的朋友在這兩天竟然找到幾個趣味相投的組了一個四人樂隊叫——乾城夏天。他們把這里當做自己的場子一樣,沒人唱卡拉OK的時候就一首接一首的表演,吸引了不少的人氣。孫潮對這些來捧場的朋友也很夠意思,啤酒烤串管夠,帶朋友來了還給打六折,讓他們感覺很有面子。乾城夏天樂隊正在表演他們剛排練出來的新歌零點樂隊的《愛不愛我》,他們四個分別有一個鼓手負責打架子鼓,一個鍵盤手負責電子琴和兩個吉他手,其中一個伴奏吉他手擔任主唱。由于沒有貝斯低音部分表現(xiàn)力不足,但這并不妨礙他們的表演,主唱更熱衷于飆高音,在副歌部分聲音都唱劈了,盡管這樣他們四個賣力的表演還是點燃了現(xiàn)場火爆的氣氛。
吳悠就在這個時候來的,她出院幾天了還沒上班,在家待著實在悶的不行,想起孫潮在夜市上擺攤兒烤羊肉串就過來看看。孫潮的這個攤子比她想象的要熱鬧多了,幾排小餐桌座無虛席,烤箱前有一些人在排隊買羊肉串,周圍還有不少人在看樂隊表演。
“吳姐,你過來了!”孫潮雖然在忙碌著,還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吳悠出現(xiàn)在圍觀的人群里,急忙上前打招呼。
“還真是熱鬧,你請的樂隊啊?”吳悠問。
“幾個朋友過來玩的,吳姐,你身體沒事了吧?”孫潮問。
“早就沒事了,要不是他們都攔著我就上班了,在家里悶的沒意思來看看你。”
“正好嘗嘗我們的烤串,過來坐。”孫潮說著拉吳悠到里面,拎了個馬扎讓她坐下,又向她一個個介紹他的伙伴們。
白一帆和周影這時也回來了,看見吳悠便上前打招呼。
孫潮說:“你們都見過面的,上次沒來得及給你們互相介紹。這是白一帆和周影,都是我同學,這是南街派出所的吳姐,幫過我不少忙。”
吳悠說:“我認識,上次去霧鎮(zhèn)找你就是周影妹妹給我?guī)返模@位一帆妹妹我更是早有耳聞,我認識孫潮還是因為他為你打架的事兒。”
白一帆聽了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我也聽孫潮跟我說過,還沒來得及跟吳姐說聲謝謝呢!真是讓我覺得太不好意思了。”
周影說:“上次吳姐急匆匆的找孫潮去乾城體檢,也沒顧上說幾句話,今天能再次見面真是太高興了。”
孫潮又找出兩個馬扎放在吳悠身邊給白一帆和周影坐,說:“你們聊天,我去給吳姐拿幾個烤串嘗嘗。”
不一會兒功夫?qū)O潮就用托盤裝了幾個不同口味的烤串給吳悠送過來,卻發(fā)現(xiàn)她們?nèi)齻€氣氛有些異常,白一帆和周影兩人眼眶都有些濕潤。他有些不解的問:“這是怎么了?”
白一帆的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有些委屈的說:“你只說沒趕上檢測,怎么沒告訴我車禍的事兒啊?你總這樣什么都不告訴我,跟人打架不告訴我,跳水庫救人不告訴我,出車禍也不告訴我。”
“這不是都沒事兒嘛!我是不愿意讓你擔心,不是要故意瞞著你。”孫潮解釋說。
白一帆把頭轉(zhuǎn)到一邊不看他,眼里淚水卻不停的流。周影眼圈也紅紅的,卻強忍著眼淚不讓流出來。
“我不知道你沒告訴她們車禍的事兒,孫潮你也是的,以后有什么事兒別瞞著一帆妹妹讓她擔心,一帆妹妹一聽我騎摩托車帶著你跟一輛汽車撞了,你受了外傷還背著我跑去送醫(yī)院,還為我獻血,眼圈就紅了,她這不是埋怨你,是心疼你,算你小子有福氣!有這么漂亮的一帆妹妹對你這么好,你小子要知道惜福,千萬別辜負了一帆妹妹!”吳悠解釋了一下剛才的事,暗示她并沒有說車禍還可能涉及到的案件,又囑咐孫潮幾句。
“我才不心疼他呢!”白一帆說。
“吳姐,你趁熱嘗嘗他們的烤串,涼了就不好吃了。”周影在一旁緩解氣氛,轉(zhuǎn)移話題。
吳悠拿起一串烤豆腐嘗了一口,贊道:“味道真不錯。”
白一帆也感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了,走到冰柜那里幫吳悠拿了一瓶飲料過來,再次坐下后已經(jīng)平靜了好多,還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你倆的錄取通知書到了嗎?哪個大學啊?”吳悠一邊吃烤串一邊找話題問。
“一帆被省師范大學錄取了,我稍微差一點兒,考上了滏陽師專。”周影說。
“挺好啊!真不錯!恭喜你們兩個!”
“謝謝吳姐!吳姐看起來年齡也不大,你是警校畢業(yè)的嗎?”白一帆問。
“我沒上過高中,警校中專三年加大專兩年,去年才畢業(yè)的。”
“女人當警察很威風的,我小時候看電視劇就特別喜歡里面的女警察,現(xiàn)在有幸認識一個警察姐姐,真好!”周影說。
“你說的是刑警,警察分很多種的,我也想當刑警來著,可是沒當上,就是一般的治安民警。大多數(shù)刑警也不是像電視劇電影里那樣,就算會一些功夫也就是一般的擒拿格斗,比普通人也強不了太多,起碼我就沒見過比孫潮還厲害的,他可是從小練出來的形意拳高手。”
“就是從小跟著姥爺練些拳腳罷了,可不敢說是什么高手。”孫潮謙虛的說。
“你不用謙虛,我可能看不準,高所長能看錯嗎?他可是對你的功夫贊不絕口。你錯失上警校的機會也真是可惜了,現(xiàn)在怎么想的啊?就這樣當個烤羊肉串攤兒的小老板嗎?”
“這就是我們幾個同學一起玩的,我也沒打算一直做這個,不過以后做什么還沒來得及好好想呢!再說吧!”孫潮說。
“該好好想想了,一帆妹妹都要上大學了,你不怕以后跟她差距太大啊?小心哪天一帆妹妹就不要你了!”吳悠說。
“一帆舍得嗎?”周影也調(diào)笑著問道。
“有啥舍不得的?誰樂意要牽走!”白一帆笑著說。
“牽走?!當我是什么啊?”
“哈巴狗!”吳悠笑著說。
“他可不是哈巴狗,哈巴狗至少會討人開心,他從來就不會討人開心,是大狼狗!”白一帆說。
“好吧!你們?nèi)齻€討論著,我先忙去,一會兒鑒定出了我到底是什么品種通知一聲就行!”孫潮一番話惹的三人一陣大笑。孫潮也不再管她們?nèi)齻€,去招呼客人去了。見了老主顧便上前打招呼,看情況還陪著喝一杯或者送個涼菜什么的,老遠就能聽到他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