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網站的后臺數據庫找發現還是沒有。
像是無緣無故就消失了一樣, 但是齊一鳴知道這里面一定沒有這么簡單。
但是留評論當暗號,也有些奇怪了。
他接著和IP奮戰,這個是他的專長, 因為他的數學很好。
喝喝, 數學很好的都是變態。
在奮戰之前, 他還一邊弄一邊發評論, 畢竟文寫成這樣, 也難得能接著寫下去。
一個人寫文沒有回音有時候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齊一鳴來到C家之后知道了無數的人因為受不了這種煎熬,都紛紛斷了不再寫。
但是寫的人更多, 網文向來都是這樣,鮮花的時候有, 更多的都是寂寞的創作, 他語文死的早, 也不太喜歡看網文,覺得太快了, 跟不上。
術業有專攻,他喜歡研究代碼和數字,英文字母只有二十六個,不同的排列組合之后就有了千變萬化的意思,數字更是特殊, 只有從0到9, 但是在不同的計算之后, 會得出這個世界的規律。
盡管現下的計算機并沒有學習能力, 卻能夠幫助人們解決很多問題。齊一鳴一直努力, 其實是希望自己能夠進入一個研究真正去探索計算機未來的方向——生物神經計算機。
那是智慧的終極,甚至能算得上是超越生命本身的存在。
能夠進行自主學習, 總有一天能夠超越人類本身。
齊一鳴倒是沒有電影里那些終結世界的想法,只是純粹的在科學領域對于這種智慧生命,智慧機器有種熱愛而已。
同一時間,蔣左在不遺余力的勾搭蜉蝣大神。
他在那個發過去的網站上放了一個實時通訊平臺,考慮到蜉蝣大神之前說過的自己被監視,這個軟件每天在定點的時候出現,然后定點消失,透明浮動在桌面上,他給蜉蝣指導說只要記住在桌面的大致位置點擊兩下,會出現一個白色區域,把他給的口令輸入進去就可以開啟兩個人的通話了。
做這件事情的時候蔣左心中也是一陣激動,想到自己跟對方接上了頭,就覺得眼前還是有種曙光的。
蜉蝣大神說話很溫柔,很知性的感覺。
“Can you give me a hand?”
他們的第一句話由蜉蝣開始的,這個軟件的實時通訊是不需要回車鍵輸入的,不管蜉蝣輸入什么,他這里就能顯示什么,所以兩人都需要專注,因為打完一句話,上一句就會消失。
這些還都是在過去的幾個星期才斷斷續續在那個網址上交流過的,是蜉蝣的要求。
蔣左便做出了這個軟件,他編程的能力還是有的,畢竟學會破壞之前總要學會創造,不然在自己的電腦上把系統給刷崩了,一臺電腦就等于廢了。
他確實在最初的時候干過這種事情,那時候還小,電腦也比較稀少,蠻貴,父親一臉心痛的樣子,也不敢吵他,怕他有心理陰影。
蜉蝣開始很小心,甚至很少和他對話,不透露任何信息,在這方面蔣左不敢心急,怕把對方嚇到,他給自己說六年都等過來了急這么一會兒做什么,但是心中又不能不急。
他已經快要撐不住了,真的已經撐不住了。
人一旦在感情的某一方面有過缺陷,是不會在另一方面也完整的。比如他的家庭在貌合神離中度過了許多年,爸爸不知道媽媽做過什么,而媽媽也根本不想知道爸爸多愛他。
就像是冰火兩重山,給了他童年巨大的陰影。
沒有多久,父親也不見了,母親也不見了。那時候的他發現自己的賬戶上定時有錢,卻沒有一個人來看他。
如果連感情都不相信,怎么去愛?
蔣左極力忘記那晚的事情,假裝傻,假裝癡呆,假裝自己很好,有時候假裝的久了,真的以為自己很幸福了。
但是偽裝的幸福畢竟不是真正的幸福,看到齊一鳴,總會有嫉妒,會想為什么是自己?
為什么爸爸媽媽不見的是自己?為什么不小心摔了臺階到最后變成瘸子的是自己?
為什么……學不會愛的,總是自己?
他不敢去觸摸,害怕自己嫉妒的發瘋。
他害怕自己再次被丟下,一個人面對黑暗,一個人成長。他可以跌到一次爬起來再走,可以一個人獨自生活,告訴自己只要不面臨更糟糕的境地,總有辦法看到曙光。
“你為什么可以碼字?”想了許久,坐在電腦前的蔣左給蜉蝣發了這樣一個問題。
他不是被□□嗎?或者,這是他僅剩的自由?
蔣左覺得,可能自己想錯了方向,這人和父親不是一個領域的。但是能和父親有過交集的,總會讓他生出好奇心。
因為他在昨天又收到了定時發來的郵件,郵件的來信人依然是父親。
距離上次看到郵件,已經過去了一年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去年一年都無法獨立的,好好的走路,他早在參加完比賽的時候去找父親了。
因為在準備比賽的那半年內,父親開始斷絕了郵件,他和父親的最后的聯系都被切斷了。
表面隨心所欲,實際心里忐忑不安的蔣左參加完比賽,又在忐忑不安中收到了來自于NZ學院的邀請函后想要告訴別人這個消息,發現他根本沒有人可以傾訴,再次試著把郵件發出去,變成了被拒的狀態。
為什么呢?
蔣左愣神中,蜉蝣慢慢的打字,告訴了他答案。
蜉蝣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很猶豫,他寫完一個字就刪一個字,半天終于把自己完整的意思表達了出來,蔣左看的時候覺得,原來世界上有一個和自己一樣慘的人。
原來他不是一個人,世界上的人千千萬萬,都有各自的悲哀和不幸。
“因為這是我僅剩的自由。”
“你被□□了多少年?”
“六年。”
蔣左呼吸一窒,手發抖。
六年前,是父親消失的開始。
這兩件事,難道真的只是巧合,而不是有因果關系嗎?
“為什么不逃?”蔣左一字一字的敲出來,覺得自己的雙手之上仿佛有千鈞重負,他心中也變得沉甸甸,六年□□?這實在是難以想象,并且,難以忍受。
和監獄有什么差別?
“無處可逃,因為會留下痕跡。”
“你是怎么知道我父親的密碼轉置的?”問出這個問題,蔣左的心吊了起來。盡管和當年那本書有關,但是蔣左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因為那本書缺少了一個最重要的秘鑰。
如果沒有人知道這個秘鑰,是不會把這本書讀懂的,更不會利用這個把文章寫出來,還能被解密。
并且這樣一下子,就是六年。
“我見過他。”
“在哪里!”蔣左呼吸急促起來,這是他最想知道的!這是他六年以來堅持不懈的完整翻閱父親的筆記之后,根據試過各種辦法才找出來的這個,他等了六年了,六年了!
“I need your help.(我需要你的幫助)”那邊終于發過來一串英文。
兩人之間均出現一段時間的空白,因為這一段時間的空白,那個頁面又恢復和桌面一模一樣的圖景,仿佛之前什么都沒有出現過。
蜉蝣也是一個十分有耐心的人。
一個被關了六年的人,無論如何也應該有耐心,不然,只能發瘋。
在監視的情況下,這樣的生活真的會讓人發瘋。
“怎么幫?”蔣左先問了這個問題,每個人都要攤出自己的牌,他需要掂量自己的能力。畢竟如果殺人放火,他是做不了的。即便是身為一個黑客,在黑客的圈子里也有著自己基本的道義和要遵守的規則,一個隨便破壞規則的人,會被群起而攻之的。
即便他有技術,也不可能面對這么多神級別的攻擊的。
“我想要逃離這里,需要你的接應,和幫我消除網絡上所有的痕跡。”蜉蝣終于把這串信息發了過來,他似乎早就想好了應該怎么做,只是一直在等待這個時機。
“誰告訴你我可以這么做的?”
“你父親。”對方在這件事情上似乎有所保留,但是又不會什么都不說,只是吊著他。
最重要的信息他不會告訴自己,只要這一點,足夠讓江左答應他。
蜉蝣似乎很是確信自己會答應。
事實上確實如此,江左打了一個字:“好。”
這一個字很快消失在了屏幕上,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君子一諾,記住你說過的話。”蜉蝣打字速度忽然加快了。
“同樣被監視的,還有幾個人?”蔣左試探了一下,如果人多,他不保證自己可以同時消除這么多痕跡,這就像是拆磚補墻,拆的多了,總能看的很明顯。
然而這句話打出來后,對方沒有回應他。
是又離開了?
蔣左遇見很多次這樣的情況,對方說著說著就消失了。開始的時候他每天只會和自己說不到五分鐘,后來延長到十分鐘,這已經是說話時間最長的時候了。